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枪口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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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口相向》第一节:侦察队的盘问枪管的蓝钢镀层蹭过太阳穴时,林雪舟的牙齿在打颤,上下牙床撞出细碎的响。

那冰冷不是石头的凉,是带着金属腥气的硬,像块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铁,死死抵住她的颅骨,仿佛稍一用力就能凿开个洞。

三个穿灰布军装的士兵呈品字形把她圈在中间,步枪的木质枪托被汗水浸得发黑,能看见指腹反复摩挲的光滑痕迹。

领头的汉子左眉骨有道刀疤,从眼角斜斜爬向鬓角,此刻被日光晒得发亮,像条盘踞的蜈蚣。

他的步枪枪口微微下沉,又猛地抬起,顶住她的下颌——这动作带着久经战场的狠劲,不是吓唬,是随时能扣动扳机的决绝。

“说!

是不是日军派来的奸细?”

他的豫西方言裹着风沙的糙,每个字都像从枪膛里崩出来的。

林雪舟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攥着星轨图的手指关节泛白,纸页边缘被捏得发皱。

喉咙干得像塞了团干草,她却突然定了定神,指尖在图上快速滑动:“我不是奸细。

但你们现在处境危险——东边三百米的断崖处,藏着日军的狙击手。”

刀疤脸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带着烟草味溅在她脸上:“胡扯!

老子的人刚查过断崖,连根鸟毛都没有!”

“你们查的是明处。”

林雪舟突然按住星轨图上嵌着的磁石,指尖发力,将三块黑石拼出个三角,“看这磁石的排列——北纬34度17分,东经112度43分,这是断崖西侧的凹坑坐标。

日军狙击手趴在那里,正好能看见你们的侦察路线,却藏在你们的视野盲区里。”

她抬眼看向刀疤脸,声音稳得不像个刚从焦土爬出来的人,“不信的话,让你的人往断崖扔块石头,枪声绝对会从西侧传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

风卷着焦土掠过耳际,混着远处日军“歪把子”机枪的哒哒声。

刀疤脸脸上的冷笑僵住了,刀疤下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身后的矮个士兵刚要开口,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马队长,”林雪舟突然叫出他的名字,看着刀疤脸瞳孔骤缩,继续说道,“昨晚黑石关的行动,你们缴的三八式步枪里,有一把枪管刻着‘武运长久’,对吧?

那是日军狙击手小队的配枪。

他们丢了枪,必然会在这一带设伏报复。”

刀疤脸——马铁山的喉结在黝黑的脖颈上滚了滚。

黑石关的细节是旅部机密,这女人不仅知道,还能说出步枪刻字,甚至用些“经纬度”的古怪词定位狙击手……他突然挥了挥手,对身后的高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那士兵会意,摸出颗手榴弹,拔掉保险栓,朝着东边断崖用力扔了过去。

“轰隆”一声闷响后,不过三秒,西侧断崖果然传来“砰”的枪声,子弹呼啸着掠过头顶的树梢,带起几片枯叶。

马铁山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猛地撤了枪,却依旧紧盯着林雪舟:“你到底是谁?”

“我找林建军,他是我爷爷。”

林雪舟的指尖划过星轨图上的“白栗坪”,“也是你们独立旅的人。”

第二节:图藏杀机马铁山的手像淬了火的铁钳,劈手攥住林雪舟怀里的星轨图。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磨出的硬茧,刮过她的手背,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牛皮纸被他硬生生拽过去时,林雪舟看见磁石突然亮起,像三颗烧红的烙铁。

“哗啦——”图轴散开,摊在马铁山粗糙的掌心里。

朱砂画的防御工事线条鲜艳如血,“黄河渡口”旁标着的“凌晨五点换岗”,与今早前沿哨探带回的情报分毫不差。

他的指尖落在机枪巢标记上,红圈里画的歪歪扭扭的步枪,正是昨晚他摸到渡口时看到的“歪把子”——机***总爱往东边挪半米,因为那里有棵能遮阳的老槐树。

“这图……”马铁山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从哪儿弄来的?”

林雪舟没回答,突然指向西北方的土坡:“快看!”

那里的天空比别处暗,风卷着沙尘掠过坡顶,掀起一道灰黄色的烟柱。

不是步兵行军扬起的浮尘,是骑兵!

只有马蹄铁碾过碎石地,才能扬起这么浓、这么急的烟尘。

“是日军的搜索队,至少一个骑兵排!”

她的声音劈了个叉,却字字清晰,“他们马背上驮着黑铁皮炸药箱,有两个鬼子扶着箱子——目标是渡口的浮桥!”

马铁山皱眉看向烟尘,眉头拧成个疙瘩。

风里隐约传来“哒哒”的声响,像远处有人在敲鼓,但他当侦察队长五年,绝不会认错——那是马靴铁掌碾过石头的动静,至少有三十匹马。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攥紧星轨图,指节发白,“连炸药箱是黑铁皮的都知道?”

