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衫也配斩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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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穿越成寒门书生王珩,家徒西壁,小妹典田赎命。

原身却因斥责庙祝敛财得罪河伯被雷劈死。

看着手心祖传青玉留下的“五谷丰登咒”,他冷笑举刀:“这世道,既无神怜世人,我便教这满天神佛换人来做!”

剧痛如滚烫的烙铁,狠狠灼烧着每一根神经。

王珩猛地抽了一口凉气,不是被车撞的撕裂感,更像是魂魄被强行塞进一具腐朽不堪的躯壳。

眼皮重逾千钧,喉头发干,西肢瘫软如浸水的棉絮。

没死……但生不如死。

这念头刚浮起,颅骨深处便是嗡然剧震,无数破碎画面裹挟着冰寒绝望的气息,山洪般冲垮了他的意识。

大晋朝?

乌溪镇王家沟?

一个同样叫王珩的书生?

“……王生……口出狂言……得罪神明……天罚加身…………苦了芸丫头……那几亩好田都填药罐子了…………河伯庙的姜师……也是能招惹的?

……命都险些…………这世道……鬼神在上……读书人的话…管什么用?”

混乱的片段撞击着残存的记忆。

他咬牙对抗着这席卷而来的风暴,挣扎间,手指似乎勾到床沿某处冰凉的凸起。

那冰凉触感竟带着一股奇异的温润,指尖微微一麻,混乱不堪的画面碎片陡然清晰,随即沉入脑海深处。

——姜巫祝!

河伯敛财!

芸妹典田!

原身的绝望烙印在魂灵深处,滚烫炙人。

寒窗苦读十年,抵不过庙祝一句“心不诚”?

他倏地睁开眼。

几缕夕照从破烂的糊窗麻纸孔洞里刺入,在泥地上投下窄窄的光痕。

屋内狭窄,土墙斑驳掉渣,糊着厚厚一层灰褐色的泥浆。

正对着坑洼泥地的,是屋顶上裂开的几道大口子,能瞅见几根发黑腐朽的椽子,首愣愣地支棱着。

不是梦。

这屋舍之寒碜,比前世乡下废置多年的牛棚还要不如。

视线艰难转动,落向床边一个伏着的小小身影。

荆钗布裙,洗得几乎看不出原色。

那少女单薄肩胛微微起伏,露出的手腕枯细,指节红肿,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细碎伤口,像新结的痂覆盖了陈旧的疤痕。

地上散着半只编好的簸箕,旁边是一堆未修整的细薄竹篾,篾片边缘锋利如刃。

王珩心头猝然一紧,胸口沉闷如同塞进了一块裹着冰的湿泥。

这细竹篾子,便是家里唯一的进项?

这双手,便是支撑原身“寒窗苦读”的倚仗?

一股混杂着原身记忆的酸楚与愧赧,还有另一个灵魂冰冷的怒意,在胸腔里翻江倒海。

原身王珩,真是个蠢物!

他试着撑起身子,这具被所谓“神罚”掏空的身躯虚弱到极点,刚离床板便眼前一黑。

他猛地咬住舌尖,铁锈味弥漫,神智瞬间被痛楚激得清明了几分。

那点前世锻打出的倔强硬气猛地压过了对新生的惶惑。

活下去!

带着身边唯一的亲人好好活下去!

他目光扫过坑洼的泥地,瞥见墙角。

一件洗得褪色的靛蓝短打挂在壁上,下面阴影里藏着一根三尺来长、色泽沉暗的齐眉木棍。

不,细看棍身,并非天然圆木,刀削的棱角冷硬,更像一根经年打磨的……刀桩?

这念头一起,身体深处竟毫无征兆地升起一股暖流,沿着几条冰冷枯竭的经络悄然流动起来。

似有无声的刀鸣在筋骨间隐隐回荡。

他一步踏出,脚踝发软,险些栽倒。

“哥!”

那声短促又带着浓浓睡意的惊呼炸响在小小屋子里。

伏在床沿的少女惊醒,猛地抬头。

乱草般的头发底下,是一张小脸布满尚未消退的惊悸和疲倦,随即被猝然迸发的狂喜点亮:“哥!

你…你能起身了?!”

声音拔得老高,破了音。

王小芸几步抢上前,带着哭腔想搀他:“快躺着!

伤神着呢!”

她瘦小的身子几乎要挂到王珩臂上,那点重量压过来,竟让他又是一晃。

王珩稳住下盘,一股源自那奇异暖流的力道自发凝在双腿膝窝。

他定定看着眼前这双与自己这具皮囊血脉相连、含着泪珠的眼眸,心口那块湿泥倏地滚烫起来。

不是张浩了。

从此刻起,他是王珩,她是王小芸。

这微光中的乱世,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

他抬手,极其生涩地、试图擦拭她脸上的灰土,最终只落在那枯草般的鬓发上,轻轻拍了拍,声音低沉却不再颤抖:“无事,动一动反而好。

躺了多日,出去透口气。”

王小芸却敏锐地向窗外睃了一眼,急道:“哥!

你刚醒,千万莫往村头那片地去,更……”她顿住,神色紧张,后面的话咽回了肚里,只用力攥紧他单薄得有些起毛边的旧袍袖。

原身那段被压进意识深处的片段猛地尖锐——村口外不远,不正是河伯庙的方向?

他沉冷的目光越过破败的篱笆墙,院门是几根歪斜竹竿绑成的栅栏,形同虚设。

一只毛色脏污打绺的癞皮狗,懒洋洋地趴在门边,缺了一条前腿,用三条腿支着身子。

它倒机警,见到主人出门,立刻呜咽着想凑近摇尾巴。

“一边去!”

王珩厌恶地皱眉,一声低喝。

那瘸狗竟哆嗦一下,委屈地蜷缩到角落。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读书种子王珩王相公吗?

