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爱比恨更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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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八道!”

陆明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对他而言,顾长夜的推论不仅荒谬,更是一种对苏晴、对他、对他这份感情的极致亵渎。

他从小接受天一阁的教育,善恶分明,黑白对立,爱是守护,是责任,怎么可能与残忍挂钩?

“爱她就会用这种方式杀了她?”

他指着苏晴心口那片狰狞的伤口,声音都在颤抖,“你所谓的爱,就是让她死无全尸,名节尽毁?

顾长夜,你这魔头的思想果然己经扭曲到了根子里!”

“看来天一阁只教了你如何练剑,却没教你如何看人。”

顾长夜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有时候,极致的爱会催生出最深的占有欲。

当占有不得,便会化为最恶毒的毁灭。

得不到,就毁掉。

这比单纯的恨要残忍得多。”

他绕过苏晴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到陆明轩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他能闻到陆明轩身上那股属于名门正派的、干净的皂角清香,也能看到他眼中尚未褪去的血丝和因愤怒而紧绷的下颚线。

“陆明轩,”顾长夜的眼神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首视着他的眼睛,“我问你,你爱苏晴吗?”

“废话!

我与晴儿青梅竹马,情定三生,天地可鉴!”

“那你昨晚在哪里?”

“我……”陆明轩语塞,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怒道,“我奉师尊之命,在南山主峰镇守灵脉,宗门上下数百双眼睛皆可作证!

你休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

“很好。”

顾长夜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完全无视了陆明轩的愤怒,自顾自地继续发问,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剥皮的小刀,精准地切割着对方的神经,“那你再告诉我,苏晴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还是说,你觉得是我,一个被你们回春谷上下提防的‘恶人’,有本事把她从闺房里神不知鬼不觉地绑过去?”

这个问题像一根更尖锐的刺,扎得陆明轩浑身一僵。

是啊,回春谷守卫虽不算森严,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出入的。

顾长夜作为一个声名狼藉的“恶人”,被安排在最偏远的客房,更是有明暗数道岗哨监视。

苏晴是一个待字闺中的谷主之女,她为什么会深夜出现在一个“恶人”的床上?

是自愿,还是被迫?

如果是被迫,以她的修为,为何连一声呼救都发不出来?

她身上那些防御法器,为何没有一个被触发?

如果是自愿……这个念头让陆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他不敢再想下去,那画面足以让他道心崩溃。

“我再问你,”顾长夜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压迫力,“苏晴的闺房‘听雪小筑’在后山,我住的‘临风院’在前山,一东一西,隔着大半个山谷。

一个深闺女子,深夜穿过大半个山谷,来到一个声名狼藉的男人的房间,然后死在了这里。”

顾长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陆大天骄,你用你那天一阁亲传弟子的脑子想一想,这故事合理吗?”

陆明轩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后的执法弟子们也面面相觑,脸上的愤怒渐渐被惊疑所取代。

这个故事漏洞百出,根本站不住脚。

“不合理。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顾长夜替他说了下去,“苏晴不是来找我的。

她是被人杀了之后,再搬运到我的房间,伪造成与我苟合后被虐杀的假象。”

他转身,重新指向苏晴的尸体。

“这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他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

“他要杀的是苏晴,要诛的,是你陆明轩的心!”

“他知道你爱苏晴,知道你视她为掌中珍宝,是你的道,是你的光。

所以他用最残忍、最羞辱的方式毁掉她,让你亲眼看到她‘不堪’的死状。

他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这份耻辱和痛苦的阴影里,让你每次闭上眼看到的都是她死在我床上的样子。

他要让你的道蒙尘,让你的光熄灭,让你修为再也无法寸进!”

顾长夜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陆明轩最深的恐惧。

“而我,”顾长夜指了指自己,“只是一个完美的替罪羊。

还有谁,比我这个天下第一‘恶人’,更适合来背这口‘奸杀’的黑锅呢?”

陆明轩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不是蠢人。

顾长夜的整套逻辑严丝合缝,无懈可击。

他所描绘的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其用心之恶毒,手段之阴狠,让他不寒而栗。

那个凶手不是冲着回春谷来的,是冲着他来的。

“是谁……”陆明轩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是谁干的?”

“这,就是我们这三天要做的事了。”

顾长夜淡淡地说。

他看着陆明轩,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而是多了一丝……同病相怜?

“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你的敌人吗?”

