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雾山基地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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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6月12日 川省·青雾山周志远站在刚封顶的主楼前,手里那张宣纸图纸被风掀得哗哗响,朱砂画的八卦阵图洇了边,倒像染了血。

他抬头望峰顶,云雾里钻出来的青石台阶盘上山,像条冻僵的蛇,尽头就是这座号称“赵氏疗养别墅”的宅院——墙缝里还嵌着新泥,看着却老得透着寒气。

“周先生,赵总在里头候着。”

穿黑布衫的管家立在朱漆大门旁,袖口磨得发亮,绣的墨色莲花蔫蔫的,跟他在沪市见的一样,是赵启元身边人的记号。

进了院,才觉出比图纸上邪性。

影壁墙是整块青石凿的,“松鹤延年”的浮雕看着和气,细看却脊背发紧——仙鹤翅膀的弧度掐着天干地支的数,一道纹对应一个时辰,错半分都不成。

周志远摸了摸墙角的排水槽,槽底的篆字硌得指尖发麻:“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正是八卦八门的方位,藏得比耗子打洞还深。

“周先生眼尖。”

赵启元从正厅走出来,手里那串沉香佛珠转得沙沙响,“这宅子给家父养老用,老人家信这些,说能挡煞。”

他瞟了眼那些暗藏的纹路,语气轻得像雾。

周志远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三个月前在沪市咖啡馆,赵启元递的设计要求就一句话:“中式,带地下室防潮。”

没说要在排水槽里刻奇门遁甲。

更怪的是施工队——全是外乡人,闷得像石头,从不跟山民搭话,夜里还扛着枪守工地,倒像防贼,又像防里头的东西跑出来。

“地下室防潮层按您说的做了三层。”

周志远翻开图纸,红笔标的区域被山风吹得卷了边,“但那‘恒温储藏室’,用了德国隔热板,温度能钉在十八度,就是……就是超了预算,是吧?”

赵启元推开雕花木门,门轴“吱呀”响得瘆人,“不妨事,家父的藏品金贵,多花点钱值当。”

正厅里摆着套酸枝木家具,墙上《青城山图》看着像古画,周志远的眼却钉在地砖上——青黑方砖拼出个巨大的太极,阴阳鱼的眼是汉白玉嵌的,正对着影壁墙的位置,分毫不差。

“周先生是苏州人?”

赵启元突然问。

“嗯,祖上三代木匠。”

周志远摸了摸地砖缝,严丝合缝得像天生长在一起,“家传的手艺,榫卯结构瞒不过我。”

赵启元笑了,抬手让管家上茶:“您该知道,真正的中式建筑,好看是幌子,要紧的是‘藏’。”

他用茶杯指了指头顶的梁架,“比如那根主梁,看着是楠木,里头其实是空的,能藏东西。”

周志远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他画的图纸里,主梁明明是实心楠木。

这时后院“哐当”一声,接着是重物砸地的闷响。

周志远刚要回头,管家的手就横在了他眼前。

“周先生,后院修假山,吵着您了。”

管家的声儿平得像石板,眼里没一点活气。

赵启元放下茶杯,茶盖磕杯沿的“叮”声在厅里荡开,格外清。

“地下室钥匙您收好。”

他递过来串黄铜钥匙,钥匙串在他掌心转了半圈,八卦坠子磕在他手背上,“家父下月来看,还得劳烦周先生再调调‘储藏室’的温度。”

周志远接过钥匙,那八卦坠子冰得像块铁,顺着指尖往骨头里钻。

他突然想起施工时,有个西川小工偷偷跟他说,夜里听见地下室“滋滋”响,像无数细虫爬,结果第二天那小工就“摔断了腿”,被抬下山时,裤管里淌着黑血。

“赵总,这宅子的机关……”周志远咽了口唾沫,“除了我画的,是不是还有别的?”

赵启元的眼在他脸上停了两秒,突然笑了:“周先生是行家。

实话说,家父请了风水先生,在后院加了个‘镇宅阵’,说能保平安。”

他站起身,“我带您瞧瞧?”

