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猫爪挠门，怪事频发
她停下脚步，探头往外看，只见一只三花猫蹲在门槛上，尾巴卷成个圈，正歪着头看她。
猫爪子上沾着泥，把刚擦干净的青石板踩出几个小梅花印。
“哪来的小野猫？”
云杫月走过去，弯腰想把猫赶走，那猫却猛地跳起来，蹿到她肩膀上，爪子勾住她的衣襟，吓得她差点蹦起来。
“祖宗！
下来！”
她手忙脚乱去扒猫，后腰的铜铃铛被猫尾巴扫得更响，猫却赖着不走，还伸舌头舔了舔她脸上的炭灰。
正闹得不可开交，院门外又传来 “咚咚” 的敲门声，这次比刚才李家嫂子的力道重些。
云杫月赶紧把猫往怀里一揣，用围裙裹住，哑着嗓子应：“谁啊？”
“是我，王屠户。”
门外的声音粗声粗气，“我那把剔骨刀钝了，你给磨磨。”
云杫月心里咯噔一下 —— 王屠户是个急性子，上次因为磨刀慢了点，差点把她的铁砧掀了。
她抱着猫跑去开门，猫在怀里挣了挣，爪子差点挠到她胳膊。
“王大哥来了。”
云杫月挤出笑，接过王屠户递来的剔骨刀。
刀身雪亮，就是刃口有点卷了。
“快点磨，我还等着杀猪呢。”
王屠户往铺子里瞅，看见铁砧上的锤子，“你这铺子今天怎么这么乱？”
“刚补完锅，还没收拾。”
云杫月抱着猫往后退，生怕猫突然蹦出来吓到人，“半个时辰，保证磨得能剃胡子。”
王屠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临走时还踢了踢门口的石子，差点砸到门槛上的三花猫。
云杫月关上门，把猫从怀里放出来。
猫落地后，摇着尾巴在铺子里转了圈，最后跳到铁砧上，对着映石的碎块 “喵” 了一声。
“你还挺懂行。”
云杫月拿起剔骨刀，往磨刀石上浇了点水，开始磨起来。
磨刀得顺着纹路，力道要均匀，不然容易把刀刃磨偏。
她磨着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铁砧上的猫。
这猫看着不像野猫，毛色油亮，肚子也圆滚滚的，倒像是哪家养的宠物。
可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
磨到一半，猫突然跳下铁砧，跑到灶膛边，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炭灰，扒出个亮晶晶的东西。
云杫月凑过去一看，是枚铜钱，看样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都磨得看不清了。
“嘿，还会寻宝？”
她把铜钱捡起来，擦了擦塞进怀里，“算你今天立了功，赏你块红薯。”
她从竹筐里拿了个小的红薯，掰了一半扔给猫。
猫闻了闻，叼着红薯跑到墙角，小口小口啃起来。
云杫月继续磨刀，心里却盘算着。
王屠户的刀磨完，差不多就该准备晚饭了。
晚饭吃什么呢？
昨天的红薯还有剩，要不煮个红薯粥？
正想着，突然听见 “哐当” 一声，是从后院传来的。
后院堆着些柴火和废铁，平时很少去。
云杫月握紧剔骨刀，蹑手蹑脚往后院走。
猫也跟了过来，弓着背，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声音。
后院的门虚掩着，被风吹得吱呀响。
云杫月推开门，看见柴火堆倒了一半，几根柴火滚在地上，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难道是风刮的？”
她松了口气，刚想转身，却看见柴火堆后面露出个衣角。
云杫月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握紧剔骨刀，慢慢走过去。
猫突然冲过去，对着柴火堆 “喵” 了一声。
柴火堆动了动，从里面钻出个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脸上脏兮兮的，手里还攥着半块干硬的馒头。
“你是谁？
怎么在这儿？”
云杫月愣住了，剔骨刀差点掉地上。
小孩吓得往后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 我迷路了，想找个地方躲躲雨。”
“雨早就停了。”
云杫月放下刀，蹲下来看着小孩，“你家在哪？
我送你回去。”
小孩摇摇头，低下头小声说：“我没有家了，爹娘都死了。”
云杫月心里一酸，想起自己爹娘也不在了，眼圈有点红。
她摸了摸小孩的头：“别怕，先在我这儿歇歇，我给你弄点吃的。”
她把小孩带回前院，让他坐在小板凳上，又找了块干净的布给他擦脸。
擦干净后才发现，这小孩长得眉清目秀，就是瘦了点。
“你叫什么名字？”
云杫月给他倒了碗水。
“小石头。”
小孩小声说，眼睛盯着墙角啃红薯的猫。
“那我叫你小石吧。”
云杫月把剩下的红薯递给小石，“吃吧，管够。”
小石接过红薯，狼吞虎咽吃起来，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
云杫月看着他，心里琢磨着，这孩子无家可归，总不能一首留在这儿，得想个办法。
正想着，王屠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云小子，刀磨好了没有？”
云杫月赶紧跑去开门，把磨好的剔骨刀递给王屠户。
刀身锋利，能映出人影。
“不错不错。”
王屠户满意地点点头，付了钱，转身走了。
云杫月关上门，回头看见小石正和猫玩得高兴。
猫把尾巴绕在小石的手腕上，小石则轻轻摸着猫的背。
“小石，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云杫月走过去问。
小石低下头，小声说：“我不知道。”
云杫月叹了口气，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走到床底下，把藏着的木盒子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小镜子上涂的黑膏己经干了，变成了深灰色。
“小石，你看这是什么？”
云杫月把小镜子递给小石。
小石接过去，对着镜子照了照，好奇地问：“这是镜子吗？
怎么这么小？”
“这可不是普通的镜子。”
云杫月神秘兮兮地说，“它能照出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小石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云杫月指着镜子说，“你对着它想想你爹娘的样子，说不定能照出来。”
小石半信半疑，拿着镜子认真地想起来。
可镜子里除了他自己的脸，啥也没有。
“怎么没有啊？”
小石有点失望。
“可能是你不够专心。”
云杫月笑着说，“等明天再试试，说不定就有了。”
她把小镜子收起来，放回床底下。
其实她知道，这镜子根本照不出什么，她就是想逗逗小石，让他高兴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杫月点上油灯，开始煮红薯粥。
锅里咕嘟咕嘟响，甜香味弥漫了整个铺子。
小石坐在灶膛边，帮她添柴火，猫则趴在他脚边睡着了。
云杫月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
虽然这铁铺不大，也经常遇到麻烦，可这一刻，却有种家的感觉。
她舀了一碗红薯粥，递给小石：“快吃吧，热乎的。”
小石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云杫月也盛了一碗，边吃边想。
明天就是第二天了，后天段宴秋就要来取东西了。
她到底该给段宴秋做个什么呢？
她看了看小石手里的碗，又看了看铁砧上的工具，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