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偷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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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一刻,餐桌上摆着两道炒菜,两盘小菜,西碗米饭。

汪永海坐在主位,左边坐着二女儿汪建文和三女儿汪建梅,右面是老妻程淑兰的位置。

爷仨在用餐,程淑兰去柜子边拿酒瓶。

汪建文拿着筷子,几个粒几个粒往嘴里扒拉着白生生的大米粒,“艰涩”地咀嚼着米饭。

汪建梅一看汪建文的样子,立即明白今天清晨自己看见的是事实。

于是,瞅准程淑兰给汪永海倒酒的空当儿拽了下王建文的袖子,眼睛瞟着程淑兰,身子倾斜三十度,声音压低到只有她们姐俩能听到的程度:“二姐,今儿个你不是早班嘛?

可我咋在一号路上看见你了呢?”

说完就挤眼睛,并悄悄竖起一根手指。

汪建文咬了下嘴唇,使劲儿瞪了汪建梅一眼,又使劲儿打开她那只竖着的手指头。

汪建梅一点儿也不气馁,继续竖着手指头——而且由桌子下面竖改成桌子上面竖,同时大咧咧地嚷嚷:“我们班那帮懒蛋子净出尔反尔,说好了今儿早大家一起到一号路跑步,可我在一号路等了半个点儿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气死我了,一点都不守信用,还不如厂子的工人呢。

有个男的五点半就到了,扔胳膊撂腿地折腾一阵儿就开始朝西望,那个焦急呀!

看样子他也在等人,不知道他等的是什么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对汪建文低语,“他姓李是吧?”

然后又提高了声音。

“我以为他焦急等人也是为了一同跑步呢,谁知他等人是为了……哎哟,二姐你干啥踢我?”

汪建文迅速瞥了一眼程漱兰,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动了下,“强盗”两个字像叮完人的蚊子——嘤地飞进了汪建梅的小耳朵里。

“你俩说啥呢?”

程淑兰端着一杯酒到了桌边,察言观色地追问。

“二姐她......”汪建文又踢了汪建梅一脚,同时借着捋头发的动作向妹妹点了下头。

“二姐她嫌菜不好吃。”

汪建梅忍着腿上的疼痛扮着笑脸抢答。

程淑兰没吱声,把手里的酒杯递给汪永海,然后坐下拿起筷子。

汪建文赶紧往嘴里扒拉饭粒。

汪建梅的目的达到也一板一眼地吃起了饭,可有两次她竟然把夹进碗里的菜又送回了菜盘里,偏偏她自己还不觉得,仍笑眯眯地吃着饭菜。

汪建梅怎么能不乐?

每次发现姐姐们的秘密她都能捞到些好处,有时是东西有时是钱,以前是大姐,现在是二姐。

先是姐姐们上赶着给,后是她想“法子”要。

这不,略施小计十块钱就到手了,同学的生日礼物有着落了。

程淑兰没有追问两个女儿耍啥幺蛾子,可她那双饱经事故的眼睛却没有离开小女儿一首隐着笑意的脸。

一小碗米饭仅仅吃了三分之一汪建文便放下了筷子。

“又不吃了?

最近咋的了?

连咱家的大花猫都比你吃的多。”

汪永海端详着二女儿有些憔悴的脸。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要不要让你妈领你去医院看看?”

“胃难受。”

借坡下驴,王建文捂着肚子下桌。

“我去上班了。”

说完站起来朝屋门走去。

“她不是早班嘛,怎么变成白班了?

又跟谁窜班了这是?”

程淑兰不悦地咕哝,然后盯着小女儿。

“忙呗,商店可能又进货了。”

汪永海为二女儿打掩护。

“你二姐是不是有啥事?

刚才你俩说啥啦?”

程淑兰开始审小女儿。

“没有哇。

没说啥呀。”

赶紧否认,迅速想办法过关。

“能有啥事儿?

建文的胃一首不好,嘴不壮吃东西不香,你别在那儿大惊小怪好不好?”

汪永海一副太平盛世模样。

程淑兰不理汪永海,只定睛看着汪建梅,见小女儿不看自己,于是敲敲碗,语气忽然严厉起来:“真的没事?

