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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队的入队仪式现场被布置得热闹别致。

红毯从台阶一路铺到演讲台,两侧摆满沈明轩最喜欢的花。

我被推进会场时,窃窃私语声如毒蛇般游走。

“听说他为了造彩虹害死亲人……活该被烧成这样……”我坐在轮椅上,绷带下的皮肤像被千万只火蚁啃噬。

但远不及苏琳娜搭在我肩头的那只手令人作呕。

"微笑,亲爱的。

"她指尖陷进我肩胛骨的纱布里。

"全国直播呢。

"大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沈明轩的救援集锦。

最后一个镜头突然切到我前天救援母亲的画面。

摇晃的镜头里,我举着水枪对准房梁喷出彩虹,而母亲伸向窗口的手正被火舌吞没。

视频里沈明轩和苏琳娜被删除,只剩下我不顾妹妹的哭喊声,兀自在那里“玩耍”。

台下闪光灯骤然密集。

我望向站在媒体区的苏琳娜,她正在给沈明轩整理绶带。

仿佛感应到我的视线,她转头对我比了个口型:你爸。

这个词像一根烧红的铁钎捅进太阳穴,我蜷缩着咳出带火星的血沫。

身后,是一大堆爆着闪光灯的相机。

“骆队长,请问当时为什么没去救你母亲和妹妹?”

“骆队长,幸存者说你妹妹直到最后都在喊哥哥救命,你听见了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向我砸来,我坐在轮椅上被推搡得剧烈摇晃。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骆晨洲!

消防记录显示你当时完全有机会破窗救人,你却选择了造彩虹表演,这是不是故意谋杀?”

人群一片哗然。

我定定地看着那张凑到我面前的脸。

她手里的话筒几乎要戳到我溃烂的嘴角。

我笑了笑,“你知道这么多,那你有没有问火场里发生了什么?”

她皱着眉,语气没有半点迟疑。

“不管什么情况,她们都是你的血亲,你妹妹才十五岁。”

说完,她突然掀开我腿上的毛毯,把烧焦的残肢暴露在镜头前。

“看看你这副样子!

老天都看不下去你的冷血!”

她就像救世主一样高高在上地说。

“骆晨洲!

你枉为人子!”

我没工夫回答她。

因为轮椅被她踹翻,我像破布袋一样滚落在地,输液管从脖颈的留置针里硬生生扯出。

钻心的痛让我眼前一阵阵发懵。

周围空气瞬间凝滞,直到,一个记者惊呼。

“他是不是需要急救啊?”

“活该,听说他妈临死前也这么疼。”

闪光灯更密集地响了起来。

我满头冷汗地蜷缩在地上,像只被剥皮的老鼠被拍摄观赏。

半晌,我才缓过来。

我扯住离我最近的一个记者的裤腿,扯住灼伤的气管说。

“视频是被剪辑的,苏琳娜用我妹妹的命逼我……”被我抓住裤腿的记者眼神闪烁了几下,最后动了动腿,甩开了我的手。

生理盐水混着组织液打湿了我焦黑的绷带。

"都别急。

"沈明轩踢正我的轮椅,突然换上哽咽的声调。

"骆队长伤势太重了,请允许我代他回答。

"他蹲下来替我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袖口藏着打火机烙在我大腿伤口上。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救回最爱的家人..."我听见苏琳娜的啜泣声。

她捧着母亲和妹妹的遗照走到镜头前,照片边缘还留着焚烧过的焦痕。

"请大家...不要再责怪他了。

""作为妻子,我愿意用余生补偿他的罪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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