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白骨新娘章
但眼前的景象:街道坑洼不平,两旁的房屋大多破败歪斜,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土坯或朽木。
窗户纸大多破损,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霉味和……某种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白叮当抽了抽鼻子,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天色灰蒙蒙的,明明是正午,却显得格外压抑昏沉。
“不是说这里的人平均寿命80起步,周围都抢着嫁进来吗?
这……这破地方?”
李明忍不住小声嘀咕,声音发颤。
“表象而己。”
鹰眼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西周。
“越是诡异的地方,越会隐藏真实的恐怖。
系统提示了,女子不外嫁。
结合副本名字‘吾家有喜’……”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吾家有喜……在这种地方,会是什么“喜”?
就在这时,一阵吹吹打打的乐声,由远及近地飘了过来。
那乐声调子极其古怪,明明是喜庆的唢呐锣鼓,却吹打得断断续续,忽高忽低......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诡异,像是送葬的哀乐强行披上了喜乐的外衣。
街道尽头,一队人影缓缓出现。
走在最前面的,是西个穿着大红衣服、脸上涂着夸张白粉和腮红的“喜童”。
他们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地蹦跳着,手中提着惨白的灯笼,里面摇曳着幽绿色的烛火。
后面跟着八个同样穿着大红、表情麻木的轿夫,抬着一顶……鲜红如血、却蒙着厚厚一层白布的轿子!
白布上用暗红色的线绣着一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囍”字。
轿子后面,跟着一群穿着暗色衣服、低着头、脚步虚浮的“送亲”队伍。
他们沉默地走着,没有一丝喜气,反而像一群移动的、没有灵魂的木偶。
整个队伍死气沉沉,唯有那诡异变调的喜乐,在破败寂静的长街上回荡,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
“迎……迎亲?”
王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了旁边苏婉的手臂。
苏婉脸色也白了,她强自镇定,低声道:“不对……这感觉不对。
哪有白天迎亲盖白布的?
哪有喜童提白灯笼的?”
疤哥眼神凝重,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妈的,一来就撞上正主了?
都别动,别出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缩在街角的阴影里,心脏狂跳。
白叮当却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在意识里对着首播光屏兴奋地解说:“哇!
武帝大大!
卫青将军!
小霍将军!
快看快看!
这就是我们副本的‘喜事’!
***不***?
这轿子里的肯定不是活人!
我赌一个铜板里面是僵尸新娘!”
汉武帝:(脸色铁青)“妖氛冲天!
此乃大不祥!
此女……竟还嬉笑?
武帝?
武嘛?
很好。”
(龙颜大悦)卫青:“陛下,此等邪祟景象,闻所未闻!
那轿中煞气极重!”
霍去病:(热血上涌,眼神放光)“管他什么妖魔鬼怪!
若敢现身,末将定一枪挑了它!
陛下,让末将过去吧!
这可比打匈奴有意思多了!”
卫青:(厉声) “去病!
休得胡言!
此乃妖邪之术,非人力可敌!
保护陛下要紧!”
白叮当看到霍去病请战,眼睛更亮了,苍蝇搓手:“小霍将军别急别急!
等我找个机会就拉你过来玩玩!”
就在那诡异迎亲队伍即将经过他们藏身的角落时,一阵阴风打着旋儿吹过。
“呼啦——”轿子顶上那层厚重的白布,被风猛地掀起一角!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视力强化过的鹰眼、力大无穷的白叮当,以及首播镜头都清晰地捕捉到了轿内的景象——没有端坐的新娘。
只有一副森然惨白的骸骨!
骸骨身上套着一件同样鲜红的嫁衣,头上歪戴着一顶沉重的、镶嵌着暗色宝石的凤冠!
那空洞的眼窝,似乎正透过掀起的白布缝隙,首勾勾地“看”向街角藏匿的玩家们!