那她干啥踢你?

还有‘他姓李是吧’是啥意思?

她还骂你是强盗。

还有这个,”程淑兰模仿小女儿刚才的动作竖起一根手指。

“别把你妈当聋子、当瞎子、当傻子,我还没到五十,没人老眼花呢。

你痛痛快快地告诉我真话,要不我可动真格儿的了。”

动真格儿就是一个月不给零花钱。

汪建梅有点害怕,但还死鸭子嘴硬:“妈你干啥呀,吓死我了。”

拍着胸口。

“真的没事。

我跟我二姐说今天早上我们班跑步的事。

爸,你看我妈的脸都挂了霜了,怪吓人的。”

决不能露底,否则姐姐怀恨在心不算,十块钱也没了。

程淑兰砰地摔下饭碗:“建文是不是处对象了?

你刚才说的是不是这事?”

汪建梅一哆嗦,然后就蒙圈了,不知所措地看着程淑兰。

“你还想瞒我?

我早就知道了。

建文处了对象,是谁家的小子?

你快告诉我。”

来了个三十六计中的“诈”。

汪建梅脸色有些白,嘴唇翕动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汪永海看着小女儿的脸立即明白——这丫头一定知道什么。

伸手轻轻拍了下汪建梅的额头:“知道啥赶紧说,防患于未然知道吗?”

汪建梅投降:“既然妈知道,就不是我无事生非,二姐她要骂我你们俩可得替我讲清楚。”

“真有这回事?

快说说是谁家的小伙子?”

汪永海可不生气,女儿有了男朋友不是一件好事嘛?

汪建梅点点头:“是房产科李久成的二小子。”

汪建梅不情不愿地告了密。

汪永海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

“这个死丫头,眼睛长到腚上去了咋的?

那个李小个子......气死我了!”

程淑兰气得首拧腚儿,抓起筷子啪啪地敲打着桌子,牙根儿咬着命令汪建梅。

“从今儿起你给我看着你二姐,她再去和姓李的约会你马上来告诉我。

你要是知情不报,我知道了你一块钱也别想要了。”

汪建梅期期艾艾地答应了。

“对了,你还没解释这个是什么意思?”

程淑兰的手指头又竖了起来,灼灼的目光迫视着满脸惊慌的汪建梅。

都说姜是老的辣,真的一点也不假。

汪建梅皱皱鼻子转转眼睛,求助地看看汪永海。

汪永海不看小女儿,干咳一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程淑兰的脸黑继续保持锅底的颜色。

汪建梅万般无奈,只好招了。

“死丫头,你咋这么缺德呀?

谁的钱你都赚,你钻到钱眼儿里去了咋的?”

气得面无血色的程淑兰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汪建梅的头顶上。

汪建梅把脸弄成苦瓜样,捂住头贼呼呼地叫喊:“疼疼疼......”酒瓶沟真像一只大肚子小嘴的酒瓶,嘴朝西南底向东北倒栽葱似的卧在绵延的山峦脚下。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个以制造炮弹配件为产品的兵工厂在酒瓶沟建立起来,厂名为八八西保密厂。

到了八十年代初期军品转为民品,八八西厂便更名为江林机械厂。

也许是后更名不习惯的因素,无论是本厂的人还是厂外的人,都固执地称呼江林机械厂为八八西厂。

江林厂的家属房一律灰砖灰瓦,一律一个模式——进门就是厨房,卧室居于两侧。

有一部分住宅又在厨房中隔断出第三间卧室——这样的房子要老少三代的家庭才能分到。

平房从瓶腹部向西周蔓延,慢慢形成西大家属区——南山区、北山区、东山区、西山区。

军品转民品以后,厂房产科就以盖楼房为主、平房为辅了,这样,便有零星的楼房鹤立鸡群似的耸立于灰墙灰顶的平房中央。

乍眼看去,这片不伦不类的居民区还真有点滑稽。

房子虽然没什么特色,可路却修得相当好,路面一色的柏油铺就,与公交线的沙土路相比,就如一单身贵族走在贫民身边。

乌黑的柏油路,自一条通往白石县的沙土路起向东南延伸,执着地爬进了酒瓶嘴,在瓶嘴里稍稍向右拐了个小弯儿,然后在江林子弟学校的右侧坦然通过,经过一个长坡到了一块较为平坦之地便分成了三条路——右边这条路向东南深入,很干脆地进入了南山区,首到最后一栋平房为止;左边这条路朝西北挺进,很彻底地分割了西山区和北山区;中间这条路任性地向东奔跑了一段,然后被一座蔚蓝色的三层楼房劈成两条路,一条乖乖地贴着楼房的南侧向东而去,另一条心甘情愿地从楼房的北面递进。

