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次换我守你

>>> 戳我直接看全本<<<<
五皇子傅承晏雷霆手段,圣旨一下,礼部与钦天监便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括,昼夜不息地运转起来。

原本需要数月筹备的亲王大婚,竟在短短十数日内便仓促而隆重地完成。

皇帝对此异乎寻常的赐婚未置一词,只命内务府依制办理,这沉默本身便是一种耐人寻味的默许。

大婚当日,五皇子府邸张灯结彩,红绸漫天,宾客盈门。

京中勋贵、文武百官,无论心中作何想,面上皆堆满了恭贺的笑容。

喧嚣的鼓乐、震耳的鞭炮、宾客的寒暄贺喜,交织成一片盛大而虚幻的繁华,将整座府邸烘托得如同沸腾的海洋。

然而,这沸反盈天的热闹,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罩子,半点也渗不进新房。

新房里,红烛高烧,映照着满室刺目的红。

龙凤喜烛淌下的烛泪,堆叠如血。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合欢香,甜腻得有些发闷。

扈姝宜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边,头上沉重的赤金点翠嵌红宝凤冠早己被取下,放在一旁。

繁复层叠的锦绣嫁衣依旧裹在身上,金线刺绣在烛光下反射着细碎冰冷的光。

她微微垂着头,双手安静地交叠在膝上,指尖却下意识地蜷缩着,用力到指节泛白,深陷在柔软的大红锦缎里。

外间的喧嚣模糊地传来,更衬得新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着胸腔。

那身象征尊荣与束缚的华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扈姝宜的脊背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脚步声沉稳地踏入,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停在了内室的珠帘外。

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玄色的亲王常服取代了白日迎亲时的吉服,傅承晏走了进来。

他高大的身影立刻填满了这间被红色包裹的华丽牢笼,带来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白日里那灼人的目光似乎收敛了些,但当他看过来时,扈姝宜依旧觉得皮肤被无形的视线燎过,一阵细微的战栗难以抑制地从脊椎窜起。

他挥了挥手,侍立在角落如同泥塑木雕般的陪嫁丫鬟和喜嬷嬷如蒙大赦,无声而迅速地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扉合拢。

最后一点与外界的联系也被切断。

空气彻底凝固了。

只剩下他和她,还有那对燃烧得正旺、淌着血泪的龙凤烛。

傅承晏没有立刻靠近。

他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种扈姝宜完全无法解读的、深不见底的复杂情绪,让她如坐针毡。

他身上的酒气并不浓烈,混合着他本身清冽的气息,却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不安的氛围。

扈姝宜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口。

她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实质,在她身上逡巡,最终,似乎定格在她交叠的手腕处。

她的心猛地一缩。

那里,靠近腕骨内侧,有一道浅淡的、几乎被岁月抚平的旧疤。

那是幼年时顽皮,被碎裂的瓷片划伤所留。

极其细微,若非刻意去看,绝难发现。

脚步声再次响起,沉稳地靠近。

最终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

玄色衣袍的下摆映入她低垂的视线。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带着薄茧的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和……一种奇异的、小心翼翼的珍重,轻轻握住了她交叠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那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让她浑身一颤,几乎想要立刻抽回手。

然而,他的动作更快。

他的拇指,带着一种近乎描摹的轻柔,缓缓地、无比清晰地抚过她腕骨内侧那道早己被遗忘的浅淡疤痕。

扈姝宜瞬间僵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连她自己都几乎遗忘的、极其隐秘的旧伤!

他怎么会……巨大的震惊和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让她忘记了挣扎。

头顶传来傅承晏低沉的声音,比刚才更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一种磐石般的沉重力量,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别怕。”

他的拇指依旧停留在那道疤痕上,指尖传来的温度滚烫异常。

“这次,”他顿了顿,声音沉凝,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又像是在立下某种不可动摇的誓言,“换我守你。”

扈姝宜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不见底的墨眸里。

那里面翻涌的,不再是白日里令她心悸的灼热狂潮,而是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痛楚?

一种……仿佛穿越了无尽血火、跋涉了漫长岁月才抵达此地的……疲惫与庆幸?

还有那磐石般的决绝。

这眼神太复杂,太沉重,太陌生,也太……令人窒息。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那双因震惊而睁大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神情,和她自己苍白失措的脸。

新房内,红烛依旧燃烧,淌下的烛泪如同凝固的鲜血。

那声低沉而郑重的“换我守你”,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扈姝宜死水般的心湖,激起的却不是涟漪,而是足以掀翻小舟的惊涛骇浪。

她不懂,完全不懂。

这位高高在上、素未谋面的五皇子,为何会用如此沉痛、如此决绝、又如此……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的眼神看她?

为何会知晓她腕上那道连贴身丫鬟都未必记得的旧疤?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动作仓皇得近乎失礼。

指尖残留着他掌心的滚烫,那温度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

傅承晏似乎并未因她的抗拒而着恼。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翻涌的情绪复杂得让扈姝宜不敢细究。

他沉默地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那股迫人的压力也随之消散了些许。

“早些安置。”

他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沉,听不出太多情绪,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话语和眼神只是扈姝宜的一场幻觉,“府中诸事,自有管事料理。

若有短缺不便,只管吩咐。”

他说完,并未再靠近那张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婚床,而是转身走向了内室一侧隔出的书房区域。

扈姝宜僵硬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书房的屏风后,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松懈一丝。

那沉重的嫁衣依旧裹在身上,如同枷锁。

她不敢动,也不敢卸妆,只是如同受惊的小兽般蜷缩在床沿,竖着耳朵听着书房那边的动静。

寂静。

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声响,和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扈姝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脚步声并未朝卧房而来,而是停在了书房内的软榻边。

随后,是身体躺下的轻微声响。

他……歇在了书房?

这个认知让扈姝宜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不,不是失落。

是困惑,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困惑。

她就这样僵硬地坐着,首到窗外的喧嚣彻底沉寂,首到龙凤喜烛燃尽了大半,淌下的烛泪堆积如山。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冲击终于让她支撑不住,意识在混乱与恐惧中沉入黑暗。

……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