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野蜷缩在半截混凝土管道里，听着怀里孩童压抑的啜泣声 —— 三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八岁，最小的还攥着块发霉的压缩饼干。
阴影里传来能量暴裂的脆响，像是谁踩碎了冻硬的骨头，孩子们的哭声立刻哽在喉咙里。
“知道辉耀能战士为什么怕黑吗？”
凌野扯了扯灰黑色风衣的袖口，露出里面缝补过的补丁，声音压得像块浸了水的破布，“因为影子里藏着没听完的冷笑话。”
最小的孩子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凌野趁机从内袋摸出本磨掉角的笔记本，封面用炭笔写着 “末世笑话集”，翻到某页念道：“有个暗影能者去辉耀盟应聘，考官问他‘你有什么特长？
’，他说‘我能让你们的净化弹变成烟花’—— 结果当场被打成了筛子。”
孩子们没笑，倒是最大的那个突然指向管道口：“光……”橙黄色的辉耀能光束刺破暮色，像根烧红的针，钉在凌野脚边的碎石上。
他瞬间按住孩子们的头往下压，自己的左眉骨传来熟悉的刺痛 —— 那道三厘米长的刀疤又在发烫，像是有团混沌的能量在皮肤下游走。
“发现能量污染源！
坐标 E7 区，请求支援！”
扩音器的嘶吼里，三个穿银白制服的辉耀盟巡逻队员踏着碎砖走来。
他们的胸甲上刻着半片光翼徽章，属于最低阶的清剿队成员，手里的能量步枪正滋滋冒着淡金色的光。
“出来！”
领头的队长踹了踹管道壁，“检测到暗影能波动，藏着的是双能杂碎还是暗影爬虫？”
凌野把孩子们往管道深处推了推，自己慢吞吞地爬出去。
灰风衣下摆扫过碎玻璃，露出里面缝补过的裤腿 —— 那是上周被能量流燎的。
他故意佝偻着背，让对方看清自己袖口露出的半截能量结晶：“误会，我只是个拾荒者。”
“拾荒者？”
队长冷笑一声，步枪的光束抵住凌野的胸口，“那这是什么？”
光束接触到风衣的瞬间，凌野左臂的商阳穴突然窜起股凉意。
他没回头，只听见管道里传来孩子们屏住呼吸的抽气声。
下一秒，暗紫色的骨刃从他指尖弹出，像片淬了毒的指甲，擦着光束边缘划向队长的手腕 —— 动作快得像道影子。
“嘶啦！”
辉耀能护腕裂开道缝，队长痛呼着后退。
凌野趁机矮身，右手按在刚才被光束灼烫的胸口，中府穴涌出的淡金色能量顺着血管爬，烧焦的布料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双能者！”
另两名队员同时扣动扳机，“射击！”
凌野拽起身边块半吨重的预制板 —— 这得归功于常年用混沌力强化的体能 —— 侧身挡住光束，骨刃反手划向最近的队员膝盖。
他听见骨头裂开的脆响，和刚才孩子们听到的 “碎骨声” 一模一样。
“跑！”
他冲管道里吼了声，同时往反方向猛冲。
风衣在疾跑中扬起，露出后腰别着的应急能量结晶，那是他藏在袖口外的另一手准备。
辉耀能光束在身后炸开，混凝土碎块溅在背上。
凌野钻进条狭窄的巷道，左眉的刀疤渗出血珠，混着汗水滑进衣领 —— 这道疤总在能量对冲时发烫，就像此刻，商阳穴的暗影力和中府穴的辉耀能在血管里撞得厉害，像有两群蚂蚁在啃噬骨头。
他拐过第三个转角时，听见巡逻队的怒骂渐渐远了。
贴着冰冷的墙滑坐在地，凌野摸出笑话集，借着最后点天光写下：“今日新得：辉耀盟的护腕质量不如他们的脾气硬 —— 以及，别在孩子面前开血腥笑话。”
笔尖顿了顿，他又添了行小字：“左眉的疤又在闹脾气，混沌力这玩意儿，果然是老天爷塞给我的垃圾。”
远处传来能量步枪的嗡鸣，凌野把笔记本塞回内袋，抓起块石头砸向巷子另一头的铁桶。
当哐当声响起时，他己经像只灰鼠，钻进了更深的阴影里 —— 据说东边的锈铁市场能藏住双能者，不管是真是假，总得去碰碰运气。
风卷着碎纸掠过脚边，那是从笑话集里掉出来的半页，上面写着没讲完的笑话结尾：“…… 其实那暗影能者想说的是，他能净化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