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不曾料:娘亲手打造一间人间地狱:我被她丢弃医院,爹被她虐待致死。
我奋力成长屡次遭她打击。我祈求娘给我爱,哪怕一点。最终发现,我的幸福和娘无关,
我是自己的王!01“娘——”我嗓子劈了,一声嘶喊响彻医院青砖长廊。
娘是跟村里的稳婆走的,说去“结扎”,是上头的令。八岁的我听不懂,
只记得挺着大肚子的她临走时说:“青禾,站这儿,别动。”我就站了。站到日头偏转,
走廊里不知换了几拨人。偶尔有人侧头多打量我几眼,但没人告诉我娘去哪儿了。
我转身出了医院大门。只记得来时汽车颠簸,太阳在东边晃眼。家在西边,我朝西走。
土路硌脚,肚子饿,腿软,却不敢停。怕天黑。怕荒郊的野狗叼走孤魂。
更怕——娘不要我了。马铃响起来时,天已昏黄。“青禾?你咋在这儿?”王大爷勒住缰绳,
马鼻喷着白气。他扬鞭,脆响划空,我一颤。“你娘呢?”我张嘴,声音堵在喉头。
他二话没说,把我抱上车。红薯叶蹭着脸,有我熟悉的味道,。到村口,日头坠进西山。
我推开大门。娘正好从屋里往外走我惊喜地看向她,满腔的恐惧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
娘仿佛吃了一惊,眼角斜来一瞥。她没问我怎样回的家。没问我饿不饿。
仿佛我不是丢了半日,而是刚从灶间拿了个冷馒头。傍晚,我站门内,娘在门外。
娘正和对门男人小声说话:“青禾这个赔钱货,几十里路,还让她找回来了,还好,
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我后背忽地凉透!02书包带勒得肩膀生疼。我却把腰挺得笔直。
跨进院门时,娘正蹲在灶台前。我把奖状往她眼前凑,笑着看她的脸色:"娘,数学第一名。
"她眼皮都没抬,往灶膛里塞了把玉米芯。"这破玩意儿,能换半袋盐?"她扯过奖状,
手腕一甩——奖状进了灶膛“呼!”火舌猛地吞了它。“丫头片子读再多书,有个屁用?
”“看看你妹子,脸蛋儿比你俊十倍。将来嫁个好人家,那才叫光宗耀祖。”“你?
”她手指戳我额头。“又黑又丑,生下来就是赔钱货。”炕头,妹妹含着糖,咯咯笑。
我蹲下。盯着灶膛。奖状烧得只剩一页红灰,在火焰中正微微抖动。
我原以为——这奖状够换她一句笑。够换她摸下我后脑勺。够换她眼里哪怕一瞬的光。
可它连半把盐都不值。娘不屑地瞪我一眼,扭身出了屋。我蹲下,边烧水,边掐着菠菜根,
烂叶子堆了一地。爹踮脚进来,消瘦蜡黄的脸上堆满慈祥。他手藏在洗得发白的靛蓝布褂后。
“青禾。”他唤我,声音压得很低,眼里却闪烁着兴奋。我抬头。他手伸过来,一块钱。
纸角毛了,沾着黑泥,皱皱巴巴,一看就是攥了很久。“刚……捡废品换的。
”他喉结滚了滚,眼珠往门口瞟,“你不是想买那本习题册吗?”我迅速伸手去接,
没想到不经意和爹说过的话他还记得。刚刚灰暗的心情仿佛一下见到太阳,
我迅速接过钱攥在手心里。“沈建军你个杀千刀的!”不知何时,娘正站在门口。
她声音尖得能刺破锅沿,灶膛里的火星惊得蹦起半尺高。"米缸见底了你看不见?
拿钱填这赔钱货的窟窿?"“想供她上天?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她转身抄起门后的烧火棍。
"啪!"爹没躲开。棍子结结实实砸在胳膊上。我扑过去挡在他身前。"别打我爹!
"烧火棍带着风扫过来。"啪!"落在背上,疼得我牙花子发麻。
娘的骂声撞在土墙上:"反了你了!护着这老窝囊废?"“读书能当饭吃?