后院的门是道暗门,藏在假山后面,推开时一股消毒水味混着土腥气扑过来,呛得人首皱眉。

所谓“镇宅阵”是个圆形石台,刻着更复杂的八卦图,八个角摆着青铜鼎,鼎里插着黑香,烧出的烟拧着圈往下钻,全灌进石台中心的圆孔里。

“这孔通地下室。”

赵启元指着圆孔,黑黢黢的深不见底,“风水先生说,地气从这儿走,能聚财。”

周志远探头往下瞅,隐约听见气流“呼呼”响,还夹着点细碎的……虫鸣?

他刚要张嘴,就被赵启元拉到一边。

“周先生,犬子下月生日,想托您做个小玩意儿。”

赵启元掏出张照片,上头七八岁的男孩笑得腼腆,“就按这宅子的样,做个木头模型,给孩子当玩具。”

周志远捏着照片,心里还在琢磨那圆孔。

他没瞧见,赵启元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慢慢淡了,像被雾冻住。

下山时雾更浓了,五步外就看不清人。

周志远回头望了眼宅院,飞翘的檐角在雾里翘着,像巨兽张开的獠牙,整座宅子蹲在山坳里,静静盯着他的背影,喘着粗气。

走到半山腰,他摸了摸钥匙串,发现那八卦坠子不知何时开了,里头嵌着张小纸条,铅笔字歪歪扭扭:“地下室第三道门,乾卦方位开锁。”

墨迹还没干透,像是慌里慌张写的。

周志远的心猛地跳了下——他压根没碰过这坠子。

这时山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他往灌木丛里一缩,看见赵启元的黑轿车往山上爬,副驾上管家手里的黑箱子晃了下,锁头是八卦形状的,跟钥匙坠子严丝合缝。

回了苏州工作室,周志远把自己关了三天,对着青雾山的图纸翻来覆去看。

终于瞧出不对劲:按他的设计,地下室该是两百平,可运进去的钢筋水泥,够盖个五百平的——多出来的三百平,藏哪儿了?

第七天夜里,敲门声把他惊醒。

开门是个穿洗白工装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个包裹:“周先生,青雾山工地上的,说您落那儿的。”

包裹里是他的卷尺,还有半张撕烂的施工日志,红漆写着“养殖区温度异常”,旁边画着个歪虫子,背上三道杠,像极了……他猛地想起三年前在沪市,听人说过非洲有种带青纹的蜱虫。

周志远捏着那半张纸,指节抖得厉害。

赵启元说的“恒温储藏室”,地下室的虫鸣,沉默的工人,荷枪的守卫……像拼板一样凑了起来,拼出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形状。

窗外的月光突然暗了,像被什么东西遮了。

周志远贴窗一看,楼下站着个穿黑布衫的,袖口墨色莲花在夜里发乌,正仰头往他窗口瞅,俩眼亮得像狼。

他“咔哒”锁死窗户,转身翻出那张照片。

男孩笑得天真,可那眼仁深得像青雾山的潭,藏着什么东西,雾都散不了。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尖得像指甲刮玻璃。

周志远盯着听筒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接了。

“周先生,家父说下月想请您全家去青雾山住几日,就当谢您设计这宅子——您家嫂子和姑娘,该喜欢那儿的景致吧?”

赵启元的声儿带着笑,却裹着冰碴子,顺着电话线往骨缝里钻。

周志远攥着听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瞅了眼墙上的日历,6月12日,离下月,还有二十天。

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笑,像怕惊着什么。

周志远仿佛能看见赵启元坐在那宅院里,佛珠转得沙沙响,身后石台上的青铜鼎里,黑烟正顺着圆孔往下钻,钻进黑暗的地下室深处。

那里到底藏着什么?

周志远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己经被拖进了漩涡,而青雾山那座雅致的疗养别墅,就是漩涡的底,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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