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颗星,都代表着一个可以***预的过去。
陈青的意识,或者说灵魂,就悬浮在这条由无数“时间节点”组成的浩瀚星河之中。
他只需心念一动,便能“跳跃”到任何一颗星辰之上,去亲眼见证那段历史的真实面貌。
请选择回溯锚点。
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
“锚点……”陈青喃喃自语。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到金兵破城前。
去杀了那个妖言惑众的神棍郭京!
去阻止那场愚蠢至极的“六甲神兵”闹剧!
去警告那个懦弱的赵桓,不要再犯错!
这个念头一生起,星河之中,代表“钦宗靖康元年”的那颗星,便骤然亮起,仿佛在回应他的召唤。
但他,迟疑了。
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对。
不对!
身为一个历史研究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靖康之耻,绝不是一个郭京,一个赵桓造成的。
那是一场延续了上百年的、深入骨髓的慢性病,在最后时刻的总爆发。
只救靖康,不过是把癌症晚期,强行拖成了中期。
用不了多久,它还是会复发,会糜烂,会以另一种方式,将这个王朝拖入深渊。
“我不是来给这个腐朽的王朝裱糊续命的!”
陈青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
“我要当的,是文明的外科医生!”
他放弃了眼前那颗最亮的星辰,毅然决然地向着星河的上游“飘”去。
徽宗朝,宣和七年,联金灭辽。
一颗星辰亮起。
陈青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段历史。
“愚蠢的战略!
引狼入室的典范!”
他摇了摇头,首接掠过。
这不是病根。
神宗朝,熙宁二年,王安石变法。
又一颗星辰亮起。
无数激烈的朝堂争辩,无数新旧两党的殊死搏斗,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闪过。
“变法的方向是对的,可惜用药太猛,手段太糙,首接把整个官僚体系都干翻了。
是诱因,但还不是病根。”
他再次掠过。
仁宗朝,宝元元年,党项李元昊称帝。
“积贫积弱的开端,冗官冗兵冗费的温床。
是病症,不是病根。”
他的意识,在历史长河中急速逆流而上。
英宗、仁宗、真宗……最终,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一颗散发着黯淡光芒,却又处于整个北宋国运由盛转衰关键节点上的星辰!
真宗朝,景德元年。
辽国萧太后,亲率二十万大军南下。
史称:澶渊之役。
就是这里!
陈青的灵魂,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
身为一个宋史研究者,他太清楚这一战的意义了!
这一战,宋军明明在战场上占据了绝对优势,甚至阵斩了辽军主帅萧挞凛!
可那个懦弱的皇帝赵恒,却在寇准的逼迫下,才勉强御驾亲征。
最终,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签订了每年向辽国输送“岁币”的屈辱和约!
从那一刻起!
“以钱换和平”的思想,就像病毒一样,植入了这个王朝的骨髓!
“守内虚外”的国策,成为了不可动摇的祖宗之法!
大宋的脊梁骨,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软的!
靖康之耻,果在徽钦,因在神宗,但**“病灶”**,就是这里!
“如果……”陈青的灵魂,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如果这一战,打出了大宋的铁血雄风!”
“如果这一战,签订的是一份让辽国割地赔款的盟约!”
“如果这一战,能把那该死的‘畏战’之心,从这个民族的骨髓里,彻底剔除!”
那么,之后的一切,都将被改写!
找到了!
就是这里!
他不再有半分犹豫,将自己几乎全部的、初始的、虚无的精神力,都狠狠地灌注到了那颗名为“景德元年”的星辰坐标之上!
回溯锚点己确认:真宗景德元年。
正在消耗初始灵魂能量……能量判定:充足。
时空跃迁……开始!
“嗡——!”
整个星河,仿佛都被搅动了。
无数星辰,开始以一种令人目眩的速度,疯狂地向后倒退!
靖康的血色,仁宗的平和,都在陈青的视野中急速远去。
就像一辆冲破了时间壁障的列车,向着历史的源头,狂飙突进!
不知过了多久。
当那剧烈的时空撕扯感终于平息时。
陈青的意识,从一片混沌中,缓缓挣脱。
他发现自己,正悬浮在一座无比奢华的寝宫之中。
西周燃着龙涎香,温暖如春。
而他的面前,一个身穿黄色寝衣、面容白皙、留着三缕长须的中年男子,正躺在龙床之上,辗转反侧,焦虑不安。
男子的眉宇间,带着一股常年养尊处优的富贵之气,却又被浓浓的忧愁和恐惧所笼罩。
正是大宋的第三位皇帝。
宋真宗,赵恒。
主线故事,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