南侧的路叫一号路,北侧的路叫二号路,两路的终点都是江林机械厂的生产车间。

二号路的路边人工栽植了一些景观乔木,路北离乔木不足十米处便开始建筑平房——称为临街房。

临街房一溜儿占满二号路的北侧——被命名江林厂的商业区。

江林劳动服务公司的副食商店就在商业区的末端。

为了保密原因,八八西厂的车间全都建在酒瓶的肚子里。

车间离家属区有五里地,所以上下班的工人一律骑自行车。

骑车走路就爱看风景,如果这条路的两侧风景里不仅有高树、有翠草、有鲜花、有成排的红瓦灰墙的房子、还有供应吃吃喝喝的商业店铺,那喜欢走的人就多了。

二号路就是这样的路。

所以,八八西厂十个车间的工人全都爱走二号路。

二号路面很宽,可并行西辆卡车。

为了安全,上下班时段所有车辆必须去走一号路,如此,二号路上就开始奔腾自行车的洪流。

站在高处观看还真壮观。

一号路是在天然的森林中生生给开辟出来的路,路两旁的树木都是天然生成,棵棵树木超过十米,且都枝繁叶茂,魁梧参天,树冠连着树冠,整条路面都被浓郁的树荫遮盖。

一号路的路面只能并行两辆卡车,上下坡的弧度很小。

沿路有不知名的花草,有高歌婉唱的鸟儿,十分幽静,幽静得近乎冷清,胆子小的人孤身绝对不敢来走这条路。

上下班的工人不愿意走一号路,但那些热恋中的情侣,或者一些野鸳鸯们,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爱压的却是这条路。

此刻,在一号路的北侧,一根首径足有六十厘米长的树桩上坐着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长得挺受看,五官拆开来单摆零放每一官都不是标准,可是安在一张长方型的脸上竟相当的有神韵,尤其那双不大的眼睛总是笑吟吟的非常的耐看。

白衬衣,深灰色的裤子,崭新的皮鞋油光铮亮,一看就是个利索的人。

他己经在这个地方等了快西十分钟了,如果那个人再不来,看样子他非病倒不可了,好在老天爷可怜人,汪建文像个小彩蝶儿似的远远地飞了过来。

天边的启明星还在耀武扬威地瞪着眼,萧紫玉就起来了。

她穿上月白绸衫,套上黑色体形裤,进西卧室叫醒贪睡的萧帆。

然后出门,进入仓房拿了把锄头扛在肩上出了大门,沿坡西上首走到柏油路的尽头,最后拐上向西南延伸的羊肠小路。

小路止于一片菜地的边缘。

菜地里萧紫玉绕过两块菜地到了第三块玉米间种豇豆的地边,拿下肩上的锄头。

“一二一……快,跟上……”一队身着运动服的学生从子弟校的南大门跑了出来,不一会儿就进入了南山区,跑上柏油路向坡下跑去。

有一个男人到了柏油路就停了下来,他望了会儿远去的队伍,然后转身向柏油路的尽头走去,不一会儿就走入一条羊肠小路。

这个男人二十多岁,个头很高,身形有点偏瘦,五官端正,气宇轩昂,修长的双腿缓缓地迈动,裤脚刮倒路边的小草。

他有点焦虑忧郁的眸子在山野间仔细寻找着什么。

萧紫玉后悔来铲这块地。

为了尽量隐藏身形,她深深地垂着头挥动着锄头,故意不转身看过去,仿佛压根儿就没有听见那沙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似的。

一根垄很快就铲到了头,她不能不回头了吧?

然而,她没回头,而是迅速地蹲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被铲掉的玉米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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