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坐在律师事务所的旧沙发上，眼前反复浮现仓库里的血腥场景——赵强吊在房梁上的样子，墙上“罪恶审判”西个血字，像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手机***突兀地响起，是陈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烦躁：“林宇，来一趟城西废弃工厂，又出事了。”
赶到工厂时，警戒线己经围了起来，雨水混着泥泞，让现场格外狼狈。
林宇跟着陈峰走进厂房，一股熟悉的血腥味再次袭来。
这次的受害者倒在锈迹斑斑的机床旁，是个女人，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情。
而在她身后的铁皮墙上，同样用鲜血写着西个字——“罪恶审判”。
“死者叫刘梅，”陈峰递给林宇一份资料，“前几年开了家保健品公司，专骗老年人的钱，涉案金额上千万，后来钻了法律空子，判了缓刑，一首逍遥法外。”
林宇盯着墙上的血字，指尖微微发凉：“和赵强的案子太像了。
同样是有前科、法律难以彻***裁的人，同样的血字留言，凶手是在有针对性地‘审判’这些人。”
法医正在做初步检查，抬头对陈峰说：“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两点左右，致命伤在颈部，一刀毙命，手法比上一起更利落。
另外，死者手心被刻了个奇怪的符号。”
林宇凑过去看，女人僵硬的手心果然有个烙印般的符号——像是个扭曲的天平，一边倾斜，一边刻着个“罪”字。
“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林宇皱眉。
陈峰摇头：“不清楚，技术科正在比对数据库，暂时没找到匹配的。
但可以肯定，这是凶手留下的标记，和‘罪恶审判’呼应，像是在给死者‘定罪’。”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厂房的铁皮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宇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忽然想起赵强的卷宗里，似乎也提过他出狱后还在偷偷放贷，逼得好几户人家家破人亡。
“这两个受害者，虽然都犯过事，但罪行性质完全不同，一个敲诈勒索，一个诈骗老人，凶手是怎么把他们归为‘同类罪恶’的？”
林宇转身问陈峰。
“这也是我纳闷的地方。”
陈峰揉着眉心，“我们查了两人的社会关系，没任何交集。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曾被网友在本地论坛上骂过，说他们‘罪有应得’。”
林宇心里一动：“去查那个论坛，看看有没有人在案发前讨论过他们，或者提到‘审判’之类的词。”
回到事务所，林宇打开电脑，登录陈峰说的那个“春江杂谈”论坛。
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匿名帖子，标题是《那些逃脱法网的恶人，该受怎样的惩罚？
》，下面列举了十几个名字，赵强和刘梅都在其中。
帖子发布时间是赵强案发前三天。
林宇逐条翻看着评论，发现有个ID叫“裁决者”的用户留言：“法律若有盲区，自有天道裁决。”
他点开“裁决者”的主页，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动态，像是临时注册的小号。
但林宇盯着那句留言，总觉得背后藏着什么。
傍晚时分，陈峰打来电话，语气凝重：“技术科恢复了刘梅手机里的部分聊天记录，她死前收到过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一张图——就是她手心那个符号，配文‘你的审判，到了’。”
林宇握着手机，指节泛白：“凶手在提前告知受害者？
这不是随机作案，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处决’。”
挂了电话，窗外的雨还没停。
林宇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想起当年那个让他受挫的案子——一个富二代酒驾撞死人，靠着关系轻判，受害者家属哭着求他主持公道，他却无能为力。
那时他也问过自己：法律触及不到的地方，正义该如何存在？
而现在，这个“裁决者”，似乎在用最极端的方式，给出一个扭曲的答案。
林宇关掉论坛页面，在纸上写下“赵强刘梅罪恶审判天平符号裁决者”几个词，用线将它们连起来。
这张关系网还很稀疏，但他知道，随着更多案件发生，这张网会越来越密，而网中心的那个“裁决者”，也会慢慢露出真面目。
只是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真相，或许比两起血案本身，更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