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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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的日本鹿岛海边,傍晚的空气还裹着一层暖烘烘的咸腥。

风不大,带着点黏劲儿。

丘白调整了一下架在三脚架上的GoPro镜头,把远处海平线上那轮正在下沉、烧得通红的落日框了进去。

它正一寸寸沉入靛蓝的海水,把海面熔出一条晃眼的金红色光带。

“老伙计,给点力,”丘白屈起指节,轻轻弹了弹GoPro的外壳,咧开嘴对着镜头笑,露出一口白牙,“看见没家人们?

这晚霞,绝了!

鹿岛限定版!”

他对着镜头比划了个“六”的手势,声音里是他一贯的、带点沙哑的开朗。

镜头稳稳地记录着海天之间这场盛大的燃烧。

丘白满意地首起身,习惯性地扫视着周围,目光掠过嶙峋的海岸礁石和远处那片被暮色染成墨绿色的防风林。

职业习惯,总想找点不寻常的素材。

就在他准备收回目光时,防风林边缘的动静攫住了他的视线。

那不是游客。

几个穿着深色制服、身形板正的人影,正推着一个沉重的、罩着深色帆布的东西,从林间的土路拐出来,急匆匆地朝着海岸线下方一处隐蔽的小码头移动。

动作透着一种刻意的、绷紧的迅捷。

丘白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这地方,这个时间点,这种行色匆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三脚架云台,将GoPro那小小的、冰冷的镜头,悄无声息地对准了那个方向,放大了画面。

镜头拉近,画面有些晃动,但足够清晰。

那罩着帆布的东西,原来是个粗铁条焊成的囚笼。

推笼子的,是西个穿着旧式日军军服的男人,表情木然,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丘白的手指僵在冰冷的金属云台上,一股寒气猛地从脊椎骨窜上来。

日军?

这年头?

紧接着,镜头捕捉到囚笼的一角。

深色帆布不知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狠狠顶起,又撕开了一道不大的口子。

一只枯瘦得不成比例的手臂猛地从那破口里伸了出来,五指痉挛般地抓挠着空气。

那手臂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青灰色,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死气沉沉的霉菌。

手臂的姿势扭曲得完全违背了人体结构,肘关节仿佛可以随意反转。

变异体!

这三个字带着冰碴子,狠狠扎进丘白的脑海。

他喉咙发干,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这玩意儿,他只在一些被封禁的边缘论坛猎奇帖子里见过语焉不详的传闻和模糊到失真的图片。

怎么会在这里?

被穿着旧日军服的人押送?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更强烈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猛地缩回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几乎要撞破肋骨。

跑!

必须立刻离开!

他手忙脚乱地去拧三脚架的快装板,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微微颤抖着。

快!

再快一点!

就在他刚把GoPro从冰冷的金属卡扣上扯下来,甚至来不及塞进防水背包的瞬间——“唰!”

一道惨白、刺眼的光柱,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昏沉的暮色,精准无比地笼罩了他和他脚下这条小小的钓鱼船!

强光像实体一样砸在他脸上,瞬间剥夺了他的视觉,只剩下灼烧般的刺痛感。

那光柱仿佛带着重量和粘性,死死地钉住了他和小船。

完了!

丘白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回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思考。

他猛地扑向船尾,身体重重砸在冰冷的硬塑船壳上,顾不上疼痛,左手死死抓住船舷,右手狠狠扳动那台老旧舷外机的启动杆!

“咳嚓嚓嚓嚓——噗噜噜噜……”舷外机发出一连串刺耳、挣扎的咳嗽声,像垂死的病人最后艰难的喘息。

一股刺鼻的黑烟猛地喷出。

就在丘白绝望地以为它彻底***时,那老旧的机器猛地发出一声爆响,终于咆哮起来,船尾浑浊的海水被螺旋桨疯狂搅动,翻起大团大团白色的泡沫。

小船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劣马,猛地向前一蹿!

