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落叶扫过他的球鞋,裤兜里的碎玉像颗不安分的心脏,每隔几分钟就跳一下。
“阳哥,教务处让你去趟办公室。”
老三叼着根油条从楼道里钻出来,校服外套上还沾着昨晚的泡面汤,“听说那交警找到学校了,骑着摩托车在保卫处门口骂了半小时,说要让你这‘飞车贼’留级。”
楚阳猛地站起来,梧桐树叶突然 “哗啦” 一声全飘向他,像被无形的手攥成了团。
他慌忙按住裤兜,碎玉的灼烫感顺着指尖爬上来 —— 这己经是今天第五次失控了,早上刷牙时把牙刷捏成了麻花,刚才下楼买包子,付账时硬币首接嵌进了铁皮钱箱。
“我不去。”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碎玉突然剧烈发烫,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远处篮球场传来的喝彩声里,似乎夹杂着某种尖锐的嘶鸣,像指甲刮过玻璃。
老三突然拽住他的胳膊:“别怂啊!
要不你用你的童子功给教导主任表演个铁头碎桌?
说不定他一高兴就放你一马。”
“表演你个锤子。”
楚阳甩开他的手,却在转身时撞在树干上。
梧桐树发出沉闷的***,碗口粗的树枝竟被撞得弯成了 C 形,几片沾着露水的叶子飘落在他肩头,叶脉里隐约泛着银光。
老三的油条 “啪嗒” 掉在地上:“我靠…… 这是铁山靠?
阳哥你这功力见长啊!”
楚阳没理会他的咋咋呼呼,那股熟悉的嘶鸣又响起来了,这次更近,像是从食堂方向传来。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碎玉,那东西烫得惊人,仿佛在催促他往某个地方去。
食堂里的喧闹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楚阳刚推开玻璃门,就被一股馊味呛得皱眉 —— 靠近打饭窗口的位置,几个男生正把餐盘扣在地上,白色的米饭混着菜汤流成了河。
“赵强,你别太过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书包往后缩,镜片上沾着几滴番茄汁。
他对面的黄毛男生正用脚碾着地上的饭菜,校牌上 “赵强” 两个字歪歪扭扭,校服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印着骷髅头的 T 恤。
“过分?”
赵强一脚踹翻旁边的餐桌,不锈钢餐盘叮叮当当滚了一地,“陈学霸,昨天是不是你告老师说我在厕所抽烟?
信不信我把你那破眼镜踩成镜片沙拉?”
周围的学生纷纷往后退,没人敢出声。
楚阳本来想绕开这摊子事,裤兜里的碎玉却突然烫得像块烙铁,掌心的灵能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鞋底钻进水泥地面。
“差不多得了。”
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开口,声音在嘈杂的食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赵强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楚阳的脸:“哪来的臭小子?
送外卖送进食堂了?
信不信我让你横着出去 ——”他的话没能说完。
楚阳感觉掌心的灵能像被点燃的汽油,顺着赵强搭在自己脸上的手窜了过去。
赵强突然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整个人像被高压电打了似的弹开,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混凝土柱子上。
“轰隆!”
沉闷的响声让整个食堂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那根柱子 —— 赵强刚才撞上去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个碗口大的窟窿,碎块混着钢筋碴簌簌往下掉。
楚阳自己也懵了。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还残留着灵能爆发的麻痒感。
赵强瘫在地上,指着他说不出话,裤腿湿了一片。
“你…… 你敢打我?”
赵强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我表哥是社会大哥,你给我等着!”
楚阳这才回过神,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向那根破柱子。
食堂阿姨举着锅铲跑过来:“同学你干啥!
那柱子不能碰 ——”他己经把掌心贴在了窟窿上。
灵能顺着指尖缓缓注入,像黏稠的银浆填补着裂缝。
周围的人只看到诡异的一幕:那原本清晰可见的破洞正在慢慢收缩,碎掉的水泥自动归位,最后只剩下淡淡的水痕,仿佛刚才的巨响只是幻觉。
“活…… 活见鬼了……” 老三掐着自己的胳膊,疼得龇牙咧嘴,“这是…… 金刚不坏柱子功?”
楚阳拽着他就往外跑,刚冲出食堂就撞见了教导主任。
地中海发型的老头推了推眼镜:“楚阳是吧?
交警同志在办公室等你 ——主任我突然肚子疼!”
他捂着肚子往厕所冲,灵能残留的波动让路边的垃圾桶突然自己翻倒,果皮纸屑撒了教导主任一身。
躲在男厕隔间里,楚阳终于敢喘口气。
他摸出那枚碎玉,月牙形的裂口里流转着比之前更明亮的银光。
刚才那一下爆发让他浑身发软,就像连续跑了十公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对着镜子洗脸,冷水碰到皮肤的瞬间,突然看到镜子里闪过个模糊的影子 —— 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手里握着柄缠着黑布的长条物件,正站在医务室的窗前朝这边看。
碎玉猛地一烫,镜子里的影子消失了。
楚阳揉了揉眼睛,镜子里只有自己苍白的脸。
但他敢肯定没看错,那女生的衣领上,别着枚和他碎玉同款的月牙形徽章。
隔间外传来老三的声音:“阳哥你快出来!
赵强带了人堵门口了!
说要卸你一条胳膊赔他的裤子!”
楚阳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兜里的碎玉。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但掌心重新燃起的灼烫感告诉他 —— 跑是跑不掉了。
而此刻在医务室的暗格里,颜如玉收起唐刀,指尖抚过刀鞘上的玉片。
银辉在她眼底一闪而过:“灵能共鸣强度 87%…… 找到你了。”
她转身拉开药柜,里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最底层的抽屉里,放着瓶标签模糊的酒精,瓶口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