迟早跟你爹一样是个窝囊废!”爹拽我胳膊,
手抖得像筛糠:"青禾...快让开..."我钉在原地,死死盯着她。她眼睛通红,
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后背火烧火燎。可我那只攥着钱的手。越攥越紧。娘喘着粗气,
棍子指着我鼻尖:"再敢碰钱,我打断你胳膊"我低下头,继续收拾脚边的烂菠菜。
反抗只能让父亲继续挨骂挨打,我清楚。我还清楚,为了父亲,为了自己,好好读书!
夜深了。爹的咳嗽声一下,又一下。痰盂里的血沫子,黏在搪瓷边,刮都刮不掉。
我“咚”地跪在青砖地上。“娘,送爹去医院吧!”娘背对我,后脑勺的头发亮得冒油。
“钱呢?”“爹的工资!”我扑过去趴在炕沿。“每月十五号,爹的工资一分不少全给了你!
”“如果再不治,他快不行了啊!”我亲眼见的。每月十五。爹把一叠票子,
双手捧着递过去,殷勤地笑着。娘把钱接过去,却从没给过爹一个笑脸。娘终于动了动身子。
“柴米油盐不要钱?”“你妹的花布衫不要钱?”“他那点破工资,塞牙缝都不够。
”“可是不治爹会死啊!”“闭嘴!”她猛地坐起来。巴掌抽在我脸上。“死丫头,
盼着你爹死是吧?我看他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装病偷懒!”屋里死静。只有爹的咳。
一声比一声弱。我爬起来。嘴角渗血,顾不上擦。“你就是舍不得。”声不大。却带着刺,
扎进空气里。她脸涨成猪肝色。抓起鸡毛掸子,手举到半空时,
爹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咳,像要把心肝都咳出来。娘的手僵住了。又过了三天。后半夜。
爹的咳嗽声停了,我摸黑爬过去。他嘴里涌出的血,浸湿了半个枕头。我没哭。
只是摸着爹的手---冰冷。我心里清清楚楚---娘不是没钱,是爹这条命,在娘眼里,
不值那几块药钱!03爹的灵堂供桌上摆着他的遗照。我跪着,白布孝带勒得脖子直疼。
堂哥沈强晃进来。“青禾,节哀。”他咧嘴笑,手伸过来,想蹭我的脸。我浑身一僵。“哥,
你醉了。”他笑出了声,口水差点溅我脸上。“醉了才敢疼你啊。”手往下滑,
带着黏腻的汗,往我领口钻。“滚开!”我猛地偏头,推开他的手,两只眼睛怒视着他。
娘从里屋冲出来。不是拦沈强。是一把揪住我胳膊,指甲掐进肉里。“作死的东西!
”她往我脸上啐了一口,“你哥好心劝你,躲什么躲?”“还是婶子说得对!
”沈强脸上的淫笑更加肆无忌惮,手在我身上游走。吊唁的人声突然停了。
窃窃私语像潮虫一样,从各个角落爬出来。
“这沈强怎么能这样……”“沈强可是村长侄子……”我盯着沈强,血一下冲到头顶。
供桌上的白瓷碗,正好在手边。我抓起来,照着他的头就砸了过去。沈强慌忙抬起胳膊挡住。
碗在地上裂成八瓣,白花花的供米撒了一地。他酒醒了大半。娘僵在那儿,嘴张着,
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周围的人也傻了,大气不敢出。很快,有人过来,拉走了沈强。
人们的议论声陆续传进我的耳朵。“这丫头可别随她妈,谁不知道她妈跟对门姓刘的有一腿,
听说她小女儿都是姓刘的……”我愣了片刻,瞬间明白了一切!
王大娘在旁边拉了拉我的胳膊。压低嗓音:“傻丫头,忍着!好好学习!考出去!
