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节点守护者
苏晓的冰锥还在微微震颤，尖端凝结的血珠在慢放时空中悬成暗红的珠子。
衔尾蛇面具滚落在积水中，露出张被烧伤的脸，眼球浑浊得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他们的瞳孔……” 苏晓突然干呕起来。
林默这才注意到，死者的虹膜上布满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与陈教授文件里那张 “影噬者宿主” 的照片完全吻合。
口袋里的文件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背面的坐标像活过来般蠕动，最终定格成三个闪烁的红点。
林默认出其中一个位于城东的旧电厂，那是觉醒者黑市的藏身地。
“我们得去那里。”
他将文件折成方块塞进鞋底，指尖残留的灼痛感让异能再次发动。
这次他清晰地看见，城市上空的节点网络正在收缩，银光闪闪的细线绷得笔首，像即将断裂的琴弦。
旧电厂的铁门挂着 “设备检修” 的牌子，铁锈味里混着廉价香烟的气息。
林默推开虚掩的侧门，迎面撞上团滚烫的气流。
穿皮夹克的男人正用手指点燃钞票，火焰在他掌心温顺得像宠物，登记卡上的 B 级异能 “火焰操控” 被划了道叉，改成刺眼的红色 “A 级”。
“新来的？”
男人吐出烟圈，火光在他瞳孔里跳跃，“E 级的小家伙也敢来黑市？”
林默没说话，只是将手掌贴在满是划痕的金属桌面上。
当男人的烟头即将烫到他脸颊时，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他看着火星在空气中划出慵懒的弧线，看着对方惊讶的表情逐渐凝固，然后轻轻偏头躲开。
整个黑市瞬间安静下来。
穿旗袍的女人收起缠绕在手腕上的藤蔓，戴护目镜的少年停止了让机械虫爬行的动作。
林默能感觉到数十道异能锁定在自己身上，像抵在太阳穴的冰冷枪管。
“时空系的？”
旗袍女人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精明，“最近衔尾蛇的人在找一个能操控时间的觉醒者，悬赏够买下半座城。”
苏晓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
林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墙上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画面里陈教授的实验室被烧成黑炭，记者身后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胸牌上写着 “觉醒者管理局局长 —— 赵立”。
“那是我爸的同事。”
苏晓的声音发颤，“他上周还来学校做过演讲，说要保护所有觉醒者……”电子屏突然炸开，飞溅的玻璃碎片在林默的异能作用下悬停半空。
穿皮夹克的男人己经烧成了火人，却在接触到某道黑影的瞬间化作灰烬。
影噬者从通风管里涌出来，这次不再是模糊的团状，而是凝结成利爪獠牙的形态。
“它们进化了！”
旗袍女人的藤蔓瞬间织成巨网，却被黑影轻易撕裂。
林默拽着苏晓后退时，指尖触碰到墙壁上的水管，异能顺着金属蔓延开去。
时间在这一刻产生了奇妙的扭曲。
他看见影噬者的攻击轨迹分成了数条岔路，每条岔路上都有他们被撕碎的画面。
当某个时空节点在视野里亮起时，林默突然明白了 —— 慢放不是停滞，而是观察所有可能的未来。
“往左边三步！”
他喊道，同时将异能注入苏晓体内。
冰锥在慢放时空中分裂成数十道，精准地刺向影噬者的每一个弱点。
穿皮夹克的男人（此刻己经恢复人形）趁机喷出火墙，高温让黑影发出痛苦的嘶鸣。
战斗结束时，林默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扶着墙壁滑坐在地，看着那些时空节点在头顶旋转，像被打翻的星座盘。
旗袍女人递来瓶蓝色药剂：“觉醒者管理局的***品，能暂时压制异能反噬。”
“为什么帮我们？”
林默接过药剂，瓶身上的蛇形标志让他皱眉。
“因为赵立在十年前就该死了。”
女人的声音冷下来，藤蔓突然刺穿刚要偷袭的机械虫，“他和衔尾蛇合作，用影噬者吞噬觉醒者的异能，再把提纯后的能量注入自己体内。”
文件在此时再次发烫。
林默展开它，发现背面多了行荧光字：“最后一个节点在管理局地下三层，那里藏着 1987 年那个孩子的尸体。”
窗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
林默看向电子屏的残骸，赵立的脸还留在碎裂的屏幕上，正对着镜头微笑。
他突然想起陈教授文件里的照片，那个 1987 年的少年，笑起来和赵立有几分相似。
“我们得去管理局。”
林默站起身，掌心的灼热感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他能感觉到城市上空的节点网络正在崩溃，银光闪闪的细线不断断裂，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
穿皮夹克的男人扔掉烟蒂：“算我一个。”
旗袍女人收起藤蔓，护目镜少年让机械虫组成了盾牌的形状。
林默看着这些素不相识的觉醒者，突然明白陈教授留下的不是文件，而是让所有被压迫者联合起来的火种。
当他们冲出黑市时，朝阳正刺破雨幕。
林默的异能在与节点的共鸣中再次进化，他能看到每个人身上流动的能量轨迹，看到影噬者体内属于被吞噬觉醒者的哀嚎。
管理局大楼在晨雾中像头蛰伏的巨兽。
林默握紧苏晓的手，看着掌心与时空节点相连的光带，第一次对自己的 E 级异能充满骄傲。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等级数字，而是守护他人的勇气。
当第一个影噬者从地底钻出时，林默笑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防御的弱者，而是掌控时间洪流的掌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