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们，今晚咱们福利来了！"
凌晨三点，我正飘在天花板上无聊地数着灯泡，突然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她，江甜甜。
那个害死我的女人。
她对着手机屏幕眨眼卖萌，身后整齐摆放着各种化妆品。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是魅颜系列精华，原价298，今晚只要98！"
我飘下去，看见直播间里密密麻麻的弹幕。
"甜甜姐太美了！"
"买买买！"
"这个精华真的好用吗？"
江甜甜娇笑着回应："当然好用啦，这可是华鸿化妆品厂的明星产品呢。"
华鸿化妆品厂。
我的厂子。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如果我还活着，一定要撕烂她这张假笑的脸。
三年前，我叫方志强，是华鸿化妆品厂的老板。
那时候江甜甜还是我厂里的普通员工，每天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安安静静地在生产线上贴标签。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竟然会成为现在的带货女王。
更想不到的是，她会亲手害死我。
"方总的精华确实不错，我自己用了三年了，皮肤越来越好。"
江甜甜举起手中的精华瓶，对着镜头展示自己的脸。
确实很光滑，很白嫩。
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化妆品的功效。
而是因为她年轻。
她才二十五岁，正是皮肤最好的年纪。
而我，死的时候才三十二岁。
"甜甜姐，听说华鸿化妆品厂的老板出事了？"
突然有观众问道。
江甜甜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自然。
"是的，方总出了意外，真的很可惜。"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不过大家放心，产品质量绝对没问题，我现在是华鸿厂的合作伙伴，专门负责直播销售。"
合作伙伴？
我冷笑。
明明是她趁我死后，勾搭上我老婆，骗走了厂子的控制权。
"方总怎么出事的啊？"
又有人问。
"好像是自杀吧，压力太大了。"
江甜甜随口回答，然后赶紧转移话题。
"咱们不聊这些沉重的事情，今晚的福利还在后头呢！"
自杀？
我气得想砸东西，可惜鬼魂碰不到实物。
我不是自杀，我是被害死的！
就是被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害死的！
"接下来要给大家介绍的是新品，美白面膜。"
江甜甜拿起一盒面膜，开始介绍功效。
我注意到，她介绍产品的时候特别专业，对每个成分都了如指掌。
这让我想起了三年前那个夜晚。
那天我加班到很晚，江甜甜主动留下来帮我整理资料。
"方总，您真辛苦。"
她给我泡了杯茶，温柔地说道。
"没事，年轻的时候多拼一点。"
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味道有点苦，但很香。
"方总，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江甜甜坐在我对面，眼神纯真。
"关于产品配方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地方可以改进。"
那一刻我很意外，一个普通的流水线工人，竟然对化妆品配方有见解。
"你说说看。"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化学成分和配比。
"我平时喜欢研究这些，觉得咱们的精华如果调整一下比例，效果会更好。"
我被她的专业程度震惊了。
那些配方连我们的研发部门都不一定能想到。
"你是学化学的？"
"自学的。"
她腼腆地笑笑。
"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
那天之后，我开始重视江甜甜。
把她调到研发部门，给她加薪，让她参与新产品的开发。
她也确实有天赋，提出的很多建议都非常有价值。
渐渐地，我对她产生了信任。
甚至让她接触到了公司的核心配方。
现在想想，这就是我的致命错误。
我给了她机会，她却利用这个机会害死了我。
"宝贝们，今晚的直播快结束了，最后再给大家一个惊喜。"
江甜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她拿出一支口红，在镜头前试色。
"这是华鸿厂的限量款，全网只有我这里有货。"
限量款？
我皱眉。
我死之前，厂里并没有开发什么限量款口红。
这是她自己搞的？
还是说...
我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
"这支口红的配方是方总生前最后的作品，他把它当作遗作留给了我。"
江甜甜说着，眼圈竟然红了。
"方总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他还在，一定希望大家都能用上好的化妆品。"
弹幕里瞬间刷满了心疼和安慰。
"甜甜姐别难过。"
"方总在天有灵，一定会保佑你的。"
"买买买，支持甜甜姐！"
保佑她？
我要是真的在天有灵，第一件事就是让她生不如死！
遗作？
我什么时候给她留过遗作？
我死的时候，根本来不及交代任何事情。
因为我是被她下毒害死的！
直播结束后，江甜甜关掉设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王姐，今晚卖了二十万。"
她的声音变得冷淡。
"下个月的目标是五十万，你那边的广告投放要跟上。"
王姐？
我记得我老婆王丽华有个妹妹也叫王姐。
难道...