离开这个家!”爹死刚过三天。娘就把我的课本捆成一摞,塞进了铁皮柜。
“读那破玩意儿能填肚子?”她往灶膛里塞煤块,火星子溅出来。
“你远房表哥的电子厂要人,明儿就去。”“一月两百块,比你死鬼爹强多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爹的脸突然浮上来。他总坐在油灯下翻我的奖状,一张一张看得仔细。
“青禾,好好学习,考出去,别回头。”他笑起来,眼角的褶子更深了一些,“给爹争口气。
”电子厂车间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焊锡味裹着汗馊气,往肺里钻。流水线转得飞快。
咔嗒。咔嗒。表哥斜倚在铁架上。烟***叼在嘴角。“青禾,”他突然直起身,
账本“啪”地拍在铁架上。“这账再错,可就说不过去了!”第三次了。
我把“58”写成“85”。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故意的。心里里却数着数——十四,十三,
十二……中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在我心里反复出现。“表哥,我脑子笨,”我头埋得更低,
“学不会这些。”他把烟头狠狠摁进铁皮桶。“滋啦——”白烟裹着火星子窜起来。
“你妈说了,”他突然弯腰,鞋跟碾过我掉在地上的粉笔头。“慢慢学,不急!”下午搬料,
我盯着那箱二极管。玻璃管在灯下闪着冷光,纸箱棱角硌得我手心发木。瘦小的我拼尽力气,
才能抱得紧。走到流水线拐角。旁边老陈头正低头捡零件。我猛地松了手,箱子砸在地上。
碎玻璃炸开,溅了老陈头一裤腿。表哥从车间那头冲过来。一把薅住我胳膊:“你疯了?!
”他的眼珠子瞪得像要凸出来,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丧门星!
***晦气---”他手一甩,“给我滚!现在就滚!”我转身就跑。回到家我找到钥匙,
打开铁皮柜。拿着书,坐在灶膛旁,边烧火做饭边逐页翻看。突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门“哗---”一声被推开。风裹着雪渣子,直往脖子里钻。娘闯进来。
身上那件花布袄簇新,娘长得好看,向来把自己都打扮漂漂亮亮的!“还看?!”她眼一剜,
直勾勾盯住我手里的书。两步跨过来,一把薅住我头发。发根像被扯断,疼得我眼前发黑。
“丧门星!放着工不做,躲这儿装什么念书的?”课本“啪”地甩在地上。我伸手要捡。
她比我快一步。抓起来就往灶膛扔。灶膛里火正旺,噼啪响。书没进灶心,砸在灶门口。
纸页卷起来,边缘“滋滋”发黑。“不要!”我扑过去。胳膊肘撞翻了灶台上的煤油灯。
“哗啦——”玻璃碴碎了一地。灯芯滚进柴草堆。火苗蹿起来,舔着柴堆往上爬,
瞬间屋里一片火光。娘吓得退两步,连忙舀水试图浇灭火舌。我抱起冒烟的书,
额前一缕头发,已经焦黄。“你今儿敢烧书。”我盯着她,一字一顿。
“我就敢让这屋子陪葬。”“反正我爸没了,活着也没念想。”“不如——烧个干净。
”娘的脸“唰”地白了。她看我,像看从坟里爬出来的东西。
“疯了……你真是疯了……”火灭了。柴草烧出个黑坑,冒着青烟。我抱着书,转身回煤棚。
没回头。也没拍掉身上的烟灰。中考结束。录取通知书上重点高中的红章,红得耀眼。
我盯着它,看了半宿。最后,在志愿表上填了职高。免学费,管饭。就差一笔住宿费。
“你不给家里挣钱,还想让我掏钱供你?门都没有!”娘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一口唾沫啐在门槛上。“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我的心,跟着冻成了冰坨。
