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裹着典当行顺走的黑绸窗帘改制的披风，17号座猩红绒布上，赫然放着一支未拆封的凝血酶注射器——顾承泽的“见面礼”。
“接下来是第37号拍品，郑板桥《墨兰图》！”
拍卖师掀开绒布，泛黄的画轴上墨兰恣意舒展。
满场赞叹中，苏晚的碎玉璜骤然发烫。
预知画面碎片般刺入：水晶灯砸落的火焰里，这幅画的兰叶正扭曲成“SOS”摩斯密码；顾承泽染血的手将半枚玉璜按进她掌心时，画轴滚落出带血的手术刀片！
“赝品。”
清冷嗓音自身后响起。
顾承泽不知何时坐在了18号座，雪茄剪“咔哒”裁开茄帽，火光映亮他指间半枚玉璜的裂痕——与她颈间那块完全契合！
“真品右下角第三片兰叶，”他吐出一缕烟圈，“藏了板桥先生的指纹印。”
苏晚猛盯那片兰叶。
前世她在精神病院被迫临摹此画千百遍，真的郑板桥习惯在叶脉转折处藏指印，而眼前这幅…光滑如镜！
“顾总慧眼。”
8号座贵妇忽然举牌，“三百万！”
苏晚认出她是周子扬的姑妈周敏。
更诡异的是，她举牌的手势与预知中按下水晶灯遥控器的手势重合！
竞价飙至八百万时，水晶灯突然爆出火花！
预知画面成真：巨大的枝形吊灯如燃烧的陨石砸向苏晚头顶！
“小心！”
顾承泽猛拽她手腕。
苏晚却借力旋身，披风扬起的黑绸精准罩住周敏头顶。
黑暗中她指尖寒光一闪——典当行夺来的匕首挑飞周敏手包，某物“当啷”坠地：是枚消防触发器改装的水晶灯遥控！
吊灯轰然砸在空座椅上，飞溅的玻璃划破苏晚手臂。
鲜血滴上碎玉璜的刹那，新的预知海啸般涌来：《墨兰图》被火焰吞噬的瞬间，画轴裂开露出股权文件；顾承泽的玉璜贴上她染血的伤口，两半玉石发出妖异绿光…“画！”
苏晚嘶喊扑向战台。
混乱中周敏的保镖己抢到画轴，刀刃首劈她面门！
顾承泽的雪茄弹射而出，火星烫得保镖惨叫松手。
画轴滚落火海的前一秒，苏晚抓住轴杆狠狠一拧——“咔嚓！”
轴头机关弹开，一卷染血的牛皮文件袋滑落。
封面一行字刺入眼帘：苏氏集团30%股权代持协议（受益人：林薇薇）满场哗然！
镜头对准文件疯狂闪烁。
周敏面无人色：“伪造…都是伪造！”
她突然夺过消防斧砍向苏晚，“去死吧！”
斧刃劈风而至！
苏晚抓起燃烧的画框格挡，火星溅上文件袋，“嗤啦”点燃了林薇薇的签名。
烈焰中，股权协议化作飞灰。
“不——！”
周敏癫狂抡斧再砍。
苏晚后腰撞上展台，碎玉璜被震飞半空！
电光石火间，顾承泽凌空抓住玉璜。
几乎同时，周敏的斧头己劈到苏晚眉心！
他猛将玉璜按进她染血的掌心——嗡！
两半碎玉在血中触合的瞬间，妖绿光芒炸裂！
一股电流沿苏晚手臂窜入大脑，无数陌生记忆碎片奔涌：顾承泽在暗室冲洗老照片，画面里母亲抱着婴孩的她微笑；泛黄的《文物缉私简报》头条，标题是“苏夫人卧底身份暴露，殉职前追回国宝夜宴图”…“呃啊！”
周敏突然捂眼惨叫。
斧头“当啷”坠地——飞溅的玉璜碎片扎进了她眼球！
苏晚趁机抄起拍卖槌砸向她膝窝，骨裂声令人牙酸。
绿光渐熄。
苏晚颤抖着摊开手掌：两半碎玉璜竟熔接成完整菱形，内部血丝般的纹路搏动着幽光。
而顾承泽的掌心被玉石灼出焦痕，伤口形状与玉璜分毫不差！
“你母亲…”他喘息着想说什么，拍卖厅大门轰然洞开。
警察涌入的瞬间，苏晚突然将玉璜塞回顾承泽手中。
“股权协议是假的，”她压低嗓音，“真文件在林薇薇胸前的双鱼玉佩里——那是苏家祖传密钥。”
顾承泽瞳孔骤缩。
苏晚己举起双手高喊：“我自首！
周敏是我打伤的！”
手铐扣上腕骨的刹那，她踮脚凑近他耳畔：“想要真股权文件，就把我送进城西看守所。”
警车呼啸驶离时，顾承泽摩挲着温热的玉璜。
菱形玉石中央，一道新生的血线正缓缓游动，最终停在某个玄奥的方位。
他猛地抬眼——玉璜指引的方向，正是城西看守所！
“顾总？”
助理递上平板，“刚截获林薇薇的加密邮件。”
屏幕显示一行癫狂的字：“把苏晚弄死在监狱，双鱼玉佩归你。”
幽暗车内，顾承泽将玉璜按进掌心灼伤处。
血肉与玉石交融的剧痛中，他竟低笑起来。
“订17号刑讯室隔壁的监舍。”
他对助理说，目光锁着警车消失的雨幕，“再给典狱长送份礼——就说我捐的电击治疗仪今晚必须安装到位。”
玉璜在他紧握的拳中发烫，新的预知画面强行涌入：苏晚蜷缩在电击椅上抽搐，而玻璃观察窗外，林薇薇正抚摸着自己胸前的双鱼玉佩，笑得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