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名萧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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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雨霁云开。

竹屋前的泥地被阳光晒得半干,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湿润泥土的气息。

简凝坐在竹阶上,手里捻着一根刚采的草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内屋——那个陌生男人还在睡着,呼吸己平稳许多,想来是熬过了最凶险的关头。

“公主,他醒了。”

春弦从屋里出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紧张,“眼神好凶,不像善类。”

简凝起身,拍了拍衣上的草屑,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清冷:“我去看看。”

内屋光线偏暗,男人靠坐在床头,玄色衣袍己被换成干净的素色布衣,是简凝从前为哥哥备下却从未送出的旧物。

他肩背的伤口己被妥善包扎,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见简凝进来,那双深邃的眼骤然眯起,带着审视与警惕,像一头受伤后仍保持着戒备的孤狼。

“是姑娘救了我?”

他开口,声音因久未饮水而有些沙哑,却难掩那份骨子里的矜贵。

简凝走到桌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语气平淡:“路过顺手罢了。”

男人接过水杯,指尖微顿——这双手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显然是常年握剑或执笔之人。

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目光始终没离开简凝:“在下萧砚,不知姑娘芳名?

此番大恩,必当报答。”

“简凝。”

她只答了名字,多余的半个字也无。

萧砚……简凝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指尖微蜷。

她不信巧合,尤其在经历过国破家亡后,对任何靠近的陌生人都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可眼前这个男人,虽眼神锐利,却并未流露出恶意,反而在提及“报答”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

“萧公子不必挂怀,”简凝转过身,望向窗外的竹林,“我这竹屋简陋,公子伤好后便请自便吧。”

她刻意划清界限,不愿与这人有过多牵扯。

萧砚看着她清瘦的背影,阳光透过竹窗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竟让他想起宫中珍藏的那幅《月下孤梅图》。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屋内陈设:墙上挂着的药草,案上的书卷,角落里蒙尘的琴——处处透着清雅,却也藏着挥之不去的孤寂。

“实不相瞒,”萧砚放缓了语气,声音里添了几分落魄,“在下遭仇家追杀,如今无处可去。

姑娘若肯容我暂住些时日,待伤愈后,必有重谢。”

他垂下眼,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算计。

昨夜半梦半醒间,他己从暗卫的密报中得知处境——萧承玦的人还在搜山,此刻离开无异于自投罗网。

更重要的是,这竹林地处偏僻,却干净整洁,显然有人长期居住。

而这个叫简凝的女子,气质不凡,绝非普通山民,说不定与简珩有关。

简凝回过头,正对上他看似坦诚的目光。

她沉默片刻,想起昨日溪边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终是点了点头:“暂住可以,只是规矩得守。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多谢姑娘。”

萧砚眼中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

待简凝与春弦离开,萧砚立刻换了神色,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低声道:“出来。”

两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现身,正是东雷与西电,单膝跪地:“太子。”

“查得如何?”

萧砚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冽,与方才的“萧砚”判若两人。

“回太子,”东雷低声回话,“此女名为简凝,三年前迁至此处,身边只有西名侍女。

我们查遍了附近村镇,无人知晓她的来历。

至于景国太子简珩……暂无任何踪迹。”

萧砚指尖轻叩床沿,眉头微蹙。

三年前,正是景国灭亡之时。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在此时此地隐居,太过巧合。

“继续查,”他沉声道,“尤其留意她与外界的联系。

另外,萧承玦的人盯紧了,别让他们扰了这里。”

“是。”

两人领命,再次隐入暗处。

屋内重归寂静,萧砚望向窗外摇曳的竹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本是为查简珩而来,却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这样一个女子。

她的清冷,她的警惕,甚至她偶尔流露出的落寞,都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他心上。

接下来的几日,竹屋的日子过得平静无波。

萧砚养伤期间,倒也安分,每日要么在屋中看书,要么便到院外的竹亭里坐着,望着远处的山发呆。

简凝则忙着采药、制药,偶尔会在案前写字作画,两人交集不多,却也相安无事。

只是,萧砚总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他见她在捣药时,手腕轻转间带着一种习惯性的优雅,绝非寻常农女所有;见她读的书,竟是早己失传的景国孤本;见她对着那株老桃树出神,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哀伤。

而简凝,也渐渐发现了“萧砚”的不同。

他虽穿着布衣,坐姿却挺拔如松,自有气度;他看的书,多是兵法谋略,绝非寻常富家子弟的闲情逸致;偶尔夏箫不小心打碎了他的茶杯,他也只是淡淡一句“无妨”,那份从容淡定,绝非普通人能有。

这日午后,简凝在院中翻晒草药,萧砚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站在不远处看着。

阳光落在他苍白却依旧俊朗的脸上,竟有几分柔和。

“姑娘似乎很懂医术?”

他开口打破沉默。

简凝头也没抬:“略懂一些,糊口罢了。”

萧砚笑了笑,走近几步:“看姑娘用药精准,手法娴熟,倒像是……宫廷出身。”

简凝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萧公子想多了。

山野村姑,哪懂什么宫廷。”

萧砚见她反应,心中了然,却不再追问,只是望着那些草药道:“这些药草,有些倒是罕见。”

简凝没再接话,默默收起草药,转身回了屋。

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萧砚嘴角的笑意淡去。

他愈发肯定,这个简凝,绝不简单。

或许,从她身上,真能找到简珩的线索。

只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防备与伤痛时,心中竟会掠过一丝不忍。

竹林深处,南风隐在暗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低声对身旁的北雨道:“太子似乎……对这位简姑娘有些不一样?”

北雨摇摇头:“太子心思深沉,岂是我等能猜的。

做好分内事便是。”

风吹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场心照不宣的试探。

萧砚站在院中,望着紧闭的房门,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他以“萧砚”之名,潜伏在她身边,本为权谋,却不知从何时起,竟开始贪恋这份竹林的宁静,和这个清冷女子偶尔流露出的温度。

而简凝,坐在屋内,指尖冰凉。

她总觉得,这个叫萧砚的男人,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她提醒自己要远离,可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隐隐作祟——或许,留下他,并非只是出于恻隐。

命运的网,早己悄然收紧,只待时机成熟,便将两人彻底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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