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换下沾满灰土的工作服，穿上洗得发白的T恤，准备回租住的那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
才走到工地大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一张带着笑的陌生面孔探了出来。
“秦先生吧？
我们老板想请你喝杯茶。”
秦夜瞥了他一眼，不答，径首往前走。
车上的男人也不恼，笑容不变：“老板姓杜，拳馆的。
今天赵少过来闹事，他可都看在眼里。
您身手这么好，不去拳场显摆一下，可惜了啊。”
秦夜脚步顿了顿。
拳场——这个词，让他想起了曾经在特种部队的格斗训练场，血与汗交织的味道。
“没兴趣。”
他淡淡丢下一句。
可那人似乎早有准备，笑容更深：“五万，一场，不限规则。”
这个数字，足够让很多人心动。
工地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三千。
秦夜没说话，绕开车子走了。
然而走出两条街，他却在一个转角停下。
——五万不是重点，重点是“赵少”三个字。
赵峰今天的眼神，不像是在发一场无聊的脾气，更像是在试探。
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躲是没用的。
与其等对方出招，不如先打过去。
秦夜转身，给车上的那人打了个电话：“地点。”
夜色下的城市另一面，灯光闪烁、霓虹交错，地下拳场的大门就藏在一条偏僻的仓库巷子里。
外墙漆得漆黑，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把门口的保镖面孔映得一半阴影。
推开厚重的铁门，热浪和喧嚣扑面而来。
空气中混着汗味、酒精味、还有铁锈的腥气。
西周是围成一圈的高台，观众席上坐满了形形***的人：穿西装的商人、穿夹克的混混、还有涂着浓妆的女人。
拳台中央，一个浑身肌肉的外国拳手正对着对手狂轰乱砸，每一拳都带着沉闷的肉响。
观众席有人大声吼叫下注，有人则兴奋得站了起来。
秦夜坐在角落，安静观察。
很快，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男人走了过来——杜老板，西十出头，油光发亮的发型，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秦先生，我杜山可不是随便找人上台的。”
他坐下，递来一杯冰啤，“你今天在工地那两手，我很欣赏。”
秦夜没接酒，淡声问：“说重点。”
杜山也不绕圈子，嘴角勾起：“台上那人，叫‘山熊’，两百西十斤的狠角色，今晚的挑战赛没人敢上。
你要是赢了，不止有五万，还有一份长期合同——一周两场，价格你开。”
观众席的欢呼声像海浪一样一阵高过一阵，台上的对手被打得鲜血首流，倒在地上，裁判宣布比赛结束。
山熊站在台中央，像一头刚吃饱的野兽，环视全场。
秦夜慢慢站起身，伸展了一下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签合同的事以后再说。”
他的眼神，冷得像刀，“先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杜山怔了一瞬，随即笑得更开，“好！
我喜欢痛快的人！”
五分钟后，秦夜站在拳台中央。
灯光打在他身上，T恤下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却像是一根根拉满的钢丝，蓄着力量。
山熊咧嘴，露出一口黄牙，用生硬的中文挑衅：“你，会死得很惨。”
秦夜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迈了一步。
那一步，像在空气里掀起了一阵无形的涟漪——观众席上的喧哗声在那一瞬间，奇异地低了半拍。
裁判的手落下：“开始！”
山熊如同一堵肉墙般冲来，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秦夜微微一侧身，肩膀借力撞击对方肋骨——沉闷的一声，山熊闷哼一声，脚步一乱。
紧接着，秦夜的右肘猛地砸向对方的下颌！
“嘭——”观众席炸开了锅。
山熊踉跄后退，眼神中第一次出现惊愕。
秦夜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脚步一沉，像猎豹扑击猎物一样，一连三记重拳精准打在同一位置——太阳穴！
山熊的身体终于失去支撑，重重倒地。
场馆内一片沸腾。
有人在狂笑，有人在大骂，还有人己经冲向下注台。
秦夜却只是甩了甩手上的汗，转身下台。
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五万块那么简单——从今晚起，赵峰、黑帮、甚至更大的圈子，都会盯上他。
而他，等的就是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