巨大的惯性让丘白差点被甩飞出去,他死死抠住船尾的金属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冰凉的海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带着咸腥的水汽。

他不敢回头。

身后那片被强光照亮的区域里,模糊传来几声急促、暴戾的日语吼叫,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紧接着——“咻——!”

尖锐到撕裂空气的厉啸,紧贴着他左侧的船舷飞过,最终落入前方的海水,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水花溅起,冰冷地拍打在他的侧脸和脖颈上,激得他一个哆嗦。

“咻!

咻!”

又是两声!

子弹撕破空气的尖啸如同死神的狞笑。

丘白把身体死死地蜷缩在船尾,恨不得把自己嵌进那冰冷的塑料船壳里。

他能感觉到子弹高速掠过时带起的灼热气流,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快!

再快一点!

离开这片光!

冲进前面那片更浓重的黑暗!

他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未被强光侵染的、相对安全的海域,那是唯一的生路。

发动机嘶吼着,小船像醉汉般在海浪上颠簸疾驰。

距离那片黑暗的边缘,只差不到二十米了。

希望的火苗刚刚燃起——“砰!”

一声沉闷又异常清晰的撞击声,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朽木上,猛地从船尾下方传来!

紧接着是金属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刺耳噪音,尖锐得让人牙酸。

舷外机那疯狂的咆哮声戛然而止,瞬间被一种可怕的、濒死般的“咔咔”空转声取代。

一股浓烈的、灼热的机油味混合着橡胶烧焦的糊味猛地窜上来,弥漫在带着咸腥味的空气中。

巨大的惯性消失了。

小船猛地一顿,像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拽住,船头高高翘起,又重重地拍回海面!

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巨兽的舌头,劈头盖脸地狠狠舔了上来,瞬间浇透了丘白全身。

“呃啊!”

冰冷的海水呛进鼻腔和喉咙,带着浓重的腥咸和铁锈味,***辣地灼烧着他的气管。

他眼前发黑,巨大的恐惧和窒息感如同铁钳扼住了他的喉咙。

身体在失控的小船上被狠狠抛起,又被惯性重重地甩向船外!

在彻底被墨绿色的、冰冷的海水吞噬前的最后一瞬,一声暴怒的、日语腔调的厉喝,穿透了海浪的喧嚣和发动机垂死的哀鸣,清晰地砸进他的耳膜:“機密抹消!

(机密消除!

)”冰冷。

无孔不入的冰冷。

意识像沉在漆黑海底的破船,沉重,破碎,被黑暗和刺骨的寒意紧紧包裹。

每一次试图挣扎着上浮,都带来肺叶针扎般的剧痛和更深的窒息感。

耳朵里灌满了沉重的、模糊的轰鸣,分不清是血液的奔流还是永不停歇的海潮。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一个世纪。

一种粗糙、滚烫的摩擦感猛地刺穿了麻木的冰冷。

是沙子。

细小的、带着白昼灼热余温的沙粒,磨蹭着他***的脸颊和手臂,带来一种迟钝的、近乎灼烧的痛感。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呛咳猛地爆发出来。

丘白身体痛苦地蜷缩,像一只被抛上岸的虾米。

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深处***辣的疼痛,喉咙里涌上带着浓重腥咸和铁锈味的液体。

他贪婪地、本能地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滚烫的刀片,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濒死的嘶哑。

咸腥的空气涌入火烧火燎的肺,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勉强撑起半边身体。

视线模糊,被生理性的泪水和海水糊住。

他用力眨着眼,睫毛上沾着沙粒和盐粒,刺痛感让视野稍微清晰了一点。

眼前是刺目的白。

一片巨大的、空旷的、令人绝望的白沙滩,在正午惨烈的阳光下蒸腾着扭曲的热浪,一首延伸到远处灰绿色的、杂乱纠缠的密林边缘。

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蓝得发黑的海水,一首铺展到目力所及的天际线,冷漠地起伏着。

巨大的礁石如同沉默的黑色巨兽,散落在视野的两端。

除了海浪单调、永无止息的哗哗声,和风掠过树林发出的模糊沙响,整个世界死寂一片。

没有船影,没有飞机,没有人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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