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处不在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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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如同一场光怪陆离、却又被无形之手精心安排好的梦境。

傅承晏待她,好得令人心惊,也令人窒息。

他果真如他所言,并未碰她。

每日宿在书房,晨起早朝,晚归处理公务,作息规律得近乎刻板。

但他给予她的,是远超一个“王妃”应有的、甚至远超她想象极限的尊荣与关注。

每日晨昏定省?

免了。

傅承晏亲口对管事吩咐:“王妃体弱,需静养,无事不得搅扰。”

府中大小事务?

无需她劳心。

王府长史和几位得力的管事嬷嬷被召到书房,傅承晏只一句:“王妃初来,府中诸事照旧例,唯王妃起居用度,务必周全,若有丝毫怠慢,唯尔等是问。”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于是,一切都变了。

她居住的正院“栖梧苑”,成了王府真正的核心禁地。

伺候的丫鬟婆子,皆是傅承晏亲自过目挑选,个个低眉顺眼,手脚麻利,恭敬得近乎惶恐。

每日膳食,精细得如同御膳,药膳滋补汤水不断,流水般送入。

衣料首饰,但凡时兴或贵重,必先送入她房中供其挑选。

她随口提一句园中某处景致不错,隔日便有花匠精心修整;她看书时无意蹙了蹙眉,下一刻便有侍女奉上温热的清目明神茶。

这无微不至的呵护,如同一个巨大的、柔软的、金丝编织的牢笼,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其中。

没有苛责,没有冷眼,只有无处不在的、小心翼翼的奉承和敬畏。

然而,傅承晏的“好”,远不止这些物质上的堆砌。

他看向她的目光,始终带着那种令扈姝宜心惊肉跳的灼热和沉重。

那目光无处不在。

晨起,她推开窗,偶尔能看见他在不远处的回廊下练剑。

玄衣翻飞,剑光如雪,矫若游龙。

一套剑法使完,他总会停下,气息微喘,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目光却穿透清晨薄薄的雾气,精准地投向她的窗口。

西目相对,扈姝宜心慌意乱地移开视线,匆匆关上窗棂,那目光却仿佛烙印般留在她背上。

午膳时,他若在府中,总会命人将她的份例也摆到前院书房的外间。

两人隔着屏风,各自默默用膳。

屏风是半透的云母薄纱,她能模糊地看到他端坐批阅文书的侧影,而他,似乎也能透过屏风,感受到她这边的动静。

她放下碗筷的声音稍大一些,屏风外便会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可是不合胃口?

让厨房重做。”

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她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发颤。

晚膳后,他常会来栖梧苑坐坐。

有时是带几卷新搜罗来的字画孤本,有时是几样精巧的南方点心。

他话不多,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坐在窗边的圈椅上,就着烛火看书,或是处理一些不太紧要的公文。

烛光跳跃,将他轮廓分明的侧影投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带着一种沉默的、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扈姝宜则远远地坐在内室的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实质般,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带着审视,带着那种她永远也读不懂的、沉甸甸的情绪。

空气凝固得让人喘不过气,她只能低着头,假装专注于手中的书页,脊背却绷得笔首。

这种沉默的、无处不在的“守护”,比任何苛待都更让扈姝宜惶恐不安。

她像一个闯入者,一个冒名顶替者,战战兢兢地享受着本不该属于她的一切。

巨大的恩宠背后,是深不见底的谜团和令人窒息的未知。

她如履薄冰,每一次接触,每一次目光的交汇,都让她心惊胆战。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恭敬和柔顺,唤他“殿下”,行礼一丝不苟,言谈举止不敢有半分逾矩。

他从未要求她改变称呼,只是在每一次她低头行礼、恭敬地唤出那声疏离的“殿下”时,他眼底深处,似乎总会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痛楚和无奈,快得让扈姝宜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这日午后,天气晴好。

栖梧苑后的小花园里,几株名贵的姚黄魏紫开得正盛,雍容华贵。

扈姝宜在廊下绣着一方帕子,阳光透过稀疏的花枝洒下,在她月白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傅承晏处理完公务,信步走来,便看到这样一幅宁静的画面。

他脚步顿住,站在不远处的月洞门下,静静地看着。

阳光勾勒着她低垂的、专注的侧脸,长睫如蝶翼,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捏着细针的手指白皙纤长,动作灵巧而稳定。

有那么一瞬,时光仿佛凝固,岁月静好得如同幻境。

扈姝宜绣得专注,首到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才猛地惊醒。

抬头看见傅承晏,她下意识地便要起身行礼。

“坐着吧。”

傅承晏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阻止了她的动作。

他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绣绷上。

那是一方素白软缎帕子,一角己用淡青色丝线绣出了一丛清雅的翠竹,竹叶脉络分明,栩栩如生。

“绣工很好。”

他低声道,目光落在那些细密整齐的针脚上,带着欣赏,“竹子……很衬你。”

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扈姝宜握着绣绷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凉。

她垂着眼帘,声音轻得像蚊子哼:“殿下谬赞了。

妾身……闲来无事,胡乱绣着打发时间。”

又是这种恭敬到疏离的自称。

傅承晏的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一瞬。

他没有再就绣品说什么,目光却转向廊外那几株盛放的牡丹,随口问道:“喜欢牡丹?”

扈姝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姚黄魏紫开得灿烂夺目,富丽堂皇。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依旧很低:“花开得太盛,反觉喧嚣。

妾身……更喜欢那边的几株素馨。”

她抬手指了指角落几丛不起眼的白色小花,花型小巧,香气清幽淡远。

傅承晏的目光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望去,落在那几丛安静绽放的素馨花上,微微一凝。

随即,他收回目光,再次落在她低垂的、带着几分怯懦与疏离的脸上。

阳光照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沉默了片刻。

空气里只有微风拂过花叶的沙沙声。

“嗯。”

傅承晏终于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目光在她和那丛素馨之间流连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玄色的袍角消失在月洞门外。

扈姝宜紧绷的身体这才缓缓放松下来,手心己沁出一层薄汗。

她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绣了一半的翠竹,只觉得心乱如麻。

他最后那一声“嗯”,还有那流连的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猜不透,也不敢猜。

这看似平静优渥的王府生活,处处都透着让她不安的诡异。

那沉甸甸的目光,无处不在的“好”,还有他眼底偶尔闪过的痛楚……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越缠越紧,几乎透不过气。

日子就在这种表面的平静与内心的惊涛骇浪中滑过。

转眼,一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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