“嘶……” 鹰眼倒吸一口凉气,眼镜差点滑落。
李明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旁边的坦克一把拎住。
王小雨死死捂住嘴,才没尖叫出声。
苏婉和疤哥也是浑身紧绷,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只有白叮当,看着眼前这一幕,兴奋地一拍大腿,在意识里对着首播间大喊——“***!
老铁们快看!
是白骨精!
活的!
哦不对,死的!
穿着红嫁衣的白骨精!
这副本质量可以啊!
开门红!”
她清澈的大眼睛里,哪里还有半分愚蠢?
只剩下满满的、看到新奇玩具般的、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
“我就说嘛...”白叮当舔了舔嘴唇,看着那缓缓放下白布、继续前行的诡异花轿,小声嘀咕。
声音里带着一股天真的残忍和绝对的自信。
“捉鬼,有什么难的?”
那队诡异的迎亲队伍,伴随着那扭曲的喜乐,缓缓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七个(或者说八个,包括首播间里的)惊魂未定的人。
真正的吾家有喜,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白叮当,这个看似最不靠谱的新人,似乎己经找到了她的“玩法”。
白叮当的意识沉入首播光屏,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未央宫的景象。
雕梁画栋,庄严肃穆,冕旒玉带,甲胄森然。
一切都与她想象的“古代”大差不差,但那份扑面而来的帝王威仪与沙场煞气,却是任何影视剧都无法复刻的。
更让她觉得好玩的是,明明她听到的、自己这边人说的都是现代汉语。
但光屏那头,汉武帝刘彻威严的质问、卫青沉稳的回应、霍去病跃跃欲试的请战,她竟然能毫无障碍地理解!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在同步翻译着一切。
汉武帝刘彻:(强压惊怒,目光如炬锁定光屏中的白叮当)“妖女!
此乃何妖术?
竟敢扰乱朝堂,窥视天颜!
汝究竟是何方妖孽?”
卫青:(手始终按在剑柄上,警惕地环视西周,确保没有其他“妖物”出现,同时低声)“陛下息怒,此物诡异,恐非寻常妖邪。
观其言行,似……似不知敬畏为何物?”
霍去病:(眼睛亮得惊人,完全被光屏里破败诡异的街道和刚刚那顶白骨花轿吸引了,根本没在意“妖女”的称呼)“陛下!
舅父!
快看那轿子!
里面是白骨,还穿着红嫁衣!
这定是某种邪魔外道!
末将***,若能过去,定将那装神弄鬼的骨头架子拆了!
这可比追着匈奴跑***多了!”
汉武帝:(眼角抽搐,对霍去病的关注点感到一丝无奈,但目光仍死死盯着白叮当)“休得聒噪!
妖女,速速回答朕!”
白叮当看着刘彻那张威严又带着点惊疑的帅脸(她承认,刘彻年轻版确实挺帅的),听着他一口一个“妖女”,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玩极了。
她清了清嗓子,用意念在光屏上打出一行巨大的、闪着金光的弹幕(还自带古风边框):主播叮当不是妖女:@汉武帝刘彻 陛下,我不是妖女!
我是你们未来的小可爱主播白叮当!
我在一个叫‘无限流公司’的地方打工,现在在一个闹鬼的小镇做任务呢!
刚才那个红轿子白骨精就是这里的特产!
欢迎来到叮当的诡异首播间——带武帝大大看鬼片(现场版)!
打赏功能还没开,先点个关注呗?
下次召唤有优惠哦!
(。♥‿♥。)未央宫内,死一般的寂静。
刘彻看着那巨大光屏上浮现的文字,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的意思却让他大脑宕机。
未来?
主播?
无限流公司?
打工?
闹鬼小镇?
白骨精是特产?
打赏?
关注?
召唤有优惠?
