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站在缀满十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的婚纱里,指尖冰凉。
眼前的新郎周子扬,正温柔地替她调整头纱,那双曾让她沉溺的桃花眼,此刻淬着毒。
“小暖,你永远这么天真。”
他忽然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声音却冷得像冰,“苏家的股份,你该签字了。”
宾客的欢呼海浪般涌来,没人看见周子扬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
苏晚的目光穿透摇曳的香槟气泡,落在人群最外围——她的“闺蜜”林薇薇正举着手机录像,艳红唇角勾起诡异的笑。
前世记忆碎片般刺入脑海:就是在这个露台,周子扬将她推下三层楼高的婚宴花园。
坠落的瞬间,她看见林薇薇扑进周子扬怀里,而自己像个破布娃娃砸在玫瑰花丛,尖锐的花刺扎进眼球…“想让你植物人妈妈活命,就乖乖配合。”
周子扬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他强硬地将股权转让书塞进她手中。
聚光灯打过来,司仪亢奋地喊:“请新娘签署爱的契约!”
苏晚低头,纸页上“自愿赠与”西个字像淬毒的针。
前世她就是在这里签了字,从此苏家百年基业易主,母亲在疗养院被拔了氧气管。
而自己沦为乞丐后,更被林薇薇找人打断了脊椎,寒冬腊月冻死在街头阴沟。
她忽然笑起来,在周子扬错愕的目光中,猛地撕碎转让书!
雪白的纸屑如丧葬的雪,纷纷扬扬落在他僵硬的脸上。
“你疯了?!”
周子扬终于撕破伪装,攥住她胳膊往露台拖。
宾客哗然,林薇薇假意惊呼着冲过来“劝架”,却暗中用高跟鞋狠踩苏晚的裙摆。
“刺啦——”婚纱后摆被装饰铁艺钩住,苏晚踉跄着撞向露台边缘的香槟桌。
混乱中,颈间母亲遗留的碎玉璜项链断裂,菱形玉锋划破她锁骨,鲜血瞬间沁入玉石。
嗡——剧痛中,脑海炸开无数画面:周子扬电脑里的加密文件夹“Project Lazarus”,林薇薇银行账户突然转入的2000万,还有…此刻露台鼓风机后藏着的一根断裂的防护链!
“小暖别冲动!”
林薇薇扑过来抱她,左手“无意间”拂过露台栏杆——正是那截被锯断的链条!
与此同时,周子扬的手己经按上她后背。
就是现在!
苏晚突然侧身,周子扬收势不及首扑栏杆。
“咔哒”一声轻响,断裂的链条应声脱落!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抓住他领带往回拽,两人重重摔在香槟残骸里。
“子扬!”
林薇薇尖叫着扶起周子扬,转头对苏晚哭喊,“你怎么能推他?
就因为他不让你婚前见那个老相好?”
宾客的指责声浪般涌来。
苏晚撑着桌沿站起,染血的玉璜贴着肌肤发烫。
她抹去唇边血迹,目光如刀刮过林薇薇:“我的老相好?
不如说说你瑞士账户的2000万贿款,还有…”她猛地指向露台角落的鼓风机,“周子扬藏在鼓风机里的股权质押书!”
周子扬脸色骤变。
那是他挪用公款炒期货的证据,本该在婚礼后销毁!
“血口喷人!”
周子扬冲上来要捂她的嘴,却被苏晚反手拧住手腕。
前世在监狱跟泰拳犯学的格斗术本能爆发,一个利落的擒拿将他按在蛋糕塔上。
“2023年7月6日,你以婚礼布置为名,从公司划走三千万。”
苏晚的声音响彻死寂的大厅,“钱根本没进婚庆公司账户,而是转到‘鼎盛资本’做空铜期货——可惜啊,今天伦敦金属交易所刚宣布智利铜矿***结束。”
周子扬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消息半小时前才发布,她怎么可能知道?!
“需要我念账户尾号吗?
8865。”
苏晚抽出他西装口袋的鎏金请柬,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中,用染血的指尖缓缓写下六位数字——正是林薇薇的瑞士账户尾号!
“不!
那是伪造——”林薇薇疯扑上来抢夺,苏晚却将请柬举向追进来的记者镜头。
闪光灯下,林薇薇因整容缩小的左手小指畸形地蜷曲着,那是她最深的耻辱。
“伪造?”
苏晚轻笑,忽然按响手机。
周子扬阴狠的声音从扬声器炸开:“…把苏晚推下去,制造成意外。
她死了保险金够填期货亏空…”录音里甚至夹杂着林薇薇的轻笑:“记得让她摔在玫瑰丛,我最讨厌玫瑰。”
满场死寂。
周子扬面如死灰,林薇薇的假睫毛被泪水冲垮,黏在扭曲的脸上。
“这份新婚贺礼,喜欢吗?”
苏晚将请柬拍在周子扬脸上,鲜红指印如索命的朱砂。
碎玉璜在胸口灼烧,新的画面闪现:SH600***,一组即将暴跌的股票代码。
警笛声由远及近。
苏晚扯掉头纱转身离开,染血的婚纱拖过满地名贵玫瑰,碾碎成猩红泥泞。
暴雨倾盆而下。
她跌坐在巷角,颤抖着掏出碎玉璜。
玉石在雨中泛着幽绿微光,方才闪现的股票代码再次浮现在脑海——SH600127。
她摸出手机搜索,页面跳出公司名:金象股份,周家控股的核心企业!
正要细看,玉璜突然滚烫。
新的画面强行挤入脑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打开檀木盒,黑色绒布上躺着半枚与她手中一模一样的碎玉璜!
而拿着盒子的人…竟是婚礼上始终冷眼旁观的顾氏掌舵人,顾承泽!
“叮。”
手机弹出新闻推送:《突发!
新郎周子扬被警方带走,新娘苏晚下落不明》苏晚攥紧玉璜起身,冰冷的雨水冲刷着锁骨伤口。
她最后望了一眼霓虹迷离的酒店,转身没入黑暗巷弄深处。
幽暗的巷口,一只修长的手捡起她遗落的珍珠耳环。
顾承泽摩挲着耳钉上细微的刻痕——那是苏氏家族徽记的变体。
他抬眸望向苏晚消失的方向,伞沿雨水连成线。
“苏晚…”他低语,摊开的掌心露出半枚与她手中完全契合的碎玉璜,“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