"嗯，我知道丽华姐那边还在伤心，但生意不能停。"
江甜甜继续说道。
"毕竟方总的厂子需要有人经营，我们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
心血？
她倒是会说。
如果她真的在乎我的心血，就不会害死我了。
电话挂断后，江甜甜整理着今晚的收益记录。
我凑过去看，发现她的销售数据惊人。
一个晚上就卖了二十万的货，按照三成的提成计算，她一晚上就赚了六万。
而这些钱，本来都应该是我的。
江甜甜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我跟着她，想看看她到底住在哪里。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去了我家。
我的别墅。
用我的钥匙，打开我的大门。
客厅里，我老婆王丽华正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江甜甜进来，她立刻起身。
"甜甜，今晚累坏了吧？"
王丽华关切地问道。
"还好，就是有点累。"
江甜甜坐到沙发上，王丽华立刻给她倒水。
"辛苦你了，要不是你帮忙，厂子真不知道怎么办。"
王丽华的语气充满感激。
我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
我的老婆，竟然对害死我的凶手这么好。
她根本不知道真相。
"丽华姐，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江甜甜握住王丽华的手。
"志强哥对我恩重如山，现在他不在了，我当然要照顾好你。"
照顾？
她这是在监控我老婆，防止她发现真相。
"甜甜，你真是个好孩子。"
王丽华眼泪都出来了。
"志强如果知道有你这样的朋友，一定很欣慰。"
朋友？
如果王丽华知道，这个"朋友"就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还会这么说吗？
我必须要找到办法，让她们知道真相。
让江甜甜付出代价。
第二天晚上，江甜甜又开始了直播。
这次她推销的是护肤套装，价格比昨天更高。
"宝贝们，今天给大家带来华鸿厂的王牌产品，三步护肤法。"
她熟练地演示着使用方法，一边介绍功效。
"第一步洁面，第二步精华，第三步面霜，三步搞定完美肌肤。"
弹幕里好评如潮。
"甜甜姐的皮肤真的好好！"
"这套护肤品真的有用吗？"
"买过甜甜姐推荐的产品，确实不错。"
我注意到，她今晚的直播间人数比昨天更多。
从五万涨到了八万。
短短一天时间，就增加了三万粉丝。
看来她的带货能力确实很强。
如果我还活着，有这样的销售渠道，厂子一定能做得更大。
可惜，她选择了害死我。
"有宝贝问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华鸿厂的产品，是因为我以前在厂里工作过。"
江甜甜对着镜头解释。
"方总是个很好的老板，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教会了你很多东西？
包括怎么杀人吗？
"甜甜姐，能不能讲讲方总的故事？"
有观众询问。
江甜甜的表情变得有些伤感。
"方总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年纪轻轻就创办了华鸿厂。"
她开始编故事。
"他对员工很好，经常加班到很晚，就是为了研发更好的产品。"
这倒是真的。
我确实经常加班，为了把产品做到最好。
"可惜压力太大了，最后..."
