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男友是标准山沟沟里的凤凰男，他骗我说他们那都是男人怀胎，骗我去深山。
沈若晓评价我：“故事越稀奇古怪，往往是讲故事的人越想要掩盖真相。而你，
是那个讲故事的人。”可是谁又不是讲故事的人呢？01隔着铁栅栏，
我和铁栅栏对面的两个人一起吃火锅。吃饱喝足，对面的沈若晓提议大家讲讲亲身经历，
增加下对对方的了解。我输了剪刀石头布，我先来。于是，我讲起了我的亲身经历。
“我的大学男友是凤凰男，我不是恋爱脑，但还是接受了他，因为他说他能怀胎生子。
”话一出口，对面的混沌归零就吐槽道：“说好只讲亲身经历的，不要编故事成吗？
男人能怀胎？你还不如告诉我，你成功实现了让母猪上树的理想。
”沈若晓凉凉地瞥了混沌归零一眼，混沌归零立马闭嘴，沈若晓笑着对我说：“我信。
”我有些不高兴地喝了口鸡尾酒，然后将杯子越过铁栅栏放在对面的桌子上，
紧了紧身上的白大褂。“等火锅味散掉，开个空调吧。”我随意地说着，然后以此为开场白，
讲起了一个故事：01如果能够男主内女主外，我就权当养了一个会生孩子的保姆。
直到最后，我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的天真，而他，也有些天真呢！大四，临近毕业还有三个月，
有情侣面临毕业即分手的压力，也有趁着最后时光抓紧告白，以免悔恨终生。
我也从一个叫遥渺渺的人那里，接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委托工作，或者我更喜欢称之为探险。
按照她的要求，我将自己站在一幢别墅内部小池塘岸边的照片发布在了朋友圈，
并附文：“多年前种下的荷花，终于开花了。
”之后我便继续日以继夜地宅在图书馆备考研究生。直到有一天，夏冰跟我告白了，
他说他从大一开学的第一天见到我，就爱上了我，他说他不勉强我接受他，
他只是不想给大学生涯留下遗憾。也许是因为他诚挚的话语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的注意力暂时从考研资料里移开，仔细地打量起夏冰。夏冰长相虽然称不上帅气，
但胜在眉清目秀、端正清爽，算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类型。
唯一不足的大概只有他是勤工俭学生，这意味着他家境不是一般的差。
班上的女生虽然觉得他长得不错，但还是不太愿意选择他，不是因为嫌贫爱富，
而是《海底星空》、泰国杀妻案等影视新闻让女生明白，凤凰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何况我们班是工商管理专业，会选择这个专业的，往往是家族企业等着我们回去参与管理的。
至于夏冰一个贫困生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专业，班里不是没人问过他。
他的回答是填志愿的时候自己还小，只知道读书，父母也什么都不懂，
以为管理比较轻松一点，没有想到国内工商管理岗位的缺乏和上岗竞争的压力之大。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夏冰从一开始就把我们都骗了，只是当时我还没想过，
一个人的心机可以深到那么可怕的地步，但一想到他来自那个可怕至极的山村，
却又觉得那么合情合理。那时的我看着夏冰眸如点漆的眼睛，动了下恻隐之心，
但依旧还是很冷静：“谢谢你的好意，我目前只想考研，爱情从来不在我大学的规划里面。
”夏冰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淡然地点了点头，
只是眼中的忧郁似乎浓重到化不开，他略带羞涩微笑着告别离去。
就在我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的时候，夏冰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周围，他也不出声打扰，
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读书。我们学校图书馆有四层楼，分隔成很多的阅览室，
我向来喜欢清净，老喜欢往各个角落里窝着，很好奇他怎么找到我的。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那个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的阅览室里，我问了他这个问题，