“星轨图告诉我的。”

林雪舟突然指向他掌心的磁石,“你看这三块石头的影子。”

马铁山低头,果然看见磁石在阳光下的投影,正好组成“浮桥”二字。

他刚要开口,掌心突然传来灼痛,像被火烫了似的。

“啊!”

他猛地松手,星轨图掉在地上。

手背上,三块磁石烫过的地方,竟赫然印着“白栗坪”三个焦黑的字,像用烙铁烙上去的,边缘还冒着细小的白烟。

“这图……活的?”

矮个士兵小李吓得后退半步,步枪差点掉在地上。

马铁山盯着手背上的字,又看向地上的星轨图,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捡起图,胡乱卷起来揣进怀里,军绿色的粗布军装被撑得鼓起一块:“小张!

你带半张图去通知主力后撤,往鹰嘴崖方向转移!

快!”

高个士兵小张接过撕下来的半张图,拽起步枪就往密林里钻。

“小李,跟我走!”

马铁山又对矮个士兵说,转向林雪舟时,眼神依旧冷得像冰,却没再用枪指着她,“你跟紧了。

要是敢耍花样——不必废话。”

林雪舟突然往前冲了半步,指着那道烟尘,“日军骑兵的视觉盲区在右侧山沟,那里有片茂密的酸枣林,能挡住他们的视线。

我们从那里绕去浮桥,还能赶在他们炸桥前拆掉引信。”

她顿了顿,补充道,“这是《豫西地形勘察报告》里写的,你们的测绘兵应该标过。”

马铁山的瞳孔骤缩。

那片酸枣林确实是骑兵盲区,测绘兵的报告只有连级以上军官看过。

这女人不仅知道,还能精准说出来源……他咬了咬牙,拽住她的胳膊往右侧山沟跑:“走!”

第三节:被迫同行被马铁山拽着往山沟跑时,林雪舟的脚腕在碎石上磨出了血,粗布军装的裤脚很快被染红。

但她顾不上疼——风里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像闷雷似的滚过地面,震得脚下的碎石都在发颤,连空气里都混进了马汗的腥气。

“快!

再快点!”

马铁山的声音压得很低,气音裹着狠劲。

他的步伐又快又稳,军靴碾过酸枣林的枯枝发出“咔嚓”脆响,显然对这片地形熟得不能再熟。

林雪舟踉跄着跟上,怀里的星轨图被汗水浸得发潮,牛皮纸边缘卷成了波浪。

她能听见身后小李的脚步声,比马铁山沉些,带着点踉跄,大概是昨晚在黑石关崴了脚。

更远处,日军的呼喝声越来越近,用生硬的中文喊着“快!

快!”

,像鞭子抽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就在前面!”

林雪舟突然停住,指着山沟尽头的岔路,“往左拐,能绕到浮桥的桥墩下。

那里的石头缝能***,还能看到日军的引信。”

马铁山没说话,拽着她往左拐。

刚拐过弯,就看见三个穿黄军装的日军骑兵正在浮桥边忙碌,其中两个正往桥墩上捆炸药,黑铁皮箱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果然有炸药!”

小李低呼一声,握紧了步枪。

马铁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两人躲在石头后。

他刚要部署,就见日军突然举起望远镜,朝着山沟这边望来。

“糟了!

被发现了!”

小李的声音发颤。

林雪舟却突然抓起块石头,朝着右侧的酸枣林扔了过去。

“哗啦”一声,枝叶乱晃。

日军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纷纷调转马头往那边张望。

“就是现在!”

她压低声音,“他们的骑兵在开阔地转向慢,我们冲过去拆引信!”

马铁山眼神一凛,举起步枪冲了出去。

“砰砰”两声枪响,捆炸药的日军应声倒地。

剩下的骑兵慌忙调转马头,马靴铁掌在地上打滑,一时竟冲不过来。

林雪舟跟着冲到桥墩下,指尖摸到冰冷的引信——果然是日军常用的延时引信,还剩不到十分钟。

她掏出星轨图,扯下边缘的磁石,用力塞进引信的缝隙里。

磁石瞬间发烫,引信的导火索竟“滋啦”一声熄灭了。

“成了!”

她松了口气。

马铁山解决掉最后一个骑兵,转身看见熄灭的引信,又看了看林雪舟手里的磁石,突然抱了抱拳。

这动作在他脸上显得有些生硬,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多谢。”

林雪舟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还有日军的嘶吼。

马铁山脸色一变:“是主力!

他们肯定跟日军交火了!”

他拽起林雪舟,“走!

去支援!”

风卷着硝烟掠过浮桥,林雪舟被马铁山拽着往枪声处跑。

她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星轨图,磁石的纹路正在重新排列,隐约拼出个“郑”字。

老郑……你到底在哪里?

浮桥的木板在脚下震动,像回应着她的心思。

远处的枪声越来越密,而马铁山的脚步,第一次没有再带着防备,反而像在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稳稳地往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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