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他把微型设备揣进内兜，指尖还能摸到陆承泽刚给的加密通讯器——巴掌大的黑色方块，只能拨打一个号码，是陆承泽的私人线。
“先去我租的临时住处。”
陆承泽把伞倾向他这边，白衬衫肩头很快湿了一片，“你原来的出租屋，陈默肯定会再搜，不安全。”
两人没开车，沿着人行道走。
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陆承泽突然开口：“你姐姐的生日是1995年10月17日，沈砚山的是1979年3月29日——保险柜密码，应该是10170329。”
林野脚步顿住：“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生日？”
“查沈砚山时，把他身边人的资料都翻了。”
陆承泽的声音很淡，“林溪进砚山集团五年，从实习生做到高管，沈砚山对她很‘信任’——现在看来，那不是信任，是盯着她。”
说话间，两人拐进一条老巷。
陆承泽的临时住处是间一楼的老房子，墙皮有些剥落，门口装着三个不同型号的监控——林野扫了眼，都是改装过的防干扰款，比普通家用的专业得多。
“进去后别碰任何东西，尤其是书桌左边的第三个抽屉。”
陆承泽开门时叮嘱，“里面是我恩师留下的案卷，没加密，怕被信号探测到。”
林野点点头，跟着走进屋。
屋里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老式衣柜，唯一的亮色是书桌上的一盆多肉——叶片饱满，显然被精心照顾着。
“你先破解林溪的工作记录，我去煮点面。”
陆承泽把湿外套挂在门口，走进狭小的厨房。
林野坐在书桌前，打开微型设备。
屏幕亮起，姐姐的工作文件按日期排列，最新的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暗池-阶段一”，需要密码。
他试了姐姐的生日、自己的生日，都提示错误，最后输入陆承泽说的“10170329”，文件夹“咔嗒”一声打开了。
里面是几十份文档，最上面的一份标题是《市民数据采集计划》。
林野点开，心脏瞬间沉下去——文档里写着，砚山集团正在研发一款“智能社区APP”，表面是提供生活服务，实则在后台植入程序，偷偷采集用户的定位、通话记录，甚至手机相册里的照片，所有数据最终汇总到“暗池”的数据库。
“咔——”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林野立刻关掉文档，把设备塞进怀里。
陆承泽端着两碗面走出来，上面卧着荷包蛋：“先吃点，破解需要时间。”
他把筷子递给林野，目光扫过设备屏幕，“有发现？”
“沈砚山在偷市民数据。”
林野拿起筷子，却没胃口，“他要这些数据做什么？”
“不知道，但肯定没好事。”
陆承泽喝了口面汤，“我恩师当年查的，就是沈砚山的海外账户——那些账户里的钱，大多流向了境外的科技公司，现在看来，可能是在买数据处理的技术。”
就在这时，门口的监控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是陆承泽装的移动侦测提醒。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口的监控屏幕：巷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下来两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正朝这边走，手里揣着东西，看形状像是钢管。
“是暗池的人。”
陆承泽瞬间站起来，把林野往衣柜那边推，“衣柜后面有暗门，通往后巷，你先躲进去，我来应付。”
“你一个人？”
林野攥住他的胳膊，“他们有两个人，还带了家伙。”
“放心，我不是只会查案。”
陆承泽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折叠刀，刀刃弹出时泛着冷光，“你记住，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等我给你发信号。”
他把加密通讯器塞进林野手里，推他进衣柜：“快，他们快到了。”
林野躲进暗门，透过缝隙看着外面。
陆承泽把面碗收进厨房，关了灯，屋里只剩监控屏幕的光。
他靠在门后，手里握着折叠刀，呼吸平稳得像没察觉危险。
“砰！”
门被一脚踹开，两个连帽衫冲进来，手里的钢管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陆承泽，别躲了，我们知道林野在你这。”
其中一个人开口，声音沙哑，像是故意捏着嗓子，“沈总说了，把人交出来，放你一条活路。”
陆承泽从门后走出来，站在监控屏幕的光里，手里的刀垂在身侧：“沈砚山的狗，也敢来我这撒野？”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一个人举起钢管，朝陆承泽砸过来。
陆承泽侧身躲开，手里的刀飞快地划过去，正好划在对方的手腕上。
那人痛呼一声，钢管掉在地上。
另一个人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朝陆承泽刺过去。
林野在暗门后攥紧了拳头，想冲出去帮忙，却被陆承泽刚才的话拦住——他知道，自己出去只会添乱。
监控屏幕的光忽明忽暗，陆承泽的动作很快，不像个常年坐在办公室的检察官。
他避开弹簧刀，一拳砸在对方的胸口，那人踉跄着后退，撞在书桌角上。
陆承泽趁机上前，用膝盖顶住他的腰，手里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是……是陈默助理！”
那人声音发颤，“他说，要是抓不到林野，就把你也解决掉！”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汽车喇叭声——是黑色轿车在催。
另一个受伤的连帽衫爬起来，朝同伴喊：“快走，警察要来了！”
架在脖子上的刀松了一瞬，那人趁机推开陆承泽，和同伴一起冲出门，跳上黑色轿车，很快消失在巷口。
陆承泽没追，只是站在门口，看着轿车离开的方向，脸色沉得像夜。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刚才被弹簧刀划到，渗出血来。
林野从暗门里出来，快步走到他身边：“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
陆承泽擦了擦手上的血，“他们知道你在这，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得立刻转移。”
他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恩师的案卷，塞进背包，又把林野的微型设备收好：“先去省纪委的联络点，那里是沈砚山暂时不敢碰的地方。”
两人关掉监控，快步走进后巷。
雨还在下，把脚印冲得模糊。
林野回头看了眼老房子的窗户，心里清楚——从暗池的人找上门开始，他们和沈砚山的对峙，就再也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