可惜阅览室的监控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否则应该算得上他的罪证吧。又或者，
夏冰早就连这一点也计算到了。02夏冰听到这个问题后，
低垂着眼眸似乎思忖良久后才道：“我们一族生活在南方的十万大山里，但并不是定居，
而是像游牧民族一样迁徙的习惯，随遇而安，自称遐族。”我非常疑惑不解：“华夏有遐族？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夏冰低下了头，双手互握紧紧地捏着手指，
然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松开了力道，只是手指依旧不停地相互摩挲着，
显得非常局促不安。我没有催促追问，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我笃定他会告诉我的。
“其实遐族有一个非常奇特的习俗。”夏冰欲言又止。我笑了笑：“其实你不说也没事，
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保守自己秘密的权力。”我加重了“权力”二字，
夏冰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眉眼跳动了一下。夏冰很想进学生会，可是学生会屡屡拒绝了，
大家都猜测学生会是因为觉得他穷，我知道他也有此想法。所以他一定会说的，
他太渴望出人头地了，而我是他想要找的捷径。“你是我心爱之人，
所以我想和你分享我的秘密，你可以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吗？”夏冰踌躇地道。
我努力表现出真诚，点了点头。“遐族很少和外界交流，已经几乎不为人知，
后来需要户籍才能上学之后，我们都登记为汉族。”夏冰顿了顿，似乎又陷入了深思。
“到处迁徙，不为人知，如此说来真是一个神秘的种族啊。”我感慨道，透露出几分好奇。
夏冰像是得到了鼓励，有些羞涩地道：“我们一族最神秘的是……是，
我们是男人怀胎生子的。”“啊？”我愣住了，随即打量了下夏冰，以为夏冰疯了，
小心地试探道，“找工作其实并不急于一时，离毕业还有点时间，你可以慢慢来，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是觉得我疯了对吗？”夏冰直勾勾地凝视着我。
我一时间哑口无言，有些愧疚和心虚地摇了摇头。“其实你不必不好意思，
当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是她妈妈生的时候，我也像你现在一样，觉得他疯了。
”我沉吟了片刻，犹疑道：“你们是叫女人为妈妈的吗？”夏冰抿了抿唇，
缓慢而坚定地道：“遐族自古都是男人怀胎生子。”我感觉像是自己被雷劈了，
完全不敢置信，结结巴巴地道：“这怎么可能？”夏冰望了眼阳光明媚的窗外，
眼睛眯了眯：“苗族擅蛊，而遐族擅药。女人生来娇弱，我们遐族常年迁徙，往往子死母亡，
故先祖配制出了孕士丸，可让男人怀胎生子，延绵血脉，久而久之，
遐族的女人竟然就不会怀胎生子了。所以在遐族，也是男人哺乳坐月子的。
”这些话很匪夷所思，我当时听了差点笑出来，可为了遥渺渺的委托，我装作了半信半疑。
熟悉之后，夏冰提出来，可以带我去遐族看看真假。时间定在了毕业前一个星期，
那时研究生考试刚好结束。在此之前，我继续为考研埋头苦读，而夏冰也继续勤工俭学，
他跟我说他在寻找工作，他觉得人必须靠自己立足于社会，这让我刮目相看。唯一不同的是，
夏冰更加频繁地出现在了我的生活中，帮我一起解决学习上的各种问题，
会给我准备好水果甜点，这让我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当他再次告白时，我接受了。
我跟他说，我对男友的要求是：他不能骗我，因为我不喜欢欺骗。夏冰笑得很开心，
甚至有些志得意满。我也很开心，毕竟怀胎生子如果有人代劳，
我不单可以免去怀胎生子之苦，更可以专心事业，何其令人向往。哪怕那次谈话，
夏冰从始至终都没给我答案——他是怎么在图书馆找到我的？03再三的转车换乘，
然后是爬山步行，我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遐族目前的聚居地。
我偷偷地发了三遍定位给遥渺渺，在确定遥渺渺收到之后，
才转头看向站在遐族村口沉思的夏冰。我想夏冰是还在权衡要不要带我进村，
毕竟男人生子这种秘密一旦被世人所知，要么他们靠士育丸的专利赚得盆满钵满，