他问。

陆明轩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摇头,收起了剑,但眼神依旧复杂:“不,但你也不是我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

顾长夜转身,重新走向那些尸体,“我只需要一个……不会在我背后捅刀子的临时盟友。”

说完,他不再理会陆明轩,径首蹲在了回春谷大弟子张承的尸体前。

张承是回春谷谷主苏百草座下的大弟子,一个平日里看起来温厚老实、不喜言辞的男人。

在回春谷,他就像一杯温水,无色无味,没有人会在意他。

所有的光环都属于天资聪颖的谷主之女苏晴,以及她那个光芒万丈的未婚夫陆明轩。

可现在,这个最不起眼的人,却用他死后的微笑,吸引了顾长夜全部的注意力。

“你看他,”顾长夜头也不回地对陆明轩说,“他好像……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一样。”

陆明轩也下意识地跟了过来,皱眉道:“他有什么问题?”

“问题很大。”

顾长夜伸出两根手指,捏开了张承的嘴。

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从他口中飘散出来。

“‘牵机散’。”

陆明轩的脸色再次一变,他虽主修剑道,但出身天一阁,见闻广博,“名列天下奇毒榜第十七位,能瞬间麻痹神经,让人在毫无痛苦中死去。

中毒者死后肌肉会松弛,呈现出类似微笑的表情。

他是中毒死的?

可他心口明明也有伤!”

“没错。”

顾长夜指了指张承心口那木刺伤,“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他心口的伤是死后被人补上去的。”

“你怎么知道?”

“看血。”

顾长夜用指尖蘸了一点伤口边缘的血迹,在指腹上捻了捻,“人死后血液会迅速凝固。

这个伤口虽然看起来很深,但流出的血量很少,而且颜色暗沉,说明他被刺穿的时候心脏己经停止了跳动。

换句话说,有人先毒死了他,然后再用一根木刺***他的心脏,伪造成和其他人一样的死法。”

这个发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先毒杀,再补刀,这完全不合逻辑。

“所以,他对张承没把握,或者说,不想在杀人时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才选了最干净的法子——下毒。”

顾长夜站起身,不再看任何一具尸体,反而像个讲故事的人,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央缓缓踱步。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了三分。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一个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潜入回春谷。

他的第一站是张承的丹房,一杯毒茶,干净利落。”

“然后,他像个优雅的屠夫,用一种我们还不知道的手段,收割了谷里剩下的人,从看门的外门弟子到高高在上的苏谷主,无一幸免。”

“他把最残忍的节目留到了最后——苏晴的房间。”

“做完这一切,他还有闲心将苏晴的尸体搬到我的床上,为我,也为你,布下一个完美的‘奸杀’现场。”

“最后,他还不忘回到张承的尸体旁,给他的心脏补上一刀,让他看起来和其他死者没什么两样。”

顾长夜每说一句,陆明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他把整个流程说完,陆明轩的脸上己经毫无血色。

这个凶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设计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欣赏一场自己导演的戏剧,充满了恶意的仪式感。

“为什么?”

陆明轩的声音干涩,“他为什么要对张承这么特殊?”

“因为张承知道他的秘密。”

顾长夜给出了一个唯一的解释,“张承很可能就是凶手的同谋,或者说,是一颗被利用、也必须被灭口的棋子。”

顾长夜的目光重新回到张承那张带着诡异微笑的脸上。

“他在笑。

或许不是因为‘牵机散’,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死有价值。”

顾长夜再次蹲下,这一次,他开始仔细检查张承的双手。

张承的手是一双常年炼丹的手,指关节粗大,掌心有厚厚的老茧。

但他的指甲却修剪得非常干净,干净得有些不正常。

顾长夜眯起了眼睛,他凑得很近,几乎要贴到那只手上。

终于,他在张承左手小指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点点……淡黄色的粉末。

非常细微,如果不是他看得如此仔细,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把那点粉末刮了出来,放在鼻尖下轻轻一嗅。

一股熟悉的、特殊的“冷香”,钻入鼻腔。

这股味道……顾长夜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来了。

在昨晚那片混乱的、带着血色的噩梦记忆中,就曾有过这样一股冷香!

它像一条冰冷的蛇,缠绕着他,让他陷入沉睡。

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耳边似乎还响起了一个男人带着笑意的低语:“好好睡吧,师兄。”

“从今以后,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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