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清，你是不知道啊！”
徐睿故意把声音扬得老高，“你这位未婚夫，脾气可真够大的！”
“我就拿了点他那沙子给猫用，他能对着我吼半小时。”
徐睿做出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说赔钱他还不乐意，你说这是不是小题大做？”
沈清皱了皱眉，目光扫过我紧绷的脸，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顾衍，他说的是真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那不是普通的沙子，是……不过是点破土而已！”
沈清直接打断我，声音里满是不耐烦，“阿睿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他用你点东西怎么了？”
她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啪”地拍在我面前的礼台上：“这里面有十万块，够买一车沙子了吧？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顾衍，你闹了半天，不就是想要钱吗？”
沈清抱起胳膊，下巴抬得老高。
我盯着那张银行卡，感觉心脏像是被冰锥刺穿。
十万块？
用来衡量三十七个科研人员三年的心血？
用来践踏国家耗费数亿资金带回的月壤样本？
“那是月壤。”
我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是从月球背面带回来的样本，是国家的战略资源。”
台下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
月壤？
他怕不是在西北待傻了吧？”
“还国家战略资源呢，我看就是戈壁滩上的沙子装在罐子里骗钱的！”
“沈小姐也是倒霉，怎么跟这种满嘴胡话的人订了亲？”
沈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顾衍，你编故事能不能编得靠谱点？
月壤？
那是你这种人能碰得到的东西吗？”
她向前一步，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你一个穷酸科研人员，一个月工资够买我一个包吗？
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我攥紧的拳头抵在身侧，指节泛白。
“像你们这种搞科研的，怕是连像样的房子都买不起吧？”
沈清的目光扫过我身上那件廉价的西装。
“要不是我妈觉得你老实，你以为我会站在这里？”
“沈清！”
我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带着铁锈味。
“怎么？
说中你的痛处了？”
她笑得更得意了。
“你妈不就是看中我们沈家的家底，才天天催着订婚吗？”
这句话像把冰锥扎进我眼里。
我猛地看向台下，母亲眼眶通红，却拼命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这辈子最硬气，今天却要在这里受这种屈辱。
“顾衍，别给脸不要脸，”沈清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就是点土吗？
给猫用是抬举你，你还敢摆脸色？”
“我看你在西北待久了，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了！
真当我们沈家是好惹的？”
徐睿在台下跟着起哄：“就是！
这种穷酸就该好好教教他，什么叫规矩！”
“沈清。”
我盯着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你会后悔的。”
“后悔？”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拿什么让我后悔？
就凭你那破实验室的工作？
还是你妈那间老破小的房子？”
她抬了抬手，两个穿着黑西装的壮汉立刻站出来，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
“给我按住他，让他给阿睿道个歉！”
沈清的声音冷得像冰，“今天我就让你明白，在京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跟我们沈家平起平坐的！”
我看了眼台下母亲强撑的模样，心里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断了。
双肩猛地发力，两个壮汉瞬间被我甩出去。
我扯了扯被扯皱的衬衫领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这婚，我不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