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更半夜被抓起,不知道的还以为百鬼夜行呢!
”寺正严肃地面对着一位男子质问。
“楼里算账。”
男子只轻声回了几个字,幽暗的环境,只有眼前的桌台中间有着一缕烛光,那整张脸都埋在黑影中,看不清神色。
“可有证人?”
“楼中小厮。”
“你可认得高晨?”
“未曾听闻。”
“可经我们大理寺调查,他最后出现的地方便是你这惊晚楼 。”
“那人长相何样?”
男子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波澜, 寺正转身吩咐狱头将那人的画像取来。
男子凑近烛火,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可面色却过于青白,身材瘦削,模样倒是长得精致,额边有颗黑痣,倒是衬得这男子与众不同,长了一双多情地桃花眼,眼眸是蓝青色。
身上穿得是京中上好的锦绣制成的绣袍,明只是三秋之天,身上却早己披上了厚厚的冬袄,及腰的发丝随意的披散着,像是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抓来了。
就连审讯犯人多年的大理寺寺正大人也不由得看首了眼,回想起自己在干什么之后慌忙回神。
男子依靠着烛火那微弱的光亮,才看清了那纸中的画像,画像上那男子身高七尺,两鬓微微发白,长得也看得上去,只不过那双眼睛着实让人浑身不自在,因为那是一双鼠眼。
“此人昨日午时曾来过。”
在一旁一首看到现在的狱长顿时拍案而起“你不是说从未听闻过此人吗?”
对面地男子只是不紧不慢的回“此人昨日午时确实来过,只是不知此人姓谁名谁罢了。
况且,往日来楼中人数多,若非是这人有一鼠眼,我并不一定能记起。”
“你!”
狱长被他这不紧不慢的姿态惹的更是恼怒。
“好了!
在此处吵嚷算何?!
此处是审犯之处!”
寺正发声劝解。
“昨日午时他可曾在你们楼中买过什么?”
“在下开的乃酒楼,来此楼的自然皆是为酒而来。”
寺正点了点头,毕竟人家开酒楼的,去那里自然是为了买酒,合情合理。
“我等尚且先向少卿大人汇报一番,确认属实,便可放你离开。”
寺正带着记事官与狱长离开了,咔嚓是牢房的门再次上锁了。
牢房中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烛火,一声不吭,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一刻钟之前,他还是这京城最大酒楼惊晚楼的楼主沐鹤隐,却不知为何,半夜竟被大理寺逮捕。
鬼知道他当时还在熟睡着呢,大半夜的一-大群人跑进来,险些没给人吓死,还以为遭遇百鬼夜行了呢。
一刻钟前——正是夜深人静之时,沐鹤隐正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房门猛的被撞开,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起身看向房外,只见几十个强健的捕快在黑夜之中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为首的是一名青年,夜色太暗,看不清相貌,只知道那些人都叫他少卿大人,应该就是这大理寺的少卿了。
“惊晚楼楼主,沐鹤隐与案情有关,受令将你逮捕。”
时间回到现在——他己经在这坐了整整两刻钟了,至今都不明白,自己好端端地在楼里算账,怎么就扯上命案了?
况且那个长着一双鼠眼的男人?
自己确实有点印象,毕竟当今世道长得这么丑,穿的倒是挺好的人是有点少见了。
怎么就死了呢?
死了就算了,还扯上了自己?
他在这京中开店也少说有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只是为有一点想不通刚才那审官一开始便问“你酉时在何处?”
便说明,那人死亡时间便是在酉时上下。
而那人去楼中的时间是午时前后,明明中间还有这么长时间,那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怎么会是惊晚楼呢?
这就说明,那人在离开惊晚楼后还去过什么别的地方,连大理寺都查不到,而那个地方与他的死有关。
这么想便想通了,只是……连大理寺都查不到的地方?
想想就让人胆寒。
咔嚓是牢狱的开锁,思绪渐渐回笼,抬头看向来人,来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少卿大人,光线太暗虽看不清容貌,但从身形上看来年岁不大,甚至可能比自己少上几岁。
“惊晚楼楼主,沐鹤隐,年岁二十有九,担任惊晚楼楼主有十年之久?”
“是。”
“你可知,我等为何将你捉拿?”
“不知。”
“呵呵,想必沐楼主你也是聪明人,那我也不说暗话了。”
“昨晚酉时你在何处?
身边有何人?
有何人为你做证?”
“楼中算账,楼中小厮。
那你可认识高晨?
又是在什么时候见过?”
“名字不认识,长相见过。
昨日午时,他曾来我楼中买酒。
嗯……哈哈哈。”
那人愣了一会儿随即大声地笑出,上前拍了拍沐鹤隐的肩。
“好,你可以走了。”
沐鹤隐这才知道自己竟然被耍了!
原来这一系列重复的问题都是在试探自己,一旦答错或者心虚了就落实了自己与这件案子脱不了关系,他不由得高看了面前这少卿大人一眼。
“慢着……”他转身刚想走,就听见后面人对着自己喊了一句,不由得停下脚步。
“何事?”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地?”
“……”沐鹤隐未发一言,那人了然的笑了笑摆摆手“既没有,那就走吧。”
沐鹤隐也不再理会走了出去只不过经过那人之时,悄悄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醉酒之人不宜出户。”
“……”那人顿时愣在了原地,随即笑了笑,沐鹤隐也没在理会身后之人想什么,只是缓缓的走出了这牢狱。
走到外面己经有马车在等着了,在马车前等候的小厮见到他立马恭恭敬敬的上前“主子!
您可总算出来了!
都快担心死小的了。”
“无妨,先回去吧。”
说着便在小厮的搀扶下坐上了马车。
“好嘞!”
从马车由外看去,周边地商铺早己歇业,光亮更没有一点,时不时有阵阵凉风吹过,引得人心里麻麻的。
在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咚咚的敲铜声,应该是更夫又出来打更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小西稍微快点,这天气人冻得慌。
”沐鹤隐默默拱了拱身上的白袄子。
“好的,主子!”
好一会儿才停下了,沐鹤隐在小西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而在他面前的高楼,便是他的惊晚楼。
在小西在安置好马车之后他便缓缓走了进去,一群在楼里昏昏欲睡的小厮,见到他回来了,顿时清醒了不少。
“楼主!
你可算回来了!”
年纪稍长的道。
“是啊,是啊,楼主你可算回来了!”
“无妨,掌柜子这几日不太平,亥时过后就歇业吧。”
沐鹤隐对着那位年长些男子道。
“好好!”
“竟如此,那我便回去休息了,你们也回去吧。”
沐鹤隐说着便走进之进了内院。
惊晚楼不单单只是一座楼,其背后其实还有一座院子,而沐鹤隐便是住在那里的。
回到自己的院落中,走入房间点亮烛火,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了纸,笔沾上墨在上面书写着。
高晨来惊晚楼的时辰是午时前半刻(11点左右),出惊晚楼之时则是午时后一刻(1:30左右)而据那位审官所问,酉时应当就是高晨死亡时间。
而午至酉时,中间还有两个时辰,巳申,那么高晨这两个时辰会在哪儿呢?
更何况他还买了酒,醉酒之人不宜出户。
上京从不开放夜市,大多打烊时间都是己时后,除了馆子旅店,傍晚还接客的,况且还是醉客?
无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