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所谓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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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无数次在心底描摹,描摹那扇通往异界之门的模样。

也许门后是星辉铺就的未知航路,是巨龙盘踞的古老山脉,或是魔法粒子在空气中低语的奇异森林。

我深知,那里不会有凭空而来的神力加持,没有所谓“金手指”的侥幸垂怜。

甚至,我清晰地预见,荆棘必将缠足,风霜定会蚀骨,未知的磨难会如影随形,如沙砾般磨砺我的血肉与灵魂。

然而,即便如此,我的嘴角依旧会扬起。

那笑意并非无知无畏的傻乐,而是在灼热沙地跋涉后,饮下苦涩泉水时仍能品出的一丝清冽甘甜;是在深渊边缘挣扎求生时,仰望裂隙中偶然漏下的一束天光所生的由衷释然。

这笑容,是历经冲刷后愈加坚硬的磐石,是风暴过后依旧挺立的孤松。

因为啊,仅仅是能够挣脱——挣脱那早己被设定好轨道、按部就班如同精密齿轮般运转的世界——这个事实本身,就己足够惊心动魄。

当我终于挣脱那无形的、锈迹斑斑的枷锁,一脚踏出那令人窒息的、画地为牢的“常理”之外,呼吸到第一口异世凛冽而陌生的空气时,我便己笃信:**这,便是世界予我最大的、独一无二的偏爱。

**它没有赐予我捷径的权柄,却慷慨地赠予了我“可能性”本身——那挣脱既定命运、在无垠未知中亲手镌刻自我轨迹的无上自由。

这偏爱,并非铺满鲜花的坦途,而是允许我以血肉之躯,去真实触碰、去热烈燃烧、去亲身丈量这广袤而诡谲的天地。

纵使前路坎坷,遍体鳞伤,这“被允许逃离”的恩典本身,便己值得我用尽此生所有的勇气与笑容去回应。

但现在,我却只看见了这世界的廖廖几笔,只为了这廖廖几笔,却付出了一条对世界尚有好感的鲜活的生命,这真的值得吗?

韩飞在心中想着韩飞的视野正在崩塌。

视网膜上最后残存的景象是那些发光的蕨类,它们扭曲成流动的彩斑,像打翻的油彩浸透水渍般洇开、褪色。

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泵出更多温热的液体,渗进身下那些贪婪的虹彩苔藓,发出细微的吮吸声。

他感觉不到腿了,寒冷正从脊椎向西肢蔓延,像墨汁滴入清水。

“就…这些吗?”

意识深处有个声音在嘶鸣。

他拼尽力气转动眼珠,模糊的焦距掠过那些螺旋的枝干、悬浮的几何孢子和流转着冷光的叶片——一个精妙、怪异、美得令人窒息,却也冰冷到骨髓里的世界。

这惊鸿一瞥的奇景,就是他全部旅程的终点了?

为了这浮光掠影的“几笔”,他赔上了所有:那些笨拙却温暖的午后阳光,卧室中旧书页的霉味,清晨路边摊一碗热豆浆升腾的雾气,甚至是在看动漫时,胸腔里那点酸涩的悸动……这些构成“活着”的、微小而确凿的尘埃,此刻正随着生命的流逝,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值得吗?

这个念头像烧红的铁钎捅进他逐渐***思维。

他从未伤害过谁,只是笨拙地、小心翼翼地活着,像蜗牛缩在脆弱的壳里。

他对世界怀抱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好感”,相信下一个街角或许会有未曾见过的花,相信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能抚平焦躁。

这份微弱的好感,此刻成了最尖锐的讽刺。

喉咙里涌上铁锈味的泡沫,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拉扯着破碎的胸腔。

那些美丽的、冰冷的植物在视野里旋转,渐渐沉入一片粘稠的黑暗。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里,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一片荒芜的困惑,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连回响都迅速被吞没。

原来世界的答案,是寂静。

而他用尽最后一口温热的气息,只换来这寂静画卷上,一滴迅速干涸、无人看见的血渍。

值得吗?

这疑问最终溶解在意识消散前那阵风里,带着异星植物腐烂般的甜香。

韩飞的嘴角扯出一丝惨淡的弧度。

血沫从唇边溢出,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成细小的溪流。

他忽然想笑——不是解脱,不是顿悟,而是对自己彻头彻尾的、荒诞的嘲讽。

"果然......我连愤怒都学不会啊......"疼痛己经变得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那些本该在绝境中爆发的嘶吼、诅咒、不甘,此刻却像被雨水打湿的纸灰,无声无息地消散在意识深处。

他以为自己会像故事里的主角那样,在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可现实却是——他的思维正以最窝囊的方式变得迟钝、温顺,甚至......平和。

真是可笑。

那些曾在胸腔里翻涌的恨意,那些对不公命运的控诉,此刻都化作了一滩死水。

他像个被扎破的气球,连最后一点愤怒都漏得干干净净。

明明是最该咬牙切齿的时刻,他却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清醒,仿佛灵魂己经抽离,冷眼旁观这具残破的躯壳慢慢停止运转。

"我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连死亡都无法让他变得锋利。

远处,那些发光的孢子依旧缓缓升腾,在空气中勾勒出完美的几何图形。

韩飞的瞳孔开始扩散,最后的视野里,那些光芒渐渐模糊成一片虚无的白。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摔倒在雪地里,也是这般安静地躺着,看雪花一片片落在脸上,融化。

多么讽刺——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竟找回了久违的平静。

(血渗进泥土,树影在低笑)*"疼吗?

"那颗子弹本该打穿你的心脏,可它偏偏选中了你的腿部——嘲讽你就像我一样。

"你还在想公平?

"看看这具陌生的身体吧,连伤口都在嘲笑你:这世界从不需要理由,就像此刻……我根本不必说服你。

"听啊——"腐叶在分解,云在溃散,你腿骨里的铅弹正慢慢长出我的花纹。

"何必抗拒?

"你早就不属于任何地方了,不如成为——让所有世界都恐惧的意外。

”树根缠上韩飞的脚踝,像母亲的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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