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谢谢爸爸”我眼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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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彭宇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生怕惊动身旁的沈露。

昨晚她勉强同意让他睡在炕上,但刻意与他保持着一条"楚河汉界"——用一卷破草席隔在中间。

借着窗纸透进的微光,彭宇凝视着沈露的睡颜。

没有白天的戒备与冷漠,沉睡中的她看起来年轻而脆弱,嘴角的伤痕和眼周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目。

他忍不住伸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却在即将触碰时停住了。

"别得寸进尺。

"他对自己说,悄悄下了炕。

灶台边的麻袋上,两个孩子蜷缩在一起睡着。

玥彤的小脸仍然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有些粗重。

彭宇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在低烧。

玥成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忘护着妹妹,一只小手紧紧抓着玥彤的衣角。

彭宇胸口发紧。

他轻轻拿起昨晚藏在床下的木工工具,推门走进晨雾中。

院子里,他借着逐渐亮起的天光开始工作。

原主的身体似乎还记得那些木工技巧,他的手指灵活地操纵着刻刀,木屑如雪花般纷纷落下。

背上的伤还在疼,但他顾不上这些。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时,一个精巧的木质小鸟己经在他掌心成型。

他在鸟腹中巧妙地挖空,放入一粒小石子,这样晃动时就会发出悦耳的声响。

"给玥彤的..."他轻声自语,又拿起一块较厚的木板,开始制作一把微型手枪——玥成昨晚羡慕地说过,村支书的儿子有一把铁皮手枪,从来不让他碰。

太阳完全升起时,沈露推门出来,看到彭宇坐在门槛上专注雕刻的背影,愣住了。

她没想到他真的起早干活,更没想到他己经做出了这么多成品——除了小鸟和手枪,还有两个比昨天更精美的陀螺,以及一个会点头的木偶。

"你..."沈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彭宇回头,晨光中他的笑容让沈露心头莫名一颤。

"早啊,我做了个发声的小鸟给玥彤,发烧的孩子需要分散注意力。

"他举起那个精巧的小鸟晃了晃,果然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沈露接过小鸟,仔细端详。

这远不是普通乡下木匠能做出来的东西——鸟羽纹理清晰,眼睛活灵活现,连鸟喙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你什么时候..."她的疑问被屋里玥彤的哭声打断。

两人同时冲进屋。

小女孩坐在炕上抽泣,小脸烧得通红。

玥成手忙脚乱地试图安慰妹妹,看到父母进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玥彤,看爸爸给你做了什么?

"彭宇从沈露手中拿过小鸟,轻轻摇晃着靠近女儿。

哭声戛然而止。

玥彤睁大泪眼,好奇地盯着这个会发声的奇妙物件。

当彭宇把小鸟放在她手心时,她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晃了晃。

"咯咯"声响起,小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小鸟!

会唱歌的小鸟!

"彭宇蹲在炕前,柔声说:"它叫小铃铛,以后陪你玩好不好?

"玥彤抬头看妈妈,得到默许后,用力点了点头:"谢谢爸爸!

"这句话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彭宇心上。

他又转向一首沉默的玥成:"这个给你。

"拿出那把木头手枪。

男孩的眼睛瞬间睁大。

手枪做工精细,扳机甚至可以活动,枪把上还刻着他的名字"玥成"两个字。

"真...真的给我?

"玥成不敢相信地看向沈露。

在这个家里,任何好东西最后都会被父亲拿去换酒。

沈露抿了抿嘴唇,点头:"爸爸专门给你做的。

"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上面的纹路。

彭宇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全是泥,手心布满细小的伤痕——这哪是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手?

"我..."玥成突然抬头,小脸涨红,"我能给铁蛋看看吗?

"彭宇看向沈露,后者犹豫了一下:"吃完饭再去,而且要带妹妹一起。

"早餐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糊,但全家人吃得格外安静——没有咒骂,没有摔碗,只有玥彤时不时摇晃小鸟发出的"咯咯"声。

彭宇把自己碗里的糊糊拨了一半给孩子们,这个举动引得沈露看了他好久。

饭后,玥成迫不及待地拉着妹妹出门炫耀新玩具。

屋里只剩下彭宇和沈露,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你的伤...该换药了。

"彭宇打破沉默,指着沈露嘴角的裂痕。

沈露条件反射般捂住脸:"不用你管。

""我从王婶家要了点茶油,听说对伤口好。

"彭宇己经拿出一个小瓷瓶,"还有...我想给你梳个头。

"沈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原主彭宇从未关心过她的伤势,更别说给她梳头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声音发颤,"先是给孩子做玩具,现在又...又这样。

是不是李大头逼你还债的期限快到了,你想骗我回娘家借钱?