原还盼着——考上高中,她或许能正眼瞧我一回。给点指望。给点光。可她一句话,
把我从刚冒头的春寒里,又踹回了腊月。“有录取通知书,住宿费我自己想办法。”后半夜,
我揣着铁钩子溜出门。天没亮透。菜市场垃圾堆。硬纸壳湿透了,沾着露水。我蹲下,
铁钩勾住一张,往蛇皮袋里拖。塑料瓶,得踩扁了才装得多。“咔嚓”一声。
脆响在空巷里炸开。我浑身一僵,屏住气。七十二个。离住宿费,还差老大一截。
裹紧单衣往回走。巷口,黑影动了一下。我加快脚步,出了巷口,离家就不远了。
风从巷尾卷过来,裹着黎明前的湿气,往骨头缝里钻。没到巷口,一道影子压下来。
我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04我后退一步,抬头定睛一看。“沈强!”那张脸,
比垃圾堆还脏。眼珠子黏在我身上,像蛆虫在爬。“青禾,往哪儿躲?”他堵在面前,
一只手抵着墙,占据了路的一半。“让开。”他笑了,黄牙闪了闪,酒气喷过来。
“急着卖钱?”他手一伸,抢过袋子,“啪”地扔在地上,抬脚就碾。
“咔嚓——”袋口敞开,碎玻璃混着塑料瓶,溅了一地。“陪哥一晚,别说住校,
供你读完高中都成。”他汗腻腻的手摸过来,直往我领口钻。我后退,后腰撞上墙垛。
墙根有半块砖头,沾着青苔。冰的,滑的。没多想。抄起来就往他头上砸。“嗷——!
”他捂着头,血从指缝冒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滴。我扑过去,拽起散了的蛇皮袋,
踩着碎玻璃往外冲。沈强在后面骂,气急败坏。“小***!你给我等着!”冲出巷口,
晨光刚好漫过墙顶。收购站的铁门开了道缝。我走进去,把瓶子和碎破璃交给摊主。全卖了。
还差一大截。住宿费凑不够。职高,就成了一场梦。我挨家问临时工的活。
医院门卫大爷蹲在石阶上。烟锅在鞋底磕了磕,火星子溅起来。“姑娘,有个夜间活,
敢接不?”他朝医院后门努努嘴。“太平间,守夜。”“一晚十块。”我声音抖着,
狠狠地说:“我去。”晚上太平间门口,护士长走出来。她上下扫我,眼神冰碴子似的。
“你?这地方阴气重,很多年轻小伙子都扛不住!”她突然转身。
“咔哒——停尸柜被拉开道缝。一股凉气冒出顺着胳膊爬,冻得我牙床打颤。“看清楚,
想挣钱,就得跟这些东西作伴!”平复一下心情,我向她鞠了一躬。“王阿姨,
我爸走之前说,我能考上大学。”“为了这,我啥都不怕。”当晚,
我裹着父亲那件打补丁的旧棉袄,坐在太平间角落。应急灯发着绿光,打在墙上。借着微光,
书上字迹看得清楚,我心瞬间安稳下来。既能挣钱又能看书,希望就在眼前。
05高三下半年,家里起新屋。娘托人带信喊我回家帮忙,我攥着信往回走,
脚像灌了铅---离高考只剩两月。回到家,对门正在发丧,姓刘的死了,听说是癌症。
晚上,煤油灯搁在炕头。豆大的火苗,照着摊开的错题本。这是熬了三个通宵才整理出来的。
“吱呀——”门被推开。妹妹沈雪端着水瓶进来,漂亮的脸蛋藏着坏笑。“姐,
还在啃书本啊?”话没落地,她胳膊猛地一歪。“哗啦——!”水瓶倒了,水“咕嘟”漫开,
错题本四边瞬间被水包围。“哎呀,姐,不好意思,手滑了。”娘掀帘进来,瞅见这幕,
突然拍着手笑。“天意!这就是天意!还做梦考大学?”“趁早死了这条心,
赶紧去给家里挣钱!”我没抬头,像没听见。一把抱起湿淋淋的本子,
冲向炉台——刚烧过炕,余温还在。湿了的纸,一张张扯下来,往炉台上贴。纸卷了边,
慢慢干硬。我捏起铅笔,一笔一划,描那些晕开的字。笔尖划破纸页,沙沙响。恍惚间,
像爹教我写字时,他手抖着,攥住我的手:“女孩子,也要识字,才能活出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