要么他们就会被抓进研究所研究。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所以静静地没有打扰他。夏冰的父母热情地来村口迎接我们。直到那时，
我才发现夏冰还有一个大哥夏彦，夏冰从来没有提过他还有一个哥哥，这让我有些不悦，
直到夏冰的父母谈起夏彦快要临盆了，我才没有执着于夏彦是不是故意不提起的。
只是随口问了一下夏冰，夏彦的彦是哪个字，当知道是彦哲的彦时，我心中冷笑了一下。
我之前在村口看到夏彦的时候，就注意到他挺着差不多七八个月大的肚子，
因为他身形比较胖，我还以为是啤酒肚，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是怀胎了。
毕竟我的固化思维还是只有女人才会怀胎，即便知道遐族是男人怀胎生子后，
我还是无法第一时间联想到夏彦是怀胎了。然后我就忍不住多瞄了几眼夏彦的胸部，
天可怜见，我纯粹是出于学术研究的角度。毕竟对于男人能哺乳，我还是很好奇的，
可是夏彦的胸部隆起程度似乎和一般男人无异，这让我不禁怀疑夏彦能不能完成哺乳。
夏冰的母亲在提到夏彦临盆的准备工作时，一双眼睛肆意地打量着我的胸腹部和臀部。
如果在村口只是暗搓搓地上下打量，这次就是明目张胆地满是恶意的评估和冒犯，
这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夏冰及时起身挡在了我的身前，借口我一路劳累需要休息，
便带我回到他在二楼的房间。夏冰解释是因为遐族女人不能怀胎生子，
所以她妈才会对我很好奇。好奇什么？好奇我为什么能怀胎生子？哇哦，
这就是能怀胎生子的女人！所以满眼皆是贪婪吗？夏冰给我铺好床褥让我休息，
他自己才出了房间在门口打了个地铺。04我打开手机想先联系一下遥渺渺，
却发现信息发不出去，试着打开网页也打不开，这才发觉是手机没信号。
在人生地不熟的偏僻之处，手机又没了信号，我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
下意识地起身走到门口。就在要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对我来说最危险的，
有没有可能会是夏冰？继续回去装作没有发现信号没了？但按照现代人用手机的频率，
可能吗？“梁涵，还没睡吗？”就在我还犹豫要不要装作不知情时，
被门外夏冰的声音吓了一跳。我觉得自己的心在缓缓地下沉，
不由自主地摸了下手腕上一看就不值钱的手镯，这才镇定了点：“嗯，我睡不着，
想看会小说，可是手机没信号了。”夏冰想也不想就马上回复说：“山里信号不好，
经常时有时无的，今晚先睡吧，明天再试试，说不定就有了。”“那我先睡了。
”我看了眼反锁的插销，躺回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夏冰是一直没睡，
还是恰巧也睡不着？那个插销纯靠几根螺丝固定在门上，压根经不住撞门。夏冰可信吗？
遥渺渺能准确找到这里吗？我突然间有些后悔跟夏冰来这里了。就在这时，
我听见了屋外有拖沓的脚步声，我蹑手蹑脚地来到窗边，
看到一个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步履艰难地走进主屋大门。看样子，倒比夏彦更像即将临盆了，
可是遐族女人不会怀胎生子，那她又怎么会怀胎呢？
然后我突然想到我一直都没见到过夏彦的妻子，这就是夏彦的妻子吗？
怎么两人都肚子这么大？我觉得自己行走在层层迷雾中，毫无头绪和方向。05第二天，
天还蒙蒙亮，我被一阵叫骂声吵醒，
我偷偷地站在窗口看到夏冰妈将一个女人扯进了旁边的小屋，看身形，
应该就是昨夜偷偷进屋的大肚子女人。昨天之所以没见到她，是因为她躲在这小屋里吗？
她是谁，是夏彦的妻子，还是夏冰的姐妹？我认真地想要看清孕妇的面容，
奈何隔得太远看不清，只得作罢。看了下手机，依旧是没信号，不知怎地，
我定定望着村口只觉得心慌不止。吃早饭的时候，我注意到夏彦的饭菜比我们都丰盛，
还是被他妈搀扶入座的。但饭桌上依旧没有那个大肚子女人，而夏彦的妻子也一直没有出现，
这让我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我本想出去走走，夏冰说遐族有习俗，生人刚来遐族，
七天之内不能出院落大门。我问缘由，夏冰一改往常的耐心温柔，
不耐烦地说：“都是这么流传下来的，自古如此，没有缘由，遵守就是。
”面对夏冰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我不由地呐呐跟他保证一定会遵守。
就这么无凭无据的一句话，却要将我拘在夏冰家七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夏冰骗我的。