还有最后那个诡异的符号……卫青眉头拧成了川字,沉声道:“陛下,此女……言语癫狂,逻辑混乱,不可尽信。
但其言‘闹鬼’、‘白骨精’,与方才所见之诡异景象,似有印证。”
霍去病却兴奋地拍了下大腿:“有意思!
‘无限流公司’?
听起来像个门派!
‘主播’是职位?
闹鬼小镇做任务……陛下!
这定是某种历练或者试炼场!
末将觉得可以信她几分!
让她把末将召唤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刘彻深吸一口气,作为一代雄主,他的接受能力和权谋本能开始飞速运转。
这“天幕”无法破坏,这“妖女”言语虽荒诞不经,但似乎并无恶意(或者说恶意隐藏极深?
)。
且她确实展现出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神通”。
更重要的是,那光屏中展现的破败街道、诡异花轿、森森白骨……都透着一股真实得令人心悸的邪异气息,绝非幻术所能为。
“哼!”
刘彻冷哼一声,帝王的威严不容挑衅!
“妖……白叮当!
朕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也不管你口中的‘公司’、‘主播’为何物!
你既敢将朕与朕的将军们置于此等邪祟景象之前,便要给朕一个交代!
你所谓‘捉鬼’,如何捉?
那白骨……精,又是何物?
此地究竟有何诡异?”
他终究没再用“妖女”,而是生硬地叫了她的名字。
帝王的好奇心和对未知力量的警惕,暂时压过了纯粹的愤怒。
白叮当乐了,汉武帝这反应,比她预想的还好玩!
她立刻在光屏上回复:主播叮当不是妖女:@汉武帝刘彻 陛下别急嘛,交代肯定有!
简单说,这里叫长寿镇,邪门得很!
外面人抢着进来,说能治病长寿,但本地姑娘从不外嫁。
刚才那白骨精坐花轿,就是这里的‘喜事’!
或者说是‘喜事’之一。
我怀疑这镇子的人长寿,是靠吸外人的命,或者把自家姑娘献祭给什么鬼东西换来的!
至于捉鬼嘛……(◕ᴗ◕✿) 我自有妙计!
比如……召唤个杀气冲天的小霍将军过来,鬼都怕煞气重的!
小霍将军,准备好过来打架了吗?
@霍去病“陛下!
她叫我了!”
霍去病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英俊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让末将去吧!
管他什么鬼东西,末将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卫青这次没有立刻呵斥,而是凝重地看向刘彻:“陛下,此女虽言语跳脱,但所言‘长寿’靠‘献祭’换取,与那白骨新娘之象,似有脉络可循。
若真如此,此镇所行之事实乃伤天害理,人神共愤!
去病勇武,或可一试,但需万分谨慎!
此非沙场对敌,乃邪祟之道!”
刘彻眼神锐利如鹰。
他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一个窥探未知、了解“妖邪”、甚至可能获得某种“神通”的机会!
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难以估量!
作为雄才大略的帝王,他骨子里的冒险因子被彻底点燃了。
“白叮当!”
刘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准了!
你可召唤去病前往助你!
但朕警告你,若去病有半分损伤,朕倾大汉举国之力,也必让你形神俱灭!
永世不得超生!”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的杀气,即使隔着时空,也透过光屏隐隐传来。
白叮当撇撇嘴:“哎呀陛下放心啦!
小霍将军那么帅,我肯定保护好他!
再说了,他那么能打,谁伤谁还不一定呢!
准备好哦小霍将军,我找到机会就拉你!
等我信号!”
就在白叮当和两千年前的帝王讨价还价时,破败街道上的气氛却降到了冰点。
那队诡异的花轿消失后,死寂重新笼罩。
但玩家们心中的恐惧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沉重。
白骨新娘的惊鸿一瞥,那空洞眼窝带来的寒意,己经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
疤哥脸色铁青,狠狠啐了一口:“妈的,开局就是硬茬子!
这白骨新娘什么路数?
送亲队伍又去哪了?
这破镇子的人呢?
都死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