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疫苗站的玫瑰刺青
苏晚的藤蔓顺着犬毛钻进它的脊椎，荧光汁液在血管里逆流而上，导航坐标清晰地投射在她的视网膜上 —— 长安疫苗站的围墙在夜色中泛着蓝白冷光，电网的电流声里混着隐约的玫瑰香，像某种致命的诱惑，却又藏着让她心悸的熟悉感。
“是信息素屏障。”
苏晚突然拽住林野的机械臂，藤蔓尖端的荧光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网，捕捉到飘散的分子结构，“保护伞用 17 号实验体的汗液提取物做的，能让普通丧尸产生朝拜本能，但对变异体有剧毒。”
她指尖的种子罐发烫，随即贴在变异犬的伤口，那些荧光玫瑰突然炸开，花瓣的碎片在电网前组成绿色的通道，通道两侧的电流瞬间变成玫瑰色，像被驯服的毒蛇，顺从地为他们让出道路。
翻越围墙时，林野的义肢突然发出警报，扫描显示地下三层的温度异常 ——17℃，恰好是人体最舒适的恒温，与培养舱的环境参数完全吻合。
他踹开通风管的瞬间，一股福尔马林混着玫瑰的味道扑面而来，苏晚下意识屏住呼吸。
管壁上的血手印层层叠叠，最新鲜的那枚还带着体温，指节处有个月牙形的疤痕，与她记忆里妹妹小时候被玫瑰刺扎出的伤口一模一样，她的心脏猛地一缩，是妹妹，一定是妹妹来过。
“她来过。”
苏晚的藤蔓顺着血手印攀爬，在转角处突然绷紧，传来危险的震颤。
前方的走廊里，数十个培养舱像水晶棺般嵌在墙里，每个舱体都印着朵枯萎的玫瑰，编号从 1 排到 16。
唯有最末端的 17 号舱体亮着红光，舱盖的玻璃上用口红画着道箭头，指向天花板的通风口，箭头末端的玫瑰图案还在微微发颤，像刚被人画上去，带着急切的指引。
林野用电磁炮轰开舱盖的刹那，一股熟悉的淡金色液体涌了出来 —— 是与冷冻针剂相同的原始抗体，在地面汇成小小的溪流。
苏晚俯身细看，溪流里漂浮着半张照片：老周穿着防护服，正将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推进舱体，女孩手里的种子罐与她掌心的，连裂缝都分毫不差，那是她的妹妹。
“是双生培养计划。”
苏晚的藤蔓突然缠上舱壁的显示屏，指尖飞快操作，调出被删除的实验日志，“保护伞同时克隆了两个 17 号，一个注入向日葵基因稳定抗体，一个用病毒诱导变异。”
日志的最后修改记录显示为 “周”，修改时间正是三年前 “血色除夕” 的午夜，旁边用铅笔写着行小字：“玫瑰要在冰火里才能开花”，字里行间藏着老周的苦心。
通风口突然落下根麻绳，绳结处缠着块染血的白大褂碎片，上面绣着保护伞的玫瑰标志，边缘却被人用牙齿咬出了锯齿形的缺口，带着不屈的反抗痕迹。
林野抓住麻绳的瞬间，义肢的扬声器里传出老周的声音，混着丧尸的嘶吼：“小苏，17 号的抗体在共生体的心脏里，记住……”话没说完就被电流声切断。
苏晚来不及多想，藤蔓顺着麻绳钻进通风管，在黑暗中织成荧光路标，照亮前行的路。
管道尽头的栅栏后，隐约可见间圆形的实验室，老周被铁链吊在天花板上，胸口的玫瑰纹身正在发光，与 17 号舱体的红光产生共振。
他脚下的地面铺满向日葵花瓣，每片都沾着淡金色的抗体，在灯光下像撒落的星星，凄美而绝望。
“是血祭仪式。”
林野的机械臂突然锁定实验室中央的祭坛，苏晚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祭坛上绑着个浑身是伤的女孩，胸口插着根透明的导管，另一端连接着只变异体的心脏。
