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指扣巽位短刃，月白劲装无风自动——正是家传《踏罡步斗》中的“云踪式”。
“侵略如火，难知如阴。”
雾中传来沙哑的吟诵，竟将兵法歌诀化作实质杀招。
烈焰凭空燃起，黑雾凝作万千箭矢，凌波旋身挥出艮卦短刃，土墙轰然隆起挡住攻势。
烟尘散尽时，她看见个披着残破铠甲的独目老者。
那人左眼戴着青铜眼罩，右眼却泛着猫科动物般的竖瞳幽光，铠甲上刻着早己失传的“山纹铠”制式。
“女娃娃竟识得先天八卦？”
老者咧嘴露出尖牙，手中断枪划出诡异弧线，“接我‘其疾如风’！”
枪尖骤化三十六道寒芒。
凌波疾退间忽觉怀中玉石发烫，那只刻着的笑猫图案竟在掌心投出虚影。
猫影伸了个懒腰，老者的攻势猛然凝滞。
“笑猫玉？”
独目人收枪惊疑，“凌家后人怎会...”话音戛然而止。
九星光芒穿透浓雾，照出老者逐渐透明的身躯。
他抛来半块青铜虎符，声音带着时空错位的回响：“去找...天工坊的...铜壶滴漏...”凌波接住虎符的瞬间，地面突然浮现巨大的太极图。
阴鱼眼中涌出漆黑粘液，阳鱼眼则燃起苍白火焰，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血锈的气息。
“离为火，坎为水！”
她同时掷出两柄短刃，水火交缠成屏障。
粘液与火焰撞在屏障上，竟发出千万人的悲鸣嘶吼。
雾散之时，林间只余焦土。
凌波低头看向虎符，上面刻着细小篆文：“天工开物，九星连珠；铜壶滴漏，时空往复。”
怀中的笑猫玉石突然震动，猫眼处射出两道幽光，在空中交织成模糊的地图。
图中标注着某个不断移动的方位，旁边还有行小字闪烁：“卯时三刻，西市鼓楼”正当她凝神记忆时，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七柄短刃立即结成防御阵型，却只见一只黑猫蹲在树桩上。
猫咪左眼金黄，右眼碧蓝——正是玉石上刻的那双异瞳。
黑猫张口吐出人言：“凌家丫头，有人在篡改星轨。”
它的声音像是无数人重叠低语：“九星连珠本该还有三日，现在只剩十二个时辰了。”
凌波猛然抬头，发现天幕中的九星环不知何时缩小了一圈。
星体运行的速度明显加快，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天穹。
“你是谁？”
她握紧虎符，发现上面的篆文正在缓缓变化，逐渐显现出新的字迹：“子时一刻，南郊废祠”黑猫却突然炸毛尖叫：“他们来了！”
西周树木开始疯狂生长枝桠，如同活过来的触手。
地面渗出黑色黏液，凝聚成数十个人形黑影。
这些黑影没有五官，唯独胸口都嵌着半块虎符——与她手中的正好配对。
凌波疾退三步，突然踩到个软物。
低头看去，竟是刚才那只黑猫的尸体，尸身尚温，显然刚断气不久。
那刚才说话的...寒意顺着脊背攀爬。
她猛地抬头，看见所有黑影的胸口虎符都在渗出鲜血，血珠在空中组成一行悬空的警告： “莫信活物，莫依死物，莫观星象”手中的笑猫玉石突然开裂，猫眼处掉出粒银沙。
沙粒自动在掌心滚动，组成个不断倒计时的沙漏图案。
当最后一粒银沙落下时，远处传来鼓楼报时声——此刻竟是子时三刻！
时间莫名流逝了一个时辰。
凌波抚过仍在震动的短刃，发现刃身上不知何时多了行刻痕： “速离此地，他们在修改记忆”她终于想起《衍天秘要》最后的警告：当星轨错乱时，最先被篡改的，往往是追寻真相之人的记忆。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