正当夏冰没在我身边的时候，有个妇人背着婴儿送来了一篮鸡蛋，
我刚好在观察院子里的一棵开得异常高耸娇艳的向日葵。妇人问我：“你就是夏冰的媳妇吧？
”“不是，我是他女朋友，还不是妻子。”我接过她递来的鸡蛋，邀请她进屋。
她谢绝道：“我是个不洁之人，不能进别人家的房子。
”我听过有些地方会说来月事的女人不干净，不能进寺庙，
但没想到遐族连别人的房子也不能进去。但鸡蛋又能让人送来，这可真是双标啊！“为什么？
这是你们遐族的习俗吗？”我好奇地问，“你们外来人不是这样的吗？”妇人搓了搓双手，
有些不自在。我摇了摇头道：“遐族的习俗和我们很不一样，对了，遐族还有什么习俗吗？
我刚想出去走走看看呢。”“啊，你不能出门的，夏冰没有告诉你吗？”妇人紧张了起来，
左顾右盼了下后压低声音道，“记着，千万不要出门，外来人七天内是不能出门的。
”“有什么讲法吗？”妇人犹豫了片刻，眼神躲闪地道：“你既然已经答应嫁给夏冰了，
就别出门了吧，传说外来人要是在七天内出门会被饕餮吞掉的。”我愣了一下，
自然是不信这种子虚乌有之谈的，看妇人神色也不像是在说实话，两人刚见面，
妇人对我心有戒备也是正常的。我看着她背篓里的婴儿，
试图拉近我和她的距离：“孩子很可爱，多大了？”她转头看了眼孩子，
眼中尽是温柔：“三岁了，是个干净的男孩子，以后也不用像你我这般受苦。”说到此刻，
她像是突然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道：“不，嘿嘿，你不一样，
夏冰从小就是个老实善良的人，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记住，七天内千万不要出门。
”她抓住了我的手，手上的老茧磨得我手生疼，我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
疑惑地看着婴儿道：“这孩子看起来一周岁都没有吧，怎么说三岁了呢？是虚岁吗？
”妇人像是受到了惊吓，悚然一惊地缩回手，战战兢兢地慌忙摆手：“不是，不是，
他三岁了，我儿子真的三岁了，真的，别打我，你相信我，他三岁了，真的，我儿子，哦，
不，不是，别打我，
是我丈夫生的儿子真的已经三岁了……”妇人像是魔怔了般翻来覆去念着，正在这时，
夏冰和夏彦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妇人在，
夏冰慌忙过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问：“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而夏彦竟然身手矫捷地窜到了院落的门口，全然没有平常身形笨重的样子。
我假意没有注意到夏彦，慌张地道：“就说让我别出门，否则会被饕餮吞掉。然后，
然后她就这样了。”夏冰这才松了口气，厌恶地看向妇人，
转头对他妈道：“夏蝉明知她这副德行，怎么还让她来送鸡蛋，你送她回去吧。
”夏冰妈瑟缩了下点着头，夏冰的语气很冲，而且我突然发觉夏冰从未叫过他妈，
而且很少和他妈讲话，即便讲话也都是不耐烦的命令语气。06被夏冰拉进屋内，
我转头看到夏彦又和之前见到的一样，挺着肚子步履蹒跚地走进来。“鸡蛋还在外面。
”我想要出门看看那个妇人，却被夏冰拽着。“没事，晚点让妈去拿。”夏冰随意地道，
说妈这个词时更像是奴隶的代称。“对了，刚才那个人背着的孩子明明才一周岁不到，
她怎么说是三岁了呢？”我试探性地问，总觉得那妇人突然间这样肯定有内情。
夏冰皱眉道：“是三岁没错，她的孩子是去年临盆的，前年是一 岁，去年是 两岁，
今年是三岁。”“……”我很是无语，从没见过岁数从出生前一年算起的，“去年出生，
难道不是该去年一岁，今年两岁，这才是虚岁的算法吗？如果是周岁的话，
应该是算到出生满一周年的日子。”就在我试图理清思绪的时候，听见猛然一声尖锐的大吼。
“什么虚岁周岁的！哪有什么虚岁实岁！还大学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连个岁数都不会算！我看就是你爸打你打得轻了！”我仓皇回顾，见是夏冰爸怒目圆睁，
面目狰狞地盯着我，我惊恐地往夏冰身后躲。夏冰尴尬地将我护在身后：“爸，你吓到她了，
她才刚来，不懂遐族的规矩。”“那你就教教她，免得丢人现眼的！”夏冰爸脸色极差，
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蛇，阴狠怨毒。“好的，爸，我会教她的。
”夏寒赶紧拉我到他的房间，并锁上了门。
