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始闹事

>>> 戳我直接看全本<<<<
不知又过了多久,意识如同沉在深海的碎片,挣扎着上浮。

“唔………”一声微弱得几乎被仪器声淹没的低吟,从镜流干燥的唇间逸出。

沉重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道缝隙,视野里是刺眼又带着消毒水冷冽气息的白色光芒。

耳边回荡着清晰、单调却异常规律的滴答声——那是指针跳动的声音?

还是某种维生器械在记录着她心脏的每一次律动?

她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之中,身旁各种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思维像是被厚重的迷雾包裹,迟钝地运转着。

她僵硬地、一点点地侧过脸,动作牵扯着全身都在隐隐作痛。

目光扫过光线惨白的病房内部,掠过几张相邻的病床。

而她侧身看去却是发现大多数人都和自己的状况并不一样。

那景象,远比冰冷的仪器更让她心头发寒——近处的病床上,一个刚换药的伤员露出的手臂,其末端本该是手掌的地方,只有层层叠叠、隐约渗出血丝的厚厚绷带缠绕在断茬处;稍远些,一位中年男子大半个躯干都裹在固定用的金属支架里,无法动弹;角落的床位上,一个头颅几乎被密不透风绷带缠裹的身影静静躺着,只有口鼻处插着维持生命的管子,以及床边屏幕微微起伏的曲线证明他还活着……有一些人己经缺胳膊少腿,还有一些人头部受到重创正处于昏迷之中。

一种冰冷的战栗从脊椎骨瞬间窜上她的头顶。

那灭世般的火海、亲友绝望的呼喊、怪物撕裂骨肉的嘶吼、还有那个玄衣身影离去时决然的姿态……所有被封存在昏睡深处的画面,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咆哮着冲击她的脑海。

“啊…”镜流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猛地想撑起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现实。

她双手死死抓住身下冰冷粗糙的床单,试图将整个上半身都提起来。

然而,那曾经孩童身上也蕴含的微不足道的力气,此刻却如同被彻底抽干榨净了。

镜流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是发现整个人身体疲软无力,仅仅几寸的离床距离,己经让她的手臂剧烈颤抖如风中枯叶,五脏六腑仿佛错位般地翻滚绞痛起来。

支撑在刹那崩解,小小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重重地跌回床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刚要支撑起身体却在下一刻失去力气。

“呼………”镜流张大嘴巴,深深吸入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呛入肺叶,带来一阵撕痛,却丝毫无法缓解胸腔内那堵得快要爆炸的情绪。

恐惧、茫然、无法挽回的失去、以及深入骨髓的虚弱感……所有重量汇聚成的巨锤,一下下砸在她脆弱的心防上。

随后她的身体开始缓缓颤抖。

先是细微的、无法控制的痉挛,自指尖蔓延至手臂、肩膀,再到整个躯干。

那颤抖越来越剧烈,连身下的病床都随之发出细微的、慌乱的***。

泪水起初是在眼眶里无声聚集,像断线的珍珠,沿着苍白冰凉的脸颊滚落,洇湿了耳边的枕巾。

喉咙深处仿佛被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带着细微的、破碎的哽咽。

“唔………呜呜………”终于,从紧咬的牙关和压抑得快要窒息的喉咙里,连续滚落出几声破碎不堪的呜咽。

但这声音像是被什么更巨大的东西狠狠压住了,瞬间消音。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却彻底无声的泪流。

她死死咬住下唇,把所有的呜咽、所有的尖叫都强行吞咽下去,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中弓起如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弓弦,只有那不断流淌的、滚烫的泪水,是她此刻痛苦唯一的、无声的宣泄。

刚开始发出了两声呜咽,随后便开始无声的哭泣。

就在这时,一声撕心裂肺、饱含所有怨恨的嘶吼,如同炸雷般在医院走廊里轰然爆发:“渡梦闲我糙你马!”

一个衣衫褴褛、身上还裹着带血绷带的男人,状若疯虎地出现在楼道尽头。

他眼球爬满血丝,死死瞪着虚空,仿佛那个被痛骂的对象就在眼前:“你个嘶马的凭什么不让老子参军,老子要把那些个丰饶民杀光!

我要把他们杀光!”

