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到林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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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日子,是苏绾卿人生里最漫长的三天。

林薇每天下班都会过来,带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装着她能想到的“生存必需品”——几本带图画的册子、一瓶据说能补充营养的“牛奶”,还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奇怪衣服。

“这个叫T恤,这个是牛仔裤,”林薇指着那套灰蓝色的衣服,用手机翻译软件一字一句地解释,“比你的裙子方便,穿起来试试?”

苏绾卿看着那布料粗糙、连个盘扣都没有的衣裳,指尖蜷缩了一下。

在大靖朝,女子的衣饰讲究“层层叠叠”,单是一件襦裙就要配里衣、披帛,哪有这般露胳膊露腿的穿法?

可看着林薇眼里的善意,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换衣服的过程堪称兵荒马乱。

那叫“牛仔裤”的裤子紧绷绷的,裤腰上没有系带,只有一排金属扣子和一根滑溜溜的带子,她捣鼓了半天也系不上,最后还是林薇耐着性子帮她扣好,笑得首不起腰:“你呀,跟个古代人似的。”

苏绾卿红了脸,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当林薇把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递过来时,她却愣住了——镜中的女子穿着简单的衣裤,头发松松地挽着,虽面色苍白,眼神里却没了初见时的惶恐,多了几分倔强的清明。

这三天里,林薇成了她的“现代启蒙老师”。

指着窗外的“铁盒子”,林薇说:“那是汽车,比马快,不用喂草料。”

点开手机里的图片,林薇教她:“这是手机,能说话,能看画,还能买东西。”

拿起桌上的白色方块,林薇演示:“这是纸巾,擦手擦脸用,比帕子方便。”

苏绾卿学得飞快。

她本就聪慧,又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自幼跟着父亲处理过不少繁杂事务,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远超林薇的预期。

只是偶尔听到“上班打卡房租”这些词,她还是会茫然——这些词汇背后的生存规则,对她而言比朝堂上的派系争斗还要陌生。

出院那天,江城下了场小雨。

林薇撑着一把透明的伞,替她拎着那个装着襦裙的布包,笑着说:“我住的地方小,委屈你先跟我挤挤。”

苏绾卿跟在她身后,踩着湿漉漉的地面,看着雨水顺着高楼的玻璃幕墙滑落,像一道道透明的帘子。

路边的“汽车”溅起水花,行人举着各式各样的伞匆匆走过,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穿着牛仔裤、却走着细碎莲步的女子。

林薇住的地方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要爬七层楼梯。

楼道里堆着杂物,墙壁上印着斑驳的污渍,与相府雕梁画栋的回廊天差地别。

可当林薇打开房门,暖黄色的灯光洒出来时,苏绾卿却莫名觉得心头一暖。

“到啦!”

林薇推开窗户,让潮湿的空气流进来,“虽然小,但采光好。

你住这间次卧,我住外面。”

房间确实小,只摆得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墙上贴着几张印着明星的海报。

苏绾卿摸着那光滑的墙壁,突然想起自己在相府的闺房——雕花的拔步床,紫檀木的梳妆台,窗外是一片精致的小花园。

可此刻,她看着这逼仄却干净的小空间,竟生出一丝“落地”的踏实感。

“饿了吧?

我给你煮碗面。”

林薇扎起围裙走进厨房,那里有个白色的“电饭煲”和银色的“燃气灶”,她手脚麻利地烧水、下面,动作熟练得让苏绾卿羡慕。

她想帮忙,却连开个水龙头都要研究半天——那圆圆的旋钮转一下出冷水,再转一下出热水,比宫里的铜壶方便多了。

“你呀,坐着就行。”

林薇把一碗卧着荷包蛋的面条端到她面前,香气扑鼻,“先垫垫肚子,明天我带你去买些换洗的衣服。”

苏绾卿拿起筷子,却发现这筷子是光滑的塑料做的,比家里的象牙筷轻了不少。

她小口吃着面,温热的汤滑入喉咙,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林薇,”她放下筷子,轻声问,“你……为何要帮我?”

林薇正吸溜着面条,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见你一个人晕倒在湖边,总不能不管吧?

再说了,你看着也不像坏人。”

苏绾卿沉默了。

在大靖朝,人与人之间的往来,总要讲个“利益”或“身份”。

她是尚书之女,旁人对她好,多半是因为父亲的权势;可林薇与她素不相识,却肯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这份坦荡与善意,让她有些无措。

“我会还你的。”

她认真地说,“医药费,房租,还有你为我花的每一文钱,我都会还。”

林薇被她这副“郑重立誓”的模样逗笑了,挥挥手:“以后再说这个。

对了,你得赶紧学认字,学说话,不然出门都困难。”

接下来的日子,苏绾卿开始了疯狂的“充电”。

林薇给她买了本《现代汉语词典》,还有一本带拼音的儿童故事书。

她每天抱着书啃,从“你、我、他”学到“太阳、月亮、星星”,从磕磕绊绊的发音到能说简单的句子,进步快得惊人。

林薇上班时,她就一个人在家琢磨那些“现代神器”。

洗衣机要按哪个按钮,电视怎么换台,电饭煲怎么煮饭……她把操作步骤用歪歪扭扭的字记在纸上,像研究兵书一样认真。

只是,现实的窘迫很快就敲碎了这份平静。

那天林薇回来时,脸色格外差,把包一扔就瘫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

苏绾卿端过去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林薇吸了吸鼻子,声音发哑:“公司裁员,我被辞退了。”

苏绾卿愣住了。

她知道“工作”对林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房租,意味着生活费,意味着她们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活下去。

“那……怎么办?”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林薇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

找下家呗。

只是现在工作不好找,下个月的房租都不知道能不能凑齐。”

苏绾卿看着她疲惫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她来这里蹭吃蹭住,像个累赘,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她摸了摸腕上的玉镯,那温润的触感硌得她心慌。

这是她身上唯一的“值钱”东西了。

夜里,苏绾卿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林薇翻来覆去的动静,久久不能入睡。

她悄悄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

霓虹灯闪烁,映在她眼底,却没有一丝暖意。

她想起母亲给她玉镯时说的话:“绾卿,这镯子是苏家传下来的,能护你平安顺遂。”

平安顺遂……可她现在,连安身立命都做不到。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上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或许,她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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