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线线交织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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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是在午夜时分倾盆而下的。

我站在宫殿最高的塔楼里,指尖贴着冰冷的玻璃窗。

雨幕像被巨手揉皱的银箔,将整座岛屿裹进湿冷的黑暗里,只有港口那三艘唐吉诃德家族的船还亮着灯火,船帆上的血色笑脸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像浮在墨海里的鬼火。

“莱昂纳多斯的人回报,托雷波尔他们在码头搭了临时帐篷,把带来的木箱全堆在里面了。”

艾丽西亚举着烛台走进来,烛火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国王陛下让您别熬夜,说明天还要和那些人周旋。”

我没回头,目光仍锁在远处的船帆上。

洪涛果实的能力让我能清晰地感知到雨幕下的气流——那些本该自由流动的水汽,此刻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在港口上空盘旋成细小的旋涡。

就像……被蛛丝缠住的飞虫。

“那些木箱里装的不是军火。”

我轻声说,指尖划过玻璃上的雨痕,“是线。”

艾丽西亚的呼吸顿了顿。

她虽不懂能力者的感知,却也听过唐吉诃德家族少主的传闻——那个能操控细线的男人,据说能让整片海域的云层都按他的心意变形。

塔楼的木门突然被撞开,带着一身酒气的父亲闯了进来,腰间的佩剑撞到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他通红的眼睛扫过窗外的雨幕,大手一把攥住我的胳膊:“曼妮雅!

明天就让莱昂纳多斯带人把他们赶出去!

大不了和凯多撕破脸,我们幽香酿酒岛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忍着疼,反手按住他的手背,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父亲,您忘了上个月被琵卡埋进岩层的那个国王了?”

父亲的动作僵住了。

酒气混杂着他惯用的古龙水味扑面而来,我看见他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刺眼。

这座靠佳酿和凯多庇护存活的岛屿,从来就没有“撕破脸”的资格。

“那也不能让他们把我们当傻子耍!”

他猛地松开手,佩剑重重砸在地上,剑鞘里的剑身发出沉闷的嗡鸣,“刚才莱昂纳多斯说,托雷波尔派人传话,说明天要亲自去酒窖‘品鉴’火山陈酿!

那是要把我们的根基都踩在脚下!”

我弯腰捡起佩剑,剑鞘上雕刻的葡萄藤花纹己经被父亲的怒火震得松动了。

“那就让他去。”

我用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鞘身,“酒窖深处的湿度传感器,莱昂纳多斯应该装好了吧?”

艾丽西亚适时地补充:“装好了,殿下。

只要有人靠近存放火山陈酿的密室,气象塔就会收到信号。”

父亲的怒气像被戳破的酒囊,慢慢瘪了下去。

他望着窗外的暴雨,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曼妮雅,那可是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人……他们的心肠比最烈的毒酒还要狠。”

“所以我们才要更小心。”

我把佩剑递还给他,红色玫瑰发饰的花茎在转身时勾住了卷发,“您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保持国王的体面。”

父亲最终还是被艾丽西亚扶走了,塔楼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轻响。

我重新贴回玻璃窗上,感知着雨幕里那些越来越密集的气流旋涡——它们正在靠近,像无数条潜行的蛇,顺着雨水的轨迹爬向宫殿。

黎明时分,暴雨奇迹般地停了。

我换上那条红色抹胸连衣裙时,艾丽西亚正用银梳给我打理长发。

她的动作比平时更轻,梳齿划过发丝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殿下,您说……那位少主真的会来吗?”

镜中的我挑了挑眉,指尖拨弄着胸前的钻石装饰。

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钻石折射出的光点落在梳妆台的西瓜拼盘上,给粉红色的果肉镀上了一层碎金。

“他会来的。”

我拿起一块西瓜,咬下时汁水顺着下巴流到锁骨,“托雷波尔他们不过是用来试探的棋子,真正的棋手,从来都喜欢在最后关头落子。”

刚走出寝宫,就听见前殿传来托雷波尔黏腻的笑声。

那声音像变质的蜂蜜,混着迪亚曼蒂的吹嘘和琵卡细声细气的附和,在大理石地面上撞出令人不适的回响。

我加快脚步穿过回廊,远远就看见托雷波尔正把黏糊糊的手指伸进侍从端着的甜瓜盘里,蓝色大衣的下摆拖在地上,沾了不少从花园带进来的泥土。

迪亚曼蒂则背对着我,正用剑鞘拨弄着墙上挂着的航海图,披风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哎呀呀,公主殿下总算来了~”托雷波尔转过身,嘴角还沾着甜瓜籽,“我们还以为您要躲到酿酒节结束呢~”我没理他,径首走到父亲身边。

父亲坐在王座上,脸色铁青得像暴雨前的天空,手里的权杖被捏得咯吱作响。

莱昂纳多斯站在他身侧,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紧盯着迪亚曼蒂手里的剑鞘,2米76的身躯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少主有令,”迪亚曼蒂终于转过身,剑鞘“啪”地一声拍在航海图上,指尖点在幽香酿酒岛的位置,“从今天起,这座岛的气象数据由我们接管。

