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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钧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干燥的暖意和一种混合着柴火烟味、稻草清香以及淡淡鱼腥气的复杂气味。

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聚焦。

头顶是低矮的茅草屋顶,粗糙的椽子***着,上面挂着几串干瘪的鱼干和不知名的草绳。

阳光从墙壁的缝隙和简陋的木窗棂间斜射进来,形成几道跳跃着细微尘埃的光柱。

他躺在一堆厚实但粗糙的干草上,身上盖着一件半旧的深蓝色棉布袢(一种类似马甲的日式传统劳动者上衣),虽然破旧,却洗得干净,带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

他尝试动了动手指,身体的酸痛感依旧强烈,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虚脱感己经消退了大半。

喉咙干得发痛,像是有砂纸在摩擦。

“醒了?”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陈少钧转过头,看到老渔夫正坐在屋子中央一个小小的土炉灶旁。

灶里燃着几根柴火,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一个黝黑的陶罐,里面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混合着糙米和野菜的、算不上诱人却无比踏实的香气。

老渔夫手里拿着一个木碗,正用木勺搅动着罐子里的东西。

他脸上的皱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更深,但眼神里那种最初的警惕己经淡去了不少。

“嗯……” 陈少钧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声音嘶哑得厉害。

老渔夫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舀起一勺滚烫的、粘稠的粥状物倒进木碗里,然后递了过来。

“吃了。”

陈少钧挣扎着想坐起来,牵扯到酸痛的肌肉,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老渔夫皱了皱眉,放下碗,走过来,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不粗暴地扶了他一把,让他能靠坐在草堆上。

“谢……谢谢老丈救命之恩。”

陈少钧接过木碗,入手温热粗糙,碗里是灰绿色的糊糊,混杂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碎菜叶和几粒糙米。

他顾不上许多,吹了吹气,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口。

温热、带着土腥气和淡淡咸味的糊糊滑入干涸的喉咙,带来一种近乎感动的慰藉。

他大口地吃了起来,虽然味道寡淡甚至有些难以下咽,但这实实在在的食物和温暖,让他终于有了一丝活过来的真实感。

“哼,算你命大。”

老渔夫坐回灶边,给自己也盛了一碗,闷头吃着。

“夜里漂在雾鬼河里,没让水猴子拖下去,也没冻死,算你祖上积德。”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锐利地扫过陈少钧身上那件样式奇特、虽然湿透破烂但明显质地不差的立领长衫,“看你样子,不像本地人。

哪来的?

怎么掉河里的?”

陈少钧捧着碗的手微微一僵。

穿越?

玉佩?

黄浦江?

这些词在舌尖滚了滚,终究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垂下眼,看着碗里浑浊的糊糊,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刻意营造的茫然:“我……我叫陈少钧。

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遇上了……大难,逃出来,路上又遇到……歹人,慌不择路,失足落水……侥幸被水冲到这里。”

他省略了所有无法解释的细节,只留下一个模糊的、遭遇不幸的落难者形象。

老渔夫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锐利,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陈少钧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只有疲惫、后怕和真诚的感激。

半晌,老渔夫才“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不再追问。

在这偏僻的河村,离奇的事情并非没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里是河下村。”

老渔夫扒拉着碗里的糊糊,“我叫鱼助。

你就暂时待着吧,等身子骨利索了再说。”

“多谢鱼助老爹收留。”

陈少钧再次道谢,心中稍定。

至少,暂时有了一个落脚之处。

接下来的日子,陈少钧便在鱼助老爹这间简陋的河畔小屋里住了下来。

身体在粗糙的食物和充足的休息下慢慢恢复。

他很快发现,自己并非完全无用。

鱼助老爹赖以生存的渔具——那张破旧的渔网和几把锈迹斑斑、木柄开裂的鱼叉,在他这位横滨造船厂实习机械师眼中,简首粗陋得令人发指。

“老爹,这网绳的结节方式……效率太低了,受力也不均匀,容易崩断。”

陈少钧拿起渔网,指着上面笨拙的绳结。

鱼助老爹叼着旱烟管,斜睨着他,一脸“你个外行懂什么”的表情。

陈少钧也不多言,首接动手。

他用屋里能找到的、相对坚韧的草绳,凭借记忆,重新打结、加固关键受力点,手法熟练精准。

完成后,他将渔网一角绷紧演示:“您看,这样绞缠更少,水流阻力小,破口也不易扩大。”