"彭宇胸口一阵刺痛。

原主到底做了多少混账事,让一点善意都被当成阴谋?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

"他轻声说,"就今天,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以后再也不提。

"沈露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慢慢放下手,背对着他坐在炕沿上。

这个默许的姿态让彭宇心跳加速。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拆开发髻。

沈露的头发又黑又长,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干枯分叉。

彭宇用手指轻轻梳理着打结处,生怕弄疼她。

"我娘说,茶油能养发..."沈露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以前...我常用。

"彭宇心头一喜,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他聊起过去。

他蘸了点茶油抹在她发梢,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你头发很美。

"他由衷地说,"像黑色的绸缎。

"沈露的肩膀微微颤抖。

彭宇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继续梳着,偶尔用手指***她的头皮,就像以前给商业伙伴做头部放松那样。

当他碰到沈露右耳后的一块伤疤时,她猛地瑟缩了一下。

"这是...""你去年用烟袋烫的。

"沈露的声音冷了下来,"因为我藏了玥成的学费。

"彭宇的手僵住了。

罪恶感如潮水般涌来,即使那不是他做的,但现在这具身体是他的了。

"对不起。

"他声音嘶哑,"我发誓再也不会伤害你们。

"沈露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他。

彭宇继续为她梳头,最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然后,他蘸了点茶油,轻轻涂抹在她嘴角和眼角的伤口上。

"疼吗?

"他问。

沈露摇头,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出卖了她。

彭宇凑近些,对着伤口轻轻吹气:"小时候我...我娘说,吹一吹就不疼了。

"这个下意识的谎言让他心头一紧。

在原本的世界里,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哪有什么母亲教他这种事。

沈露突然转身,两人近在咫尺。

彭宇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能看到她睫毛上细小的水珠。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要吻他——或者给他一耳光。

但沈露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起身:"我去看看孩子。

"语气己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但耳尖却泛着红。

彭宇没有挽留。

他知道信任不是一天能建立的,尤其是对沈露这样伤痕累累的人。

他回到院子里继续木工活,心思却飘远了。

在原本的世界里,他从未有过家庭,事业成功但感情空虚。

而现在,虽然处境艰难,但玥彤的"谢谢爸爸"和玥成对手枪的珍视,给了他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中午时分,沈露带着孩子们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满脸笑容的王婶。

"哎呀,彭家小子!

"王婶一进门就大嗓门地嚷嚷,"你家玥成拿的那把手枪可了不得!

全村孩子都眼红呢!

"彭宇赶紧起身问好。

王婶是村里有名的热心肠,丈夫早逝,儿子在县里工作,算是村里比较有威望的长辈。

"听说你还会做别的?

"王婶眼睛发亮地看着院子里摆着的木工成品,"我孙子看上了那个会点头的小人,非要缠着我来问问..."沈露紧张地看了彭宇一眼。

在那个年代,私人交易仍然敏感,尤其是他们这样的"问题家庭"。

彭宇会意,笑着说:"王婶见外了,一个小玩具而己,您孙子喜欢就拿去玩。

"他拿起那个木偶递给王婶,"我这儿还有几个陀螺,改天给村里孩子们都分分。

"王婶乐得合不拢嘴:"这怎么好意思!

"但她己经接过了木偶,"这样,我后院还有些柴火,你们家缺烧的,回头让我家二小子送些过来。

"这正是彭宇想要的。

他故作推辞:"那太麻烦您了...""不麻烦不麻烦!

"王婶摆摆手,"对了,我女婿在供销社当会计,下个月县里要办农业学大寨展览,需要些手工艺品装饰。

你这手艺..."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些木工,"正经能换工分呢!

"彭宇和沈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希望。

工分意味着粮食,意味着玥彤的药和玥成的学费。

王婶走后,玥成突然跑到彭宇身边,主动牵起他的手:"爸爸,铁蛋说我的手枪是全村最棒的!

"男孩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这是彭宇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毫无戒备地亲近自己。

沈露站在一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阳光透过院角的枣树,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淤青似乎也没那么刺目了。

彭宇知道,改变正在发生,虽然缓慢,但确实存在。

他握紧玥成的小手,看向沈露,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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