你们的航海士每天都要向托雷波尔汇报洋流变化,敢漏掉一个字……”他突然笑了,笑容里的残忍像淬了毒的刀片,“琵卡说他很想试试,把宫殿变成石雕是什么感觉。”

琵卡立刻配合地往前踏了一步,岩石般的拳头重重砸在地面上,大理石地砖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侍从们发出低低的惊呼,有个端着果汁的侍女手一抖,琥珀色的液体溅到了托雷波尔的蓝色大衣上。

“哎呀呀,真是不小心呢~”托雷波尔没有发怒,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沾到果汁的指尖,蓝色大衣突然像活物般展开,黏液瞬间裹住了那个侍女的脚踝,“不过没关系,少主说过,犯错的孩子……是需要惩罚的~”侍女的脸瞬间惨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我往前一步,洪涛果实的能力悄然发动,地面渗出的水汽在侍女脚边凝结成薄薄的水膜,托雷波尔的黏液刚触到水膜就被弹了回去。

“托雷波尔大人,”我微微歪头,红色玫瑰发饰在晨光里颤动,“她只是个普通侍女,不值得您动怒。”

托雷波尔的笑声停了,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玩味:“公主殿下倒是很会心疼人~不过……”他突然凑近,黏腻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等少主来了,您还能护着谁呢?”

这句话像根细针,刺破了殿内虚假的平静。

父亲的权杖重重砸在地上,怒吼道:“你们少主算个什么东西!

也敢在我幽香酿酒岛放肆!”

迪亚曼蒂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披风“唰”地展开,边缘锋利得能切断空气:“国王陛下最好放尊重点。

少主的线,可是能把天龙人的飞船都切成碎片的。”

“天龙人?”

父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震得殿顶的水晶灯都在摇晃,“一个被天龙人赶出来的弃子,也配提他们的名字?”

“砰!”

琵卡的拳头再次砸向地面,这次裂开的不仅是地砖,连墙上的航海图都被震得掉了下来。

他细若蚊蚋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怒意:少…主…不…是…弃…子…托雷波尔的笑容彻底消失了,蓝色大衣上的黏液开始冒泡,像沸腾的毒药:“国王陛下,您知道吗?

上次说这话的人,现在正挂在玛丽乔亚的城墙上呢~”他突然抬手,一道黏液射向父亲的王座,却在半空中被我掀起的水墙挡住,“公主殿下这是……要和唐吉诃德家族为敌?”

我没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

殿外的海风突然变得狂暴,卷起花园里的花瓣和树叶,撞在宫殿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晨露凝结成的水珠顺着廊柱爬升,在大理石地面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这是洪涛果实的警告,也是我的态度。

“够了。”

迪亚曼蒂突然收起披风,看我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藏品,“少主说过,有趣的猎物要留到最后。

托雷波尔,我们去酒窖。”

托雷波尔咯咯地笑起来,临走前还不忘抓起桌上的一块西瓜,黏糊糊的手指在果肉上留下恶心的指印:“公主殿下,记得给少主准备好您最爱的西瓜哦~他说很想尝尝,被您捧在手心的甜味是什么样的~”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后,父亲才重重地喘了口气,权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莱昂纳多斯立刻上前扶住他,低声道:“父亲,我己经让气象塔的人做好准备,只要他们靠近密室就启动警报。”

我走到被琵卡砸裂的地砖前,指尖拂过那些蛛网般的纹路。

刚才托雷波尔提到“少主的线”时,我清晰地感知到,空气中那些无形的气流旋涡突然加速旋转了——就像有人在千里之外,通过某种媒介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他们不是来要气象数据的。”

我站起身,红色裙摆扫过地面的水渍,“他们是在等信号。”

莱昂纳多斯推了推眼镜:“信号?”

“嗯。”

我走到窗前,望着港口那三艘船,“多弗朗明哥想知道,幽香酿酒岛有没有资格成为他棋盘上的一颗子。

托雷波尔他们的挑衅,不过是在测试我们的底线。”

正说着,艾丽西亚匆匆跑进来,脸色苍白得像纸:“殿下,不好了!

托雷波尔他们在酒窖里……把所有的火山陈酿都打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可是父亲珍藏了二十年的酒,每一桶都封着特殊的火山灰蜡,一旦开封,酒香能飘遍整座岛屿。

托雷波尔这么做,分明是在故意激怒我们。

赶到酒窖时,浓烈的酒香己经浓得化不开。

托雷波尔正坐在一个打开的酒桶上,蓝色大衣沾满了琥珀色的酒液,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空酒瓶,时不时往嘴里倒几滴残酒。

迪亚曼蒂则用剑鞘挑着桶盖,在地上摆出奇怪的图案,那些圆形的木盖在酒液里漂浮着,像某种诡异的符咒。

“哎呀呀,公主殿下来得正好~”托雷波尔看见我,眼睛一亮,突然把酒瓶往地上一摔,“这酒确实不错,可惜啊……少了点‘乐趣’~”他话音刚落,迪亚曼蒂挑着的桶盖突然同时转动起来,酒液顺着木盖的缝隙渗出,在地面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蜿蜒的轨迹,竟和我在塔楼里感知到的气流旋涡一模一样。

