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去，前方山坳处飘着一面酒旗，上书"快活林"三个鎏金大字，酒旗下方悬着个青铜铃铛，随着山风叮咚作响。
"这铃铛有古怪。
"剑灵化作黑猫跃上叶默肩头，"用九黎巫族的招魂术炼制的。
""巫族的人？
"叶默想起昨夜遇到的九黎雪，"难道她在这里？
""别傻了，"黑猫舔了舔爪子，"九黎圣女出行必有十二巫卫相随。
这铃铛......"它突然瞳孔收缩，"是魔宗的摄魂铃！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
叶默纵身跃上树梢，只见赌坊门口倒着两个守卫，一个身着青衫的公子哥儿正撕扯着姑娘的衣衫。
"住手！
"叶默掷出腰间钱袋，铜钱如暴雨般砸向登徒子。
那公子哥儿踉跄后退，腰间玉佩却在月光下泛出血色纹路——正是魔宗冥族的图腾。
"哪来的野小子？
"公子哥儿擦去嘴角血迹，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
叶默本能地举剑格挡，断剑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龙吟，将透骨钉震成齑粉。
"天墟谪仙血脉！
"公子哥儿脸色剧变，转身欲逃却被叶默揪住后领。
断剑抵住咽喉的刹那，赌坊二楼突然传来拍掌声。
"好俊的剑法。
"红衣女子倚着栏杆轻笑，指尖转动的骰子泛着妖异的紫光，"这位小兄弟，要赌一局吗？
"叶默注意到她腰间挂着与九黎雪同款的银铃，只是纹路更为繁复。
赌坊内的桌椅陈设皆以青铜铸就，墙壁上绘着吞云吐雾的饕餮纹——正是魔宗的风格。
"赌什么？
"叶默不动声色地问。
"赌你的剑。
"女子打了个响指，两个壮汉抬出个鎏金赌桌，"你若赢了，这赌坊归你；若输了，就把那柄断剑留下。
""成交。
"叶默将断剑横放在赌桌上，余光瞥见女子袖口的暗纹正在缓缓蠕动，"不过我要赌骰子。
""有意思。
"女子玉手轻挥，三颗骰子在骰盅内飞速旋转。
叶默运转神识，却发现骰子内部封印着怨灵，每转动一次都在吸食赌客的精魄。
"三枚全六。
"叶默突然按住骰盅，"姑娘不如猜猜，我能不能捏碎这骰盅？
"女子笑容僵在脸上。
叶默指尖溢出的灵力在青铜表面凝成霜花，赌桌下的机关突然弹出数支淬毒弩箭。
剑灵化作黑雾缠绕弩箭，将它们全部定在半空。
"魔宗的赌坊果然玩不起。
"叶默冷笑着逼近，断剑抵住女子咽喉时，突然听见楼上传来熟悉的笛声。
九黎雪倚着栏杆，骨笛正对着赌坊中央。
"笛音摄魂？
"叶默皱眉，却发现周围赌客突然双目赤红，如傀儡般扑来。
九黎雪指尖翻飞，笛声陡然尖锐，整个赌坊开始剧烈震颤。
"快逃！
"叶默拽起红衣女子跃出窗外，却见赌坊地基浮现出巨大的六芒星阵。
魔宗弟子从西面八方涌来，为首者竟是昨夜逃脱的黑衣人。
"天墟谪仙，拿命来！
"黑衣人祭起黑色幡旗，幡面浮现出百鬼夜行图。
叶默感觉神识一阵刺痛，断剑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数十道血色剑影。
"九黎骨笛！
"九黎雪突然出现在叶默身后，笛声化作实质的音刃劈开幡旗。
叶默趁机召回断剑，却发现剑身上浮现出魔宗符文——正是当年魔尊的佩剑"噬天"。
"小心！
"九黎雪将叶默扑倒在地，一支穿云箭擦着他耳畔飞过。
两人在废墟中翻滚，叶默的手不慎按在她腰间银铃上，一股冰凉的灵力顺着经脉涌入丹田。
"登徒子！
"九黎雪脸颊绯红，翻身骑在叶默身上就要拔剑。
叶默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吵什么？
"剑灵突然现形，"魔宗大阵要启动了！
"三人抬头望去，六芒星阵中央升起一座青铜祭坛，祭坛上供奉着半块破碎的天墟封印石。
黑衣人将红衣女子推入阵眼，阵纹瞬间亮起血光。
"他们要用活人祭祀！
"九黎雪取出骨笛，却发现灵力被阵法压制。
叶默握紧断剑，突然感受到封印石传来的召唤——与三百年前如出一辙。
"叶默！
"九黎雪抓住他的手腕，"不要冲动！
"叶默甩开她的手，纵身跃入阵眼。
断剑与封印石共鸣，血色剑气冲天而起，将整个阵法搅得支离破碎。
黑衣人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黑雾消散在月光中。
当叶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九黎雪腿上。
她正在用匕首切割他的衣袖，露出肩头的伤口——那里赫然印着魔尊的烙印。
"魔宗的魔种？
"九黎雪皱眉，"看来三百年前的封印并不彻底。
"叶默低头看着肩头的印记，突然想起前世在天墟封印前，魔尊将魔种打入他体内的场景。
断剑突然发出嗡鸣，剑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别信她，巫族和魔宗早有勾结......""叶公子醒了？
"九黎雪突然用帕子捂住叶默的嘴，"嘘——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
叶默屏住呼吸，闻到了熟悉的玉兰花香气。
月光下，一个白衣女子手持长剑走来，她的面容与叶默梦境中刺杀他的人分毫不差。
（第二章完，约2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