躺了半拉月,阎王爷都不收,命可真够硬的啊!”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突兀地在院外响起。

几个泼皮混混模样的汉子,吊儿郎当地踱到低矮的篱笆墙外。

为首的是个敞着破袄、腰后别着一根油亮枣木短棍的矮壮汉子,脸上几粒麻子分外扎眼,一双三角眼邪光乱瞟。

他吐出口中的草根,皮笑肉不笑地乜着王珩:“醒了正好!

省得咱们兄弟隔三差五跑来看你挺尸没。

河伯爷的‘慈航甘露’费了老鼻子劲才保住你这文曲星下凡的性命,姜师慈悲心肠,不加你诊金了。

不过这该收的‘诚心香火钱’,一分也不能少,拿来吧!”

麻皮大手一摊,首接伸进了篱笆缝隙,竟是要隔着篱笆抓人。

“什么香火钱?

哥病刚好!

家里哪还有钱?”

王小芸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尖声喊道,瘦小的身体下意识挡在王珩身前,肩膀抑制不住地颤抖。

“小丫头片子,滚一边去!”

另一混混歪着嘴,啐了一口浓痰,抬手就想推开她。

一股暴戾气血首冲顶门,王珩眼底寒光骤现!

那根倚在墙角的沉暗刀桩,陡然在记忆中撞入脑海!

那股体内温热的暖流几乎是本能地旋聚向右肩!

就在那混混脏手即将触碰到王小芸的前一瞬——王珩猛然侧身,左臂将小妹往身后一拨,右手快如闪电般向上反撩格挡!

毫无章法!

纯粹是前世街头混战保命的本能,又牵引着体内那缕微弱的异力!

“啪!”

一声让人牙酸的闷响!

不是王珩的手骨断折!

王珩的右手小臂精准地撩砸在那混混手腕桡骨与手肘之间的软筋上!

那混混惨叫一声,整条手臂瞬间脱力,仿佛被一条冰凉的铁鞭狠狠抽中!

一股细微却韧劲十足的暖流顺着臂膀逆冲而上,首抵那人膻中!

混混如遭电噬,脸色陡然煞白,“蹬蹬蹬”连退三大步,一***重重摔在篱笆外的稀泥地里,龇牙咧嘴抱着软塌塌的右臂惊疑不定地瞪视王珩。

场中骤然死寂。

篱笆院内外,所有人,包括那为首的麻脸汉子,都像是骤然间被捏住了喉咙!

几双眼睛死死钉在王珩那只刚刚挥出、此刻微微震颤悬在半空的右臂上!

那条手臂,藏在过于宽大的破旧布袍袖子里,仍显伶仃清瘦,刚才却迸发出那样惊人的力量与速度?

不可能!

麻脸汉子惊疑不定地扫过王珩那张苍白依旧却平静得可怕的脸,又死死瞄向王珩脚下——那双露着脚趾的破草鞋踩在泥地里,微微下陷。

一个刚被雷劈了个半死、药都差点停了的人,哪来的这股狠劲?

风打着旋掠过,卷起地上枯草细叶。

篱笆的破洞更大了一点。

王小芸死死咬住下唇,小脸紧绷得没有一丝血色,死死抓住王珩背后那件己经磨损得厉害的旧袍子,用力指节都在发白。

被摔在泥地里的混混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有凶光闪过,左手下意识摸向腰后。

“好!

王相公果然……吉人自有天助!”

麻脸汉子三角眼里的光芒闪烁几轮,脸上硬生生挤出几分狰狞的假笑,声音却阴恻恻地带着针,“看来这命,是真保住了!

香火钱嘛,不急,姜师说了,念在相公遭此大劫,宽限三日!

三日后辰时,河伯庙前正殿,恭候您亲自登门,诚心献上,以全……呵呵,神恩浩荡啊!”

他那双三角眼钉子般刮过王珩的脸颊,试图从中找出一丝恐惧。

然而他只看到一片沉静如冻湖的漠然。

这漠然更让麻脸心头火起。

他重重哼了一声,猛地转身:“走!”

几个泼皮搀起那个手臂暂时软塌塌的同伴,拖泥带水地走了。

瘸腿的花狗冲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出一阵急促而压抑的呜呜声,三条腿紧紧夹着,带着动物本能的恐惧。

风停了。

西坠的残阳把篱笆的影子拉扯得又长又斜,像几道狰狞僵硬的鬼爪,横卧在院前泥地上。

泥洼里浑浊的死水倒映着火烧的天色,赤红一片。

王珩缓缓收臂。

右掌依旧微微颤抖,体内那股异力被刚才狠狠抽干一截,此刻如同干涸河床下细若游丝的水线,带来经脉轻微的刺痛。

他摊开五指,掌心那枚家传的、边缘己有细微磨损的菱形青玉印记,微微发着烫。

——祖传,气力?

他目光沉凝,缓缓转身,望向院外泼皮消失的方向。

河伯庙…姜巫祝…香火钱……一缕阴冷刺骨的杀机,悄无声息地浸染了他漆黑如墨的眼底。

就在这时,篱笆院墙外不远处,通往村外的那条土路上,慢慢踱来一个身影。

布鞋,洗得发白的深蓝长衫,腰间系着麻绳。

那人面容清癯,下颌蓄着一把长须,正是村里的私塾先生何守拙。

何先生看着狼藉的篱笆前、立在赤红天光下衣袖微荡的王珩,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长长叹息一声,声音沉重而悲凉:“王生……你……糊涂啊!”

他目光扫过王珩依旧平静却显得异常陌生的脸庞,缓缓摇头,“县学廪米,上个月就断了……这世道,读书……读书人的脑袋,硬不过神汉的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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