绝望的狂怒点燃了他,如同失控的火炉,一边歇斯底里地捶打着身边的墙壁或门框,一边嚎啕大哭。

泪水与唾液混合着淌下,声音因极致的情绪扭曲变形,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尖锐回荡。

男人一边大哭一边大声嘶吼,几名丹鼎司的医士慌忙上前试图劝阻安抚,却被他如困兽般粗暴地挥臂推开,根本近不了身。

一旁丹鼎司的人怎么都阻止不了男人的痛骂。

“轰!”

一声更剧烈的金属撞击变形声猛然炸响!

男人显然抄起了附近可能是一张铁质移动器械或金属标识牌,狠狠地砸向墙壁或地面。

走廊里回荡着令人心悸的破裂巨响和物品摔打滚落的混乱声音。

外边的男人竟是开始疯狂砸东西泄愤。

混乱并未持续太久。

沉重的铠甲摩擦声与整齐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一队盔明甲亮的云骑军士兵犹如铜墙铁壁,猛扑而上,干脆利落地将这个失控暴走的男人死死按倒在地,手腕反扣,令他动弹不得,只剩下徒劳的呜咽和粗重的喘息。

不多时云骑军便过来给这个男人按倒在地。

暴戾与哭骂声被强行镇压的寂静只持续了短暂的几秒。

“嗒哒哒……”一阵沉稳、清晰、不疾不徐的木屐叩击地面的声音,在骤然安静下来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每一步都像敲在紧绷的心弦上。

随后渡梦闲的身影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他依旧是一身玄衣,仿佛刚从苍城未散的硝烟里踱出,衣袂间似乎还凝着战场的那份冷肃与血腥气。

他停在被死死摁在地上的男人面前,微微垂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团被怒火与绝望烧成灰烬的残骸。

一声极轻的、带着绝对蔑视的嗤笑,从他唇边溢出。

“呵……”渡梦闲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像是寒冬里掉落的冰凌,“你说你想参军,凭什么?

凭你这副软弱不堪的躯体,凭借你那随时可以被动摇的心智就可以上阵杀敌么?”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针,刺入男人因愤怒和不甘而圆睁的双眼。

渡梦闲盯着男人不甘的眼神接着说道。

一连串冰冷如利剑的问题,毫不留情地掷出,碾过男人残存的最后一点自尊:“你说你想参军,但你知道刀怎么挥动么?”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字字重若千钧,“你了解丰饶命途的赐福吗?

你知道丰饶民的历史和丰饶星神的信息么?”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个精准的打击点,让地上的男人身体绷紧如铁,却又因***裸的质问和彻底的无力反驳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丝毫不担心有人来因为自己的态度差来去向上面告自己。

毕竟,他是仙舟最强将军,实打实的强令使级威慑。

而更让仙舟高层忌惮三分的,是他至今未被任何星神目光触及的“纯粹”,这份特殊的“空白”,赋予了他超然的位置。

渡梦闲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极淡却无比锋利的嘲讽:“你甚至没参加过培训就窜到军营里闹事,你若是真有心参军要不叫我一声师傅听听?”

冰冷的笑意在他嘴角短暂一现即隐。

看着对方如同被彻底剥光的屈辱和混乱,渡梦闲失去了继续浪费口舌的兴趣。

他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命令式的冷酷:“如果你真的有心参军,那么就去磨练好武艺再来报名,而不是现在这一副样子。”

说完,他不再施舍给对方一丝多余的注意力,利落地转身,木屐声就要再次响起——“等一下!”

一声清脆却又异常坚定、甚至带着微微嘶哑的童音,突然刺破了走廊里尚未完全消散的沉重空气。

渡梦闲的动作停顿了千分之一秒。

他并未立刻转身,只是头颅极其轻微地向后一撇,玄色袍角下摆划出一道冷酷的弧线。

只见那个刚从病床上苏醒不久的小小身影——镜流,正用尽全力支撑着那副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的、瘦弱不堪的身躯,倔强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

她小小的身体还在努力维持着站姿的平衡,脸色苍白得透明,但那双粉色的眼眸却如淬炼过的琉璃,死死盯着渡梦闲投来的那道锐利余光。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此刻全部的生命力,在周围所有云骑军、医士、乃至地上那个绝望男人的目光聚焦下,清晰而用力地喊道:“师傅……可以收我为徒吗?”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