我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他爸念叨着：“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
”我像是明白刚才那位妇人为何会那种反应了。“快毕业典礼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有些忐忑地问。“再过几天吧，我哥马上就要生了，家里那么多事，我现在不能离开。
我保证，以后我们住城市里，不会住这里的。”夏冰信誓旦旦，唯恐我不信。我点了点头，
画起了饼：“这边交通不方便，你以后还要帮我爸管理公司，真的不能住这里的。”“好，
我保证。”夏冰喜笑颜开地牵起我的手。见他放松警惕，我试探道：“哦，对了，
遐族到底都有些什么习俗啊？怎么你爸这么激动，提年龄很忌讳吗？”夏冰沉默了下，
点了点头：“是这样的，遐族不准提虚岁周岁，遐族只有一种年龄计算方式叫实岁，
孩子临盆的时间往前推一年才是孩子真正的出生年月，所以临盆当年是二岁，
临盆那年过完年就是三岁。所以那个孩子是三岁，你以后不要在遐族提虚岁之类的话。
”我震惊于这种计算年龄的方式：“真正的出生年月不是临盆时间吗？
为什么要往前推一年呢？”夏冰犹疑道：“从古至今习俗就是这样的，你遵守就是了。
”又是一个“自古如此，遵守就是”，不问缘由，不管对错。
这让我想起了刚才妇人说她自己不洁时的手足无措、卑微破碎。
介于刚才夏家对那妇人的提防，我不敢直接问，
转而道：“我听说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创世神话，遐族的创世神话是什么？”见我未再纠缠，
夏冰松了口气：“遐族没有创世神话，末日预言倒有一个。
”“不会是 2012 年世界末日的玛雅预言吧？”我装作轻松地打趣。“不是，
是跟女娲有关。”夏冰摇了摇头，不甚在意地道，“传说当女娲失去蛇尾，
世间将会失去遐族。”遐族好像完全不重要吧？世间失去遐族叫末日预言，
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我内心暗暗吐槽，表面依旧疑惑道：“女娲失去蛇尾是什么意思？
”夏冰摇了摇头，我提出能不能看看他们供奉的蛇尾，夏冰却说他们并不供奉女娲，
他们只供奉鲧，大禹之父鲧。创世的是女娲，治水的是大禹，可遐族却供奉极为生僻的鲧。
“你们为什么会选择供奉鲧？鲧试图用息壤堵水，最后治理洪水失败，
我记得他都是被用来衬托大禹采用疏导治水之睿智的。”我万分不解。
“《山海经·海内经》记载，鲧腹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没有鲧，又何来的大禹？
其实外面流传的《山海经·海内经》都写错了，鲧腹生禹，不是重复的复，而是腹部的腹，
男人也是能怀胎生子的，就像我们遐族，鲧是遐族的先祖。”夏冰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没揭穿在传说里，夏启是涂山氏化成的石头中出来的，而不是从大禹腹部孕育的。
只是似懂非懂地表示认同，心中犹疑，既然遐族的先祖鲧本就能够以男人之身怀胎生子，
为什么夏冰之前又说是遐族先祖研制了孕士丸？我打开手机想要搜索鲧复生禹的相关资料，
发现还是没有信号。不由后悔自己不该将自身安危最终寄托在遥渺渺身上，
哪怕她给的确实很多。从窗口观察着周边地形和房屋分布，
突然发觉每家院落里主屋旁边都龟缩着一间小屋，一如夏家那个大肚子女人所在的小屋。
我看向这间小屋，只见门扉紧闭，而窗户仅仅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山里夏天没有城市那么难熬，但也是闷热的，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大肚子女人要怎么熬过白天。07第三日天还蒙蒙亮，
我被女人一声痛苦的尖叫惊醒。我慌乱地坐起身往窗外看去，
只见之前那个大肚子女人被夏冰妈拖进了小屋，而大肚子女人痛苦地抱着肚子哀叫求饶，
裤子上隐隐像是湿了。叫声很快就转为了闷哼声，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是羊水吗？
大肚子女人是孕妇！遐族不都是男人怀胎生子吗？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打开了房门，门口夏冰的地铺已经没人了。我循着声音走到一楼，发现夏彦房间的门大敞着，
断断续续有呻吟声传出来，过去一看，夏冰爸正扶着夏彦给他喂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