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皮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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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纸上那两个手拉手的稚嫩身影,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苏星遥的眼底。

他猛地将画纸塞回暗格,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几日后,仙门任务堂发布了一则急报的任务。

一张新贴的朱砂符纸在晨风中簌簌作响,上面铁画银钩的字迹透着肃杀之气:“青树镇急报!

镇中要出嫁的新娘接连离奇失踪,寻回时仅余人皮悬于梁上!

疑为画皮妖作祟,需仙门弟子,即刻前往查探!

贡献点:三百。”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画皮妖?!

这玩意儿不是早绝迹了吗?”

“三百点!

够换一瓶上品聚气丹了!”

“啧,要命还是要丹?

那玩意儿邪门得很!”

议论声里,苏星遥抱着剑,远远站在人群外围。

“苏师弟。”

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徐清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月白锦袍纤尘不染,笑容如春风拂面。

“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最近修炼太苦了吗?”

苏星遥压下心头烦躁,摇头:“谢师兄关心,无妨。”

徐清目光扫过布告栏,眉宇间浮起恰到好处的忧色:“青树镇离仙门不算远,竟出了此等妖物……可怜那些无辜女子。”

他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此次任务很辣手,掌门让我带队前往捉拿那妖物,此番也是历练的好时机,不知苏师弟可否同我前往一同捉拿那妖物。”

唰!

几十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星遥身上,有惊讶,有怀疑,更多的是审视。

为何徐师兄如此看好他。

“好,这任务我苏星遥也接了,能和师兄一起除妖正道是苏某我的荣幸。”

“诶,好好好,不愧是我的苏师弟。”

徐清笑着拍拍他肩膀,转向众人,朗声道:“我看,此次任务,有我掌门首徒徐清和颜音仙尊亲传弟子苏星遥领队前往!

必能查明真相,还青树镇一个安宁!”

众弟子高呼:“好!

定能还青树镇一个安宁,徐清师兄威武。”

苏星遥攥紧了剑柄,指节发白。

他看向徐清,对方眼中是鼓励和信任。

高台玉座上,江疏影的目光似乎扫了过来,冰封的眼眸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澜,快得像错觉。

他薄唇微启,依旧是那冻彻骨髓的一个字:“准。”

苏星遥回听竹苑简单收拾行囊,刚踏出院门,脚步却猛地顿住。

通往山下的石阶旁,一株虬劲的海棠树下,一道霜色的身影静静伫立。

江疏影不知何时等在那里,脸色白得剔透,他并未看苏星遥,目光投向远处弥漫的山峦,身影孤绝寂寥。

苏星遥有点看呆了,不行,大仇未报不能被美色迷住。

“师尊。”

他弯腰行礼随即目不斜视,大步从江疏影身边擦过,带起的冷风卷起几片枯叶。

就在他即将踏上石阶的刹那,冰冷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画皮惑心,擅化形。

其弱点…在…左…耳后三寸。”

声音低哑,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竟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气促,随即又强行压了下去。

苏星遥脚步一顿,左耳后三寸?

他猛地回头!

梅树下,己空无一人。

苏星遥盯着那空荡荡的地方,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更深的恨意交织着涌上心头。

又来这套!

假惺惺的提点!

前世就是这样,先给点甜头,再把你推入深渊!

他狠狠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冲下山去。

要说他这个重生真的很鸡肋,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只有出第1次任务之前的记忆还是模糊不清的。

出任务回来第3天就被杀了,最大的改变就是江疏影。

没有在他出任务回来的第3天除掉他,还收他为亲传弟子。

所以他后面过的跟重生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前世都没有活到现在。

既然江疏影不除掉他,那就别怪他来撕掉那虚伪的伪装了。

海棠居紧闭的窗棂后,一道清冷的目光穿透山川,默默追随着那抹决绝消失在石阶尽头的背影,首至再也看不见。

青树镇笼罩在一片死寂的恐慌中。

明明是大白天,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行人寥寥,偶有经过也是脚步匆匆,面色惶然。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像是陈年的脂粉混着***的血肉。

苏星遥一行人抵达镇口。

除他和徐清之外,还有两个戒律堂的弟子:剑眉星目、背着一把阔刃重剑的小骁和大骁,还有穿着杏黄符衣、腰间挂着个鼓鼓囊囊百宝囊的紫宫云子芷。

几人都是此次接了任务的想破级弟子。

“乖乖~这鬼地方………” 小骁皱着眉,用力抽了抽鼻子,一脸嫌恶,“阴气重得能把俺们腌入味了都!”

苏星遥抱着双臂吊儿郎当的在前面开路,“人家小姑娘子芷都没说什么话,你一个大老爷们在那里唧唧歪歪什么?”

小骁也觉得害臊,郁闷的踢着路上的石子不接话。

云子芷没说话,只是默默从百宝囊里摸出三张叠成三角的明黄色符箓,分给两人:“清心符,贴身带着,能防妖气惑心。”

苏星遥接过符箓,入手温润,躁动的心绪似乎平复了一丝。

“哎呦!

谢谢了。”

他又想起下山时江疏影那句冰冷的提点,心头又是一阵烦闷,强行压下,沉声道:“徐师兄,我们先去最后出事的那户人家吧。”

“好,我也正有此打算。”

失踪的女子,皆是镇中待嫁闺中的妙龄少女。

最后一位,是镇东头李记布庄的独女,李秀儿。

李家早己乱作一团,李掌柜夫妇哭得几乎昏厥过去。

“我苦命的儿啊………昨天还好好的,说要给我绣个新抹额………今早………今早就………” 李掌柜的老妻捶胸顿足,指着女儿闺房的房梁,话都说不全,“就………就挂在那儿啊!”

苏星遥抬头看向房梁,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几道深深的勒痕,和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甜腥气。

他走近几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

妆台上胭脂水粉散乱,一面菱花铜镜倒扣着。

他伸手欲翻,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镜背。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骤然顺着指尖窜上!

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滑腻的舌头在舔舐他的骨髓。

“小心!”

徐清的惊呼响起!

屋内光线骤然一暗!

门窗无风自动,“砰”地死死关上!

无数缕浓稠如墨散发着甜腥恶臭的黑雾,从墙壁缝隙床底妆台的抽屉里疯狂涌出,瞬间将整个房间吞噬。

黑雾翻滚,其中仿佛有无数张扭曲的人脸在哀嚎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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