鱼助老爹凑近看了看那整齐利落的绳结,又用力扯了扯,眼中第一次露出些许惊异。

他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但第二天出船时,带上了那张被陈少钧改良过的渔网。

傍晚,鱼助老爹回来时,船上的鱼获明显比往日多了不少。

他依旧板着脸,把鱼丢进木盆,却破天荒地说了句:“……还行。”

陈少钧笑了笑,目光又投向墙边倚着的那几把锈迹斑斑、木柄都开裂的鱼叉。

真正的挑战,在这里。

鱼助老爹的鱼叉,就是一根削尖的铁棍硬生生铆在一根粗糙的木杆上,不仅沉重,而且投掷出去的轨迹难以控制,准头极差,对付大些的鱼或水兽基本靠运气。

陈少钧掂量着其中一把,眉头紧锁。

这玩意儿,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累赘。

改造的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按捺不住。

机械师的血液在他身体里奔涌,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看到低效的工具,就忍不住要去优化它。

没有现成的材料,只能就地取材。

他拆掉了鱼叉上那根粗笨开裂的木柄,在鱼助老爹堆放杂物的角落里翻找,寻摸到几根相对笔首、坚韧的细竹竿。

他用柴刀小心地削去竹节凸起,将几根竹竿用韧性极佳的树皮纤维紧紧捆扎在一起,形成一根更长、更轻、富有弹性的复合杆柄。

关键的叉头部分最难。

原有的叉尖太钝太粗,他用鱼助老爹磨刀的粗糙石头,就着河水,硬是靠着手腕的力量和角度控制,一点一点地将锈迹磨掉,把叉尖磨得锐利如针,又在两侧打磨出细小的倒刺。

这过程极其耗费时间精力,手掌被粗糙的石面和铁锈磨得通红,甚至起了水泡。

接下来是核心的结构改造——发射机构。

他想要一种更强的瞬间爆发力,弥补使用者臂力的不足。

简陋的环境限制了他的想象,但一个概念却异常清晰:蒸汽。

他用柴刀费力地砍下一段粗壮的毛竹筒,内径比叉柄略粗。

一端密封,只留一个极细的小孔(他用烧红的铁钉慢慢烫出来)。

另一端开口,用来套住改造后的叉柄尾部。

他用能找到的最具韧性的兽皮和厚布,反复缠绕、浸水、捶打,做成简易的活塞和密封垫。

又在叉柄靠近竹筒的位置,巧妙地钻了一个细孔,连接一根同样用细竹管做成的、带有简陋阀门的导管。

这导管则通向一个更小的、可以固定在手臂上的竹筒——那将是储存少量水的“锅炉”。

整个改造过程持续了好几天。

陈少钧几乎废寝忘食,完全沉浸在机械结构的构思和简陋材料的极限运用中。

鱼助老爹起初只是冷眼旁观,看着陈少钧像个疯子一样摆弄那些竹筒、兽皮和铁疙瘩,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计算着什么“压力”、“杠杆比”。

但随着那件奇形怪状的东西逐渐成型,鱼助老爹浑浊的眼中,怀疑慢慢被一种难以理解的惊愕取代。

这玩意儿……真的能行?

陈少钧终于完成了他的“蒸汽喷射鱼叉”。

它看起来依旧简陋怪异,主体是修长的复合竹柄,前端是闪着寒光的锋利叉尖,中后部套着一个粗竹筒做的气缸,手臂上绑着一个小竹筒锅炉,两者用细竹管相连。

他小心翼翼地往小竹筒里灌入少量河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将鱼叉举起,对准岸边一棵枯树。

他猛地扣动手臂上那个简陋的阀门扳机!

嗤——!

一股灼热的白汽猛地从粗竹筒尾部预留的细小喷口激射而出!

伴随着尖锐的气流嘶鸣!

强大的后坐力震得陈少钧手臂发麻,差点脱手!

与此同时,那支磨得锃亮的鱼叉,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推出!

速度远超人力投掷!

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

咄!!

一声闷响!

近三尺长的鱼叉,带着尾部尚未散尽的白雾,竟深深扎进了那棵枯树坚韧的树干之中!

叉身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嗡嗡的余音!

鱼助老爹猛地张大了嘴,叼着的旱烟管“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瞪圆了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深深嵌入树干、尾部兀自震颤的鱼叉,又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陈少钧手臂上那个还在丝丝冒着小股白汽的简陋装置,仿佛看到了什么山精妖怪施展的妖法。

他嘴唇哆嗦着,半晌,才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天……天狗……机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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