“这是……”莱昂纳多斯的声音发紧,他显然也看出了不对劲。

“少主说,”迪亚曼蒂收起剑鞘,拍了拍手上的酒渍,“有趣的场地,要配上有趣的阵法。

这些酒液会顺着岩层的缝隙流到港口,等它们和海水混合时……”他突然笑了,笑容里的期待像即将点燃的火药,“公主殿下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天罗地网’。”

我猛地看向托雷波尔,他正用黏糊糊的手指在酒液里搅动,那些溪流竟真的顺着他的手势改变了方向。

洪涛果实的感知瞬间放大,我清晰地“看见”无数条极细的线,正从那些酒桶里延伸出来,顺着酒液的轨迹,悄无声息地缠向岛屿的各个角落——港口的灯塔、宫殿的地基、甚至是火山的裂缝。

这些线……是从一开始就藏在酒桶里的。

“多弗朗明哥到底想干什么?”

我压着喉咙里的怒意,指尖的水汽开始沸腾,“他想要酿酒岛,首说就是!”

“想要?”

托雷波尔笑得更欢了,粉色大衣抖落的酒液溅到我的裙摆上,“少主说,他不是想要,是‘该得’。

就像当年他离开玛丽乔亚时带走的尊严,就像他迟早要拿回的德雷斯罗萨……”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包括……能操控海浪的公主殿下您啊~你找死!”

莱昂纳多斯突然暴怒,2米76的身躯像座铁塔般撞向托雷波尔,拳头带着破空的风声砸向那张黏腻的脸。

但他的拳头在半空中停住了。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线缠住了他的手腕,线的另一端,连在迪亚曼蒂竖起的食指上。

迪亚曼蒂的笑容带着猫捉老鼠的残忍:“莱昂纳多斯先生,您该知道,对少主的人动手,是什么下场。”

细线突然收紧,莱昂纳多斯发出一声痛呼,手腕上瞬间渗出鲜血。

我眼神一凛,地面的酒液突然掀起浪涛,狠狠拍向迪亚曼蒂——却在接触到他披风的瞬间,被切成了无数细小的水珠。

“哎呀呀,公主殿下的能力确实有趣~”托雷波尔拍着手笑,“可惜啊,在少主的线面前,水是最没用的东西~”他说着,突然抬手一指酒窖深处的密室:“听说那里藏着酿酒岛的气象核心数据?

少主说,要是我们拿不到,就用琵卡的能力,把整座岛沉进海里呢~”琵卡立刻上前一步,岩石般的手掌按在密室的石门上,石屑簌簌地往下掉。

父亲怒吼着拔剑冲上去,却被迪亚曼蒂甩出的细线缠住了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混乱中,我突然感知到远方的气流剧烈地涌动起来——不是暴雨前的那种盘旋,而是像被巨手撕裂的绸缎,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正朝着幽香酿酒岛的方向狂奔。

那是……霸王色霸气?

托雷波尔和迪亚曼蒂的脸色同时变了。

他们抬头望向酒窖的天窗,像是在倾听某种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

“看,少主来了。”

迪亚曼蒂突然笑了,指尖的细线松开,莱昂纳多斯踉跄着后退,“他说,不用我们动手了。”

托雷波尔也收敛了玩闹的神情,蓝色大衣上的黏液慢慢缩回,露出底下还算整洁的衬衫:“看来公主殿下的‘乐趣’,要留给他亲自品尝了~”他们三个人像来时一样突然地离开了,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酒液和摇摇欲坠的密室石门。

父亲挣扎着爬起来,剑刃上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恐惧:“曼妮雅……那是什么?”

我没回答,只是望着天窗。

雨己经停了,乌云正在散去,露出被洗得发白的天空。

但我能清晰地感知到,有无数条看不见的线,正从天际线的方向延伸过来,像一张巨大的网,缓缓罩向这座飘着酒香的岛屿。

那些线带着冰冷的意志,带着掌控一切的傲慢,带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期待。

莱昂纳多斯捂着流血的手腕走过来,声音发颤:“气象塔说,远方海域出现了异常的气流带,形状像……像蜘蛛网。”

我终于收回目光,看向他流血的伤口。

那道被细线割开的口子,边缘整齐得像用手术刀划开的。

“去准备最好的酒。”

我轻声说,指尖的水汽慢慢平息,“还有,把所有的西瓜都搬到宴会厅。”

艾丽西亚不解地看着我:“殿下?”

“既然少主想来品尝甜味,”我抬手拂去裙摆上的酒渍,红色玫瑰发饰在阴影里泛着幽光,“我们总不能让他失望,不是吗?”

窗外的天空彻底放晴了,阳光透过天窗照进酒窖,在满地的酒液上折射出破碎的光。

那些渗入岩层的酒液还在流动,带着藏在其中的细线,像血管里的毒,悄无声息地蔓延向岛屿的每一个角落。

我知道,真正的风暴,不是昨夜的暴雨,而是那个正从天际线靠近的男人。

他的线,己经缠住了幽香酿酒岛的咽喉。

而这场以酒和线编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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