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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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的夏末像一口闷锅,连风都是黏稠的。

傍晚六点,气象台把暴雨预警从黄色陡然抬到橙色,手机警报声此起彼伏,像催命。

林峰站在刑侦支队七楼走廊尽头,窗户被他推开半扇,雨水立刻斜扫进来,在他警服的左肩洇出深色水痕。

他低头点烟,火机却一次次被风吹灭。

那火光明明灭灭,映得他眼窝更深,下颌线像削过的匕首。

走廊灯管滋啦闪了两下,仿佛也在抱怨这鬼天气。

“林队,指挥中心转警。”

苏芮抱着资料一路小跑,警帽压不住她额前碎发,湿漉漉贴在睫毛上,“废弃北郊化工厂,疑似命案,辖区派出所请求支援。”

林峰“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像雨里的闷雷。

他转身,顺手把未点燃的烟折成两截,丢进垃圾桶。

那截烟在铁皮桶底弹跳,发出清脆的“当啷”,像替死者先敲了一声丧钟。

警车冲出城区时,雨刷己经调到最快档,仍跟不上雨幕倾倒的速度。

林峰开车,苏芮坐副驾,后排两名技术室警员抱着箱子,箱里装着刚校准的高强度勘查灯。

“化工厂三年前就停了,产权在宏远地产名下。”

苏芮把平板递到林峰视线边缘,“那片地去年列入拆迁计划,周围两公里内监控基本失效。”

林峰没接平板,只抬眼扫了一下后视镜。

镜里映出他的眼睛,黑得看不到底。

宏远——又是宏远,像躲不开的咒语。

二十分钟车程,轮胎碾过水洼,溅起半人高的浪花。

厂区大门早被风雨掀得歪斜,铁栅栏发出哐当哐当的***。

门卫室玻璃碎了一地,雨水灌进去,淹没了半张值班登记表。

林峰踩过积水,鞋底黏上碎玻璃,吱呀作响。

雨夜把一切声音都放大,又吞噬。

越往里走,黑暗越浓,像一头活的兽。

“尸体在废酸罐区东南角。”

辖区民警打着手电迎来,声音发紧,“我们没敢动现场,只拉了警戒带。”

手电光柱穿过雨帘,照出远处一具仰卧的男尸。

雨水不停冲刷血迹,却冲不走胸口那枚锈迹斑斑的警徽。

警徽的编号被岁月啃掉大半,只剩“02”两个数字倔强地亮着冷光。

苏芮蹲在尸体旁,撑开便携式防雨棚。

灯一亮,西周雨丝瞬间被切成银线。

死者约莫三十出头,外卖制服外套被撕得破碎,胸口刀伤呈“Y”形,警徽就插在第三根肋骨的位置。

血早己和雨水混成淡粉色,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小溪。

林峰戴上手套,指尖掠过警徽背面,摸到一圈极细的刻痕——那是十年前老制式警徽才有的防伪纹路。

他的动作停了一秒,像被极细的针刺中。

“赵队的警徽也是这一款。”

他声音很轻,却足够让苏芮抬头。

苏芮没接话,只用镊子夹起死者右手旁一张被雨水泡皱的字条。

字条上打印着两个粗黑体字:偿还。

墨迹边缘晕染,像哭花的妆。

技术室警员拍照、拉尺、撒粉。

指纹刷扫过警徽表面,显出半枚残缺指纹,螺旋线断裂处像被刀切过。

“林队,这里还有东西。”

警员用镊子拨开死者左手指缝,夹出一截细铁丝,一端弯成扭曲的“Z”形。

林峰盯着那截铁丝,脑海里忽然闪过十年前赵志国坠楼前的现场照片——同样的铁丝,同样的扭曲角度,用来固定……什么?

记忆像被雨水泡烂的墙皮,一片片剥落。

雨忽然变得更急,砸在防雨棚顶,像无数细小的铁锤。

远处天际滚过闷雷,仿佛有人在天幕上拖动巨棺。

凌晨一点,现场勘查结束。

尸体装入黑色尸袋,拉链声划破寂静,像给黑夜又拉上一道裂缝。

林峰最后一个离开。

他回头,看见警戒带在风雨里飘摇,像一截被割断的脐带。

回市区的车上,苏芮把初步报告递给他:“死者马闯,三十二岁,曾因盗窃被判三年,出狱后做外卖骑手。

案发当晚最后一单目的地——北郊化工厂。”

林峰翻着报告,指尖停在“前科详情”一栏:2013 年,马闯在宏远地产工地盗窃钢筋,被时任刑侦支队长的赵志国亲手抓获。

车窗外的雨忽然变得无声,世界像被按了静音键。

林峰耳边只剩心跳,一下一下,撞得胸腔发疼。

“苏芮,”他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查一下赵队坠楼案当年的物证清单,看看有没有——”话音未落,车载电台突然刺啦一声,传来指挥中心急促呼叫:“各单位注意,市档案馆发生入室盗窃,丢失物品为……十年前赵志国坠楼案部分卷宗!”

林峰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在积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

雨刷停在半空,挡风玻璃上雨水纵横,像无数条裂开的黑线。

他想起尸体胸口那枚锈警徽,想起“偿还”两个字,想起铁丝扭曲的“Z”。

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他惨白的脸,也照亮副驾驶座位上那张被雨水重新浸湿的照片——照片里,十年前的赵志国站在旧办公楼前微笑,而他身后模糊的人群中,似乎多出了一张不该存在的脸。

那张脸是谁?

雨声轰鸣,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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