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空降的副总裁，分管市场和战略。
财经版面上的常客，陆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子，却不是继承人——这个标签像一道无形的伤疤，贴在所有关于他的报道里。
有人说他是被陆老爷子放逐到星途的，也有人说他是自己主动请缨，要在这个泥潭里打出一片天地，为了和那个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异母弟弟陆承泽较劲。
传闻很多，但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光是他刚才那两个字，就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慑力，让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李蔓瞬间噤声，脸上堆起小心翼翼的笑：“陆总，您来了。”
陆承星没理她，径首走到主位坐下。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伸手拿过桌上的项目进度表，指尖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下颌线绷得很紧，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
苏晚低着头，盯着自己鞋尖上的一点灰尘，感觉那道冰冷的视线像实质一样，缓缓扫过她的头顶。
“刚才谁说要保留冗余功能？”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些，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苏晚的后背瞬间绷紧了。
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同情，有看戏，还有李蔓那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她咬了咬下唇，慢慢地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
西目相对的瞬间，苏晚感觉自己像被冻住了。
他的眼睛很深，黑沉沉的，像藏着一片海，却没有任何波澜，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然后碾碎。
“是我，陆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认为……理由。”
他打断她，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苏晚定了定神，把刚才对李蔓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客观，避开那些关于母亲的私人情绪。
她提到了样本偏差，提到了年轻用户需求，提到了技术壁垒的重要性，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陆承星一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落在她攥得发白的手指上，最后停留在她那台贴满了卡通贴纸的笔记本电脑上——和会议室里其他统一配发的黑色商务本格格不入。
等她说完，他沉默了三秒钟。
这三秒钟，对苏晚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撞击着胸腔，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个传说中手段狠戾的新上司，至少能听进去一点技术人员的坚持。
然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苏工程师是吧？”
他拿起桌上的人员名单，目光在某个名字上停了停，又抬起来看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你的技术报告我看过，逻辑很清晰，但有个致命问题。”
苏晚的呼吸一滞。
“你不懂商业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