她停顿了一下，眼圈又红了。
"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又是自杀！
我气得想咆哮，可是没人能听见。
"甜甜姐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
"方总一定希望你过得好。"
"买买买，支持甜甜姐的事业！"
弹幕里全是安慰和支持。
没有人质疑她的话。
没有人想过，也许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甜甜擦擦眼角，重新展现笑容。
"今晚的护肤套装，原价598，现在只要298！"
又是一波购买高潮。
我看着那些刷屏的"买买买"，心情复杂。
这些人在用我的产品，却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他们以为自己在支持一个善良的女孩，实际上是在帮助一个杀人凶手。
直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叫"真相调查员"的账号进入直播间，开始刷屏。
"江甜甜就是个骗子！"
"方志强不是自杀，是被害死的！"
"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
江甜甜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假装没看见，继续介绍产品。
但那个账号不依不饶，一直在刷屏。
"江甜甜，你敢说你没有害死方志强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敢解释吗？"
"为什么方志强死后，你突然有了这么多钱创业？"
弹幕里开始出现质疑的声音。
"这个人说的是真的吗？"
"甜甜姐，你解释一下啊。"
"感觉有点奇怪，为什么突然有人这么说？"
江甜甜的额头开始冒汗。
她强颜欢笑，对着镜头说道：
"宝贝们，不要相信那些恶意造谣的人。"
"总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故意传播谣言。"
"我和方总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我要是能说话，一定要当场拆穿她的谎言。
"真相调查员"继续攻击。
"清清白白？那你敢说说方志强是怎么死的吗？"
"为什么他死的时候，只有你在场？"
"为什么你能这么快接手他的厂子？"
这些问题问得很尖锐。
我开始怀疑，这个"真相调查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甜甜再也维持不住表情，直接关掉了直播。
屏幕变黑的那一刻，我看见她的脸扭曲得可怕。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出事了。"
她的声音充满怒意。
"有人在直播间闹事，问关于方志强的事情。"
"你不是说处理干净了吗？怎么还有人知道？"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江甜甜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让那个人闭嘴。"
"如果真相暴露，我们都完蛋。"
她挂断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看起来非常焦虑。
我心中暗喜。
看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说明她心里有鬼。
这个"真相调查员"，也许是我复仇的希望。
第二天，江甜甜没有开直播。
她待在家里，不停地打电话。
"查到那个账号的真实身份了吗？"
"什么叫查不到？花钱啊，多花点钱！"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找到这个人。"
从她的话里，我听出了恐慌。
这说明那个"真相调查员"确实掌握了什么重要信息。
下午的时候，王丽华来找江甜甜。
"甜甜，昨晚怎么突然关播了？"
王丽华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设备出了点问题。"
江甜甜勉强笑了笑。
"丽华姐，我想问你个事。"
"什么事？"
"志强生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王丽华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啊，志强人很好，从不和人结仇。"
"那有没有人对厂子有什么想法？比如想要收购之类的？"
"这个..."
王丽华犹豫了一下。
"倒是有几个竞争对手，经常想挖我们的技术人员。"
"都有谁？"
江甜甜追问。
"主要是美丽堂化妆品公司，他们的老板李明华一直想要我们的配方。"
李明华？
我想起来了，这是我的竞争对手。
他确实多次想要挖走我们的技术人员。
但他会为了配方杀人吗？
"李明华这个人怎么样？"
江甜甜继续问。
"不太好相处，有点阴险。"
王丽华回答。
"志强生前和他有过几次正面冲突。"
"什么冲突？"
"李明华想要收购我们厂子，出价很低，志强拒绝了。"
"后来李明华就开始恶意竞争，挖人、抄袭，什么手段都用。"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江甜甜的想法。
她想把怀疑转移到李明华身上。
如果"真相调查员"继续闹事，她就可以说是李明华在背后搞鬼。
真是够狡猾的。
"丽华姐，你觉得李明华会不会..."
江甜甜欲言又止。
"你是说志强的死？"
王丽华惊讶地瞪大眼睛。
"不可能吧，虽然李明华人品不好，但应该不至于杀人。"
"也许吧。"
江甜甜若有所思。
"不过最近有人在我直播间造谣，说志强不是自杀。"
"我怀疑可能是竞争对手想要搞臭我们。"
王丽华听了很生气。
"太过分了！志强都已经不在了，还要这样诋毁他！"
"是啊，所以我想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江甜甜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确实不错。
如果我不知道真相，也许也会被她骗过。
晚上，江甜甜重新开始直播。
这次她提前准备了说辞。
"宝贝们，昨晚有人恶意造谣，我想澄清一下。"
她对着镜头，表情严肃。
"方总的死确实是自杀，这是警方调查的结果。"
"至于有人说我害死了他，这完全是污蔑。"
"我怀疑是竞争对手想要搞垮我们华鸿厂，故意传播谣言。"
弹幕里大多数人都选择相信她。
"甜甜姐加油，不要被恶人影响！"
"造谣的人太可恶了！"
"支持甜甜姐，我们相信你！"
但也有一些质疑的声音。
"如果真的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详细解释？"
"总感觉有些地方说不通。"
"能不能公布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江甜甜看到这些质疑，脸色又不好看了。
她匆匆结束了今晚的直播，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
看来那个"真相调查员"的出现，确实给她造成了很大压力。
我开始期待，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揭露真相。
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