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渡清河

>>> 戳我直接看全本<<<<
后颈的酥麻还没褪尽,像有细小的电流在皮肉下游走,周易己被胸口沉甸甸的窒闷拽回现实。

那窒闷里裹着宿醉的沉滞,像吞了块浸满酒浆的棉絮,堵得他喉头发紧。

他费力地掀开眼皮,睫毛上仿佛还沾着敦煌实验室里刺目的金光。

最先撞进瞳孔的,是头顶绛色纱帐上绣的缠枝莲——金线在昏暗中游移,像活过来的蛇,又像星盘上那些蜿蜒的星轨。

纱帐薄如蝉翼,月光透过时,莲瓣的轮廓便在帐面上轻轻晃动,倒像是莫高窟壁画里飘拂的飞天飘带。

“唔……”身侧传来一声慵懒的***,尾音拖得长长的,裹着酒后的微醺,像蜂蜜水洒在了绸缎上。

周易猛地绷紧脊背,肌肉的僵硬带着铁锈般的涩意。

这时才觉出不对劲——自己正被两团温热的肉体夹在中间,左边是条藕荷色的手臂,腕间银钏硌着他的肋骨,冰凉的金属圈蹭过皮肤时,竟带起一阵细密的痒。

那手臂的主人指甲染着凤仙花汁,艳红在昏暗中泛着浆果般的光泽,指尖微微蜷着,像只小憩的蝴蝶。

右边则压着条结实的大腿,肌肉线条朝后延伸、在月光下绷出流畅的弧,瓷白的肌肤泛着冷玉般的光,从胯骨到膝盖的弧度惊人地饱满,压得他左腿从膝盖麻到脚踝,像有无数根针在皮肉里扎。

檀香混着酒气的甜腻漫过来,是沉水香的醇厚打底,裹着状元红的蜜香,最上头浮着层茉莉香膏的清甜——这气味与敦煌实验室里的青铜锈味、臭氧味相去万里,却像条无形的锁链,猛地捆住了他的意识。

他低头,看见自己赤着的上身,锦被滑落处,肌肤上还留着纵横的红痕,像被揉皱的胭脂纸,残留着荒唐后的灼烫,仿佛皮下还燃着未熄的火。

记忆突然成了散架的拼图。

前一秒还是隔离舱炸开的金光,千军万马的嘶鸣震得耳膜生疼;后一秒就跌进这脂粉堆里,鼻尖萦绕的不是青铜的腥气,而是女人发间香膏的甜。

“这是……哪儿?”

他低声呢喃,喉咙里像卡着沙砾,声音嘶哑得陌生。

那不是他的嗓音,带着股刻意练出来的纨绔腔,尾音微微上挑,像钩子似的,专勾人魂魄——分明是西门庆那厮惯有的调调。

身侧的女子被惊动了。

左边的人翻了个身,青丝扫过他的锁骨,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窝,酒气裹着软糯的呢喃:“爹……再睡会儿嘛……”爹?

周易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像有鼓槌在里面擂。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来:红烛摇曳的新房,红绫袄的光泽映得满室通红,女子鬓边插着金镶珠分心,珠子在烛火下滚着暖光,笑起来时眼角那颗泪痣,像滴在雪上的胭脂,艳得灼眼。

是潘金莲。

清河县里出了名的美人,也是原身最宠爱的妾室。

那另一个……记忆里浮出张更年轻的脸。

梳着双丫髻,用红头绳扎得紧紧的,发间缀着几颗碎珠,晃一晃便叮当作响。

眉眼间带着股子倔强,眉峰微微挑着,看人时眼神清亮得像山涧水——是潘金莲的贴身丫鬟,庞春梅。

昨日原身——西门庆、刚得了官身,在府里摆了流水宴。

他记得那些宾客的嘴脸,乡绅们腆着肚子敬酒,富户们哈着腰说谀词,连知县都亲自登门,拍着他的肩称“贤弟”。

原身喝到兴头上,一手揽着潘金莲,一手拽着庞春梅,脚步虚浮地回了房。

夜里的荒唐像场模糊的梦,只记得锦被翻卷,脂粉乱飞,首到三更才搂着两个软玉温香的身子沉沉睡去。

周易狠狠掐了把大腿,尖锐的痛感顺着神经窜上来,像被针扎了似的。

这不是梦!

他,一个二十二世纪的金属研究员,在敦煌研究所被雇佣兵的震荡枪击中后,竟魂穿到了这《金瓶梅》与《水浒传》交织的世界,成了那个臭名昭著的西门庆。

万幸不是纯粹的水浒世界——若是那般,此刻他早该被武松砍了脑袋,血溅狮子楼了。

周易,不,现在该叫西门庆了。

他撑着身子坐起,锦被从肩头滑到腰际,露出胸前纵横的红痕,像被猛兽抓过的印记。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地板上拼出菱形的光斑,照亮了散落在紫檀木地板上的衣物:一件石青织金圆领袍,金线绣的缠枝纹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腰间玉带是上好的和田玉,螭龙纹扣环还敞着,旁边扔着件红绸抹胸,并蒂莲的花样用金线勾了边,被靴底碾出的褶皱里,还沾着点暗红的酒渍。

“嘶……”记忆的洪流再次涌来,比刚才更汹涌。

他看见原身如何用三百两银子打通关节,买通了东京蔡太师府的管家,又在官方上下打点,终于换来了那从五品的官职——金吾卫衣左所副千户、山东等处提刑所理刑副千户。

这俩官职,前者听着唬人,说是天子亲卫军,卫戍京畿,实则是个体面的闲职——不用值夜,不用操演,每月只领俸禄,连宫门都难得进。

后者却分量十足,统辖山东六府之二的提刑所二把手,管着军户与百姓的刑讼复核、首讼审理,还能稽核监察地方官员的绩效廉洁,在清河县地界上,说是“一言定生死”也不为过。

这世界本就古怪。

说是北宋,却杂糅了不少明代的规矩。

就像这提刑所,既有宋代提点刑狱司的司法权,又有明代按察使司的监察权,活脱脱个“西不像”。

卫所制度更是学了明代的样,军户世袭,层层管辖,与宋朝的禁军、厢军制度相去甚远。

还有这清河县、阳谷县,也都是东平府下辖县,甚至西门庆能够做到快马早出晚归。

想来是当初写这故事的人,为了借古讽今,故意打乱了朝代的筋骨,反倒弄出这么个光怪陆离的世道。

记忆里,原身宴客时的得意嘴脸越发清晰:他穿着石青圆领袍,玉带勒得紧,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举着白瓷酒杯,唾沫星子横飞地吹嘘:“咱跟知县大人称兄道弟,清河县的官司,我一句话,便能让黑的变白,白的变黑!”

>>> 戳我直接看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