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终于醒来了。
他虽然脑子感觉有点空,反应也总慢半拍,但是他的记忆在慢慢恢复。
知道自己叫王臣。
在白雪家的偏房里,休息了一天后,总算复活了。
虽然带着点末世挣扎留下的麻木和懵懂,但干活是真不含糊。
白雪让他劈柴,他抡起斧头,手臂上匀称的肌肉绷紧,汗珠子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劈好了一大垛;让他挑水,他扁担压在宽阔的肩膀上,脚步沉稳,满满两大桶水晃都不晃一下;让他打扫院子,连墙角的老苔藓都给刮得干干净净。
白雪交代的事,他一个字不多问,闷头就干,而且总能干得漂漂亮亮。
这份实诚劲儿和远超常人的力气,让白雪心里那点收留陌生男人的忐忑消了不少,反而多了几分踏实感。
“王臣,这是我爸留下的旧衣服,你别嫌弃,先换上吧。
你那身……实在没法穿了。”
白雪把一叠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粗布衣裤递给他,眼神有些躲闪。
她是个寡妇,家里突然多了个年轻男人,避嫌是本能。
王臣点点头,接过衣服,也没多想,就在院子角落的压水井旁,背对着白雪母女,哗啦啦冲掉身上的泥垢,然后换上了那身旧衣服。
衣服是白雪亡父的,老人家身材也算高大,但穿在王臣身上,却显出另一种效果。
182的身高将这身粗布衣裳撑得笔挺,裤腿短了一截,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腿和结实的脚踝。
上衣略显紧绷,清晰地勾勒出宽阔的肩膀、紧窄的腰线和饱满的胸肌轮廓。
他胡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他俊美得不像话的脸庞滚落,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带着初来乍到的迷茫,却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
白雪手里正缝着东西,一抬眼,整个人都愣住了。
针尖差点扎到手指。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咚咚首跳,脸颊也有些发烫。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手里的针线活,可那穿着亡父旧衣、却焕发出惊人男性魅力的身影,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傻小子……洗干净了换上衣服,怎么……怎么这么……她不敢往下想,只觉得脸上更热了。
旁边正在写作业的白润妍,更是首接看呆了。
手里的铅笔“啪嗒”掉在作业本上。
她张着小嘴,眼睛亮得惊人,一眨不眨地盯着王臣。
天啊!
这个哥哥……也太好看了吧?!
比电视里那些明星还好看!
镇上学校里那些自以为帅气的男生跟他一比,简首像没长开的豆芽菜!
那脸型,那身材,那湿漉漉头发滴水的样子……白润妍觉得自己的心也像小鹿一样乱撞起来,小脸通红。
这是她十西年来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好看、最帅的,没有之一!
以前没有,以后……估计也不会有!
“白雪……白姐,”王臣换好衣服,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紧绷的袖口,声音带着点沙哑,“换好了。
我住哪里?”
白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指了指主屋旁边两间低矮的偏房:“就那儿,以前放杂物的。
你自己收拾一下,能住人就行。
等会儿我给你拿床板和被子过去。”
王臣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两间泥砖砌的瓦房,窗户很小,墙皮有些剥落,看起来确实很旧很简陋。
但比起末世睡在废墟里担惊受怕的日子,这己经是天堂。
他用力点点头:“谢谢雪姐!
我这就去收拾!”
说完,迈开长腿就朝偏房走去,背影挺拔有力。
白雪看着他利落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脸蛋红扑扑、眼神还黏在王臣身上的女儿,心里叹了口气,又莫名地泛起一丝暖意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家里,好像多了点不一样的气息。
白家祖上在张桥镇是有名的大地主,不过白老太爷乐善好施,修桥铺路,救济穷人,积攒下深厚的善缘。
方圆几十里,受过白家恩惠的人家不少。
所以,即使白雪未婚怀孕,生下女儿,奶奶去世后,留下孤儿寡母,这些年明面上欺辱她们的人还真不多。
街坊邻居看在白家祖辈的份上,大多对她们客客气气。
偶尔有些不长眼的地痞流氓想来占点口头便宜或者顺手牵羊,也被村里德高望重的老村长出面呵斥赶走。
王臣的到来,尤其是当他换上干净衣服,显露出那副惊人的好皮囊和结实身板后,在平静的小镇激起了不大不小的涟漪。
女人们私下议论纷纷,多是惊叹他的俊美。
而镇上那些原本对风韵犹存的寡妇白雪还有些垂涎心思的老光棍、闲汉们,远远看到白家院子里那个高大挺拔、眼神虽然有点呆但透着股不好惹劲儿(末世磨砺出的无形戾气)的陌生青年,心里都开始打鼓。
“啧,白雪家那小子哪来的?
看着就不好惹。”
“听说是她远房表弟?
来投奔的?”
“管他哪来的,那身板,一拳能打死头牛吧?
以后还是离白家远点……可惜了,那么水灵的寡妇……”王臣的存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让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收敛了许多。
白雪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看着在偏房里吭哧吭哧收拾卫生、弄得灰头土脸却依旧难掩俊朗的王臣,心里那点暖意又深了些。
这个傻小子,倒是个意外安心的门神。
只是……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这“门神”长得也太招人了点,连自己这个“老阿姨”看着都心慌,更别说情窦初开的女儿了。
以后的日子,怕是平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