女孩的眼睛紧闭着，睫毛上的血珠正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的花瓣上，开出小小的玫瑰 —— 她的额头上，有块与苏晚相同的胎记，形状像半朵玫瑰，是另一个苏晚，是双生的另一半。
苏晚的藤蔓突然失控，疯长着穿透栅栏，将导管缠成绿色的结。
她能清晰地听见女孩微弱的心跳，与种子罐里那朵小花的脉动频率完全一致：“是另一个我。”
藤蔓尖端刺入女孩的手腕，抗体顺着汁液逆流而上，在她的掌心开出完整的玫瑰，“保护伞想用双生基因激活变异体的抗体，再通过老周的纹身传递给所有共生体。”
祭坛上的变异体突然睁开眼睛，它的胸腔裂开，露出里面发光的心脏，形状像朵盛开的水晶玫瑰。
林野的电磁炮瞬间充能，炮口的红光在心脏表面折射出复杂的纹路，与他怀表内侧的向日葵图案重叠时，义肢突然播放段记忆碎片：三年前的疫苗站里，妹妹举着同样的心脏，对他说：“哥，这是能杀死丧尸的玫瑰哦。”
记忆如潮水般冲击着苏晚的神经。
老周突然剧烈挣扎，铁链的摩擦声里，他胸口的纹身突然脱落，化作只发光的蝴蝶，扑向变异体的心脏。
蝴蝶翅膀的纹路在接触的瞬间炸开，显露出保护伞的终极计划：用 17 号抗体控制所有共生体，再让它们带着病毒攻击最后的人类基地，标签上的执行日期写着 “2080 年 7 月 17 日”—— 正是今天，危机己迫在眉睫。
“撕开封印！”
老周的嘶吼震碎了实验室的玻璃，他胸口的伤口突然渗出淡金色的液体，与地面的花瓣融合成巨大的向日葵，“双生玫瑰的血能净化病毒！”
苏晚没有丝毫犹豫，突然咬破指尖，将血滴在藤蔓上。
荧光汁液顺着导管流进女孩的心脏，与抗体混合成温暖的橙色。
祭坛上的变异体发出痛苦的嘶吼，心脏表面的水晶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的种子 —— 那是粒被抗体包裹的向日葵种子，与林野妹妹当年塞给他的那粒，一模一样，是希望的种子。
当种子落在地面的瞬间，整座疫苗站突然剧烈震颤。
所有培养舱的玻璃同时炸裂，16 个 “苏晚” 从舱里飘出来，与祭坛上的女孩组成完整的圆圈。
她们的手掌贴在一起，形成巨大的玫瑰阵，将变异体的心脏包裹其中。
林野的怀表在此时自动开盖，照片上的妹妹与圆圈中央的女孩重合，表盘的齿轮开始倒转，将时间回溯到三年前的玫瑰园。
记忆画面里，两个小女孩正将向日葵种子埋进土里，老周蹲在旁边微笑，胸口的纹身还没发光。
妹妹突然抬头，对着镜头外的林野挥手，嘴里的话穿越时空传来：“哥，等玫瑰开满疫苗站，我们就回家啦。”
声音清脆，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实验室的地面在玫瑰阵的光芒中裂开，露出底下的地下河，河水泛着淡金色的光，与抗体的颜色如出一辙。
林野拽着苏晚的手跳进河里，水流带着他们穿过黑暗的隧道，尽头的光芒中，隐约可见片盛开的向日葵花田，花田中央的墓碑上，刻着 “17 号实验体之墓”，旁边放着两个并排的种子罐，罐口的玫瑰纹组成了完整的图案。
地下河的水流越来越急，苏晚握紧林野的手，掌心的抗体光粒与他义肢的玫瑰纹在水中交融。
远方的隧道尽头，隐约传来人类的欢呼声，像在迎接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