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学生代表正在发言,声音清冷得像山涧的泉水,字字清晰。
“那就是祁砚?
“旁边的同学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听说从入学开始就霸占年级第一,学生会会长,还代表学校拿过全国辩论赛冠……停停停,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报菜名吗?”
我抬眼看向讲台。
高挑的男生站在那里,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端正。
他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既不显得傲慢,又不至于过分亲和。
阳光穿过礼堂的玻璃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五官优越那双眼睛尤其令人印象深刻,“装模作样。”
我小声嘀咕。
心底却起了逗弄的心思,不知道那张冷峻的脸上会不会出现其他有趣的表情。
典礼结束后,我鬼使神差地跟着祁砚的背影。
他穿过熙攘的人群,径首走向一间空教室。
我躲在门外,看他从书包里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认真地记录着什么。
好奇心驱使我轻手轻脚地靠近。
“有事?”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差点吓得跳起来,这人察觉到了也不说出来,祁砚头也没抬,笔尖依旧在纸上滑动。
“新生不去参加社团招新,跑来偷看学长笔记?”
他这才抬眼,目光锐利得像能剖开人的伪装打量着我。
我咧嘴一笑,不但没退缩,反而凑近看向他桌上的笔记本:“演讲稿写得不错,但第三段的逻辑有问题。”
祁砚的笔尖终于停住了。
“哦?”
他挑眉,这是我第一次在那张清俊冷淡的脸上看到一丝波动。
你说“学术追求是学生的唯一使命”,紧接着又讲“全面发展才是当代青年的目标”,前后矛盾。
"我伸手点了点他的笔记本,“除非——”我故意拖长音调,“你认为学术追求本身就包含全面发展,但你没说清楚。”
祁砚合上笔记本,慢慢站起身。
他比我高出小半个头,这个距离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和人一样带着距离感。
“俞凉,高一七班。”
他准确报出我的班级和名字,“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理由是帮助过马路的老奶奶,但据值日老师观察,你当时手里拿着便利店的面包。”
我心跳漏了一拍,却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脸上笑意更浓:“原来祁大会长早就注意到我了?
荣幸之至。”
“只是习惯性观察。
那天值日表上就你一个人很难不注意到,”他重新戴上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具,但我己经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兴味。
“那么,你观察出什么了?”
我挑衅地问。
祁砚收拾好书包,经过我身边时微微停顿:“观察出你是个麻烦。”
我不置可否,既然他也说了我是一个麻烦,那不烦烦他的确不是我的风格,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我努努嘴:“死装什么,看我回头怎么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