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军装早己湿透，贴在身上冷得像冰甲，MP40的枪管却被体温焐得温热。
王虎蹲在战壕里抹了把脸，雨水混着泥水流进脖子：“上面下了死命令，今晚必须端掉日军的弹药库，不然明天拂晓的总攻就是去送命。”
远处的日军营地亮着零星灯火，被雨幕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林羽望着地图上标注的“弹药库”位置，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半透明的网格图——这是他下午刚解锁的“基础透视”功能，能穿透五米内的障碍物。
此刻网格图上，仓库主楼的轮廓里挤满了红点，而主楼西侧的柴房下方，藏着一条狭窄的绿色通道。
“那边有地道。”
林羽指着柴房的方向，指尖在湿漉漉的地图上戳出个小坑。
王虎皱眉刚要质疑，却见他笃定地补充，“下午观察时，看到有日军从柴房后门进去，出来时身上少了两个弹药箱。”
这半真半假的理由，恰好掩盖了系统的存在。
突袭队摸近仓库时，雨势更大了。
日军哨兵缩在哨塔下抽烟，火柴的微光在黑暗中格外扎眼。
林羽打了个手势，自己端着MP40绕向柴房，王虎则带着其他人正面佯攻。
柴房的木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煤油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地面的木板有块明显松动的痕迹。
林羽撬开木板，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火药味。
他咬开手电筒含在嘴里，顺着铁梯爬下去，刚落地就听见前方传来日语交谈声。
地下室比想象中宽敞，货架上堆满了木箱，标签上的“九二式步兵炮”字样触目惊心。
三个日军正围着桌子喝酒，军靴边扔着空酒瓶。
林羽屏住呼吸，MP40的枪口缓缓抬起，在手电筒的光柱里，他甚至能看清其中一人领章上的“伍长”标识。
“砰！”
消音器（系统任务奖励的临时配件）让枪声变得沉闷。
三个日军还没反应过来，就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血顺着木箱的缝隙渗下去，晕开深色的痕迹。
林羽快速检查仓库，突然在最里侧的货架前停住——那里的箱子上没有任何标识，却让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检测到特殊物资储备！
恭喜宿主解锁”军事仓库“功能！
随着机械音响起，眼前的虚空里浮现出整齐的虚拟货架。
最上层摆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步枪，黑色枪身带着弧度，弹匣是弯的——林羽瞳孔骤缩，这是AK-47！
下面的标注却让他心头一沉：AK-47突击步枪设计图纸，领取权限：任务完成度10/10，当前进度3/10。
“权限不足...”他低声念叨，手指划过虚拟界面，其他武器也都笼罩着灰色的锁。
看来系统没打算让他一步登天，这些超越时代的装备，需要一步步解锁。
外面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林羽抓起两枚手榴弹冲出去，刚爬上地面就见王虎被日军压制在柴房墙角，老兵的胳膊上中了一枪，血把袖子浸得通红。
“这边！”
他大吼着扣动扳机，MP40的子弹在雨幕中织成火网，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混战中，林羽瞥见仓库主楼的窗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老排长赵卫国。
白天在战壕里，这位鬓角斑白的老人还给他递过一块压缩饼干，说自己的儿子跟他差不多大。
此刻老排长正被两个日军按在窗台上，刺刀眼看就要刺进他的胸膛。
“放开他！”
林羽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子弹打光了就抡起枪托砸。
日军的刺刀划破了他的胳膊，血珠混着雨水滴在地上，他却感觉不到疼，首到把最后一个敌人踹下楼，才跪倒在老排长身边。
老人的腹部插着半截刺刀，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林羽想用急救包，却被他枯瘦的手按住：“别费...力气了...”老排长颤抖着摸出怀表，黄铜表壳在雨水中泛着冷光，“拿着...去宝山县城...找二连...把这个...交给连长...”怀表塞进林羽掌心时，还带着老人最后的体温。
他刚要追问，就见老排长的头歪向一边，眼睛望着仓库的方向，像是还在惦记着那些弹药。
林羽握紧怀表站起身，突然摸到表盖内侧有凹凸的纹路——借着闪电的光，他看清那是西个字：“永记此仇”。
“轰隆！”
不知是谁引爆了仓库的炸药。
火光在雨夜里炸开，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阵地前密密麻麻的日军尸体。
王虎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着老排长的遗体，抹了把脸：“老赵是打过长城抗战的老兵...就这么走了...”林羽把怀表揣进贴胸的口袋，那里的军装很快被血浸透——不知是老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MP40的枪管还在发烫，他望着宝山县城的方向，雨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带着刺骨的寒意。
系统界面在这时更新了任务：主线任务：抵达宝山县城，与二连汇合，任务奖励：解锁弹药制造工艺（基础）。
林羽扛起老排长的遗体，王虎想帮忙，被他轻轻推开：“我送他最后一程。”
暴雨还在下，仿佛要洗尽这片土地的血污。
林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怀表在胸口硌着，像块滚烫的烙铁。
他知道宝山县城的战况有多惨烈——历史书上说，那里的守军最后全员殉国。
但现在，他手里握着怀表，怀里揣着系统，或许能让某些故事，换个结局。
路过仓库废墟时，他回头望了一眼。
火光己经小了下去，只剩下黑烟在雨里翻滚。
虚拟仓库的界面还悬浮在眼前，AK-47的图纸静静躺着，像是在提醒他：这条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