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瘴涡与深穴
石玥垒起的临时石墙外侧，暗紫色瘴气像黏腻的蛛网，一层层往石缝里渗，石墙上的地脉纹路亮得发颤，像是在咬牙撑着。
林溪蹲在石墙根，风语卡牌贴着墙面浮着，浅青光纹顺着石缝往裂隙深处探——她试了三次，每次风丝探到十丈下就被一股钝力撞散，像撞上了厚实的瘴气墙。
“里面的瘴气太密了，风系感知穿不透。”
她收回卡牌，指腹蹭了蹭卡牌边缘，指尖还带着刚才催动力量后的微麻。
焰离靠在断岩上，剑插在脚边，烈焰卡牌悬在掌心，火苗有一下没一下地跳。
她瞥了眼石墙上的裂纹，又扫过缩在角落的云曦——小姑娘正攥着泛金光的掌心，偷偷往石墙上送淡光，石缝里渗的瘴气碰到金光，就悄无声息化了缕白烟。
“装什么能耐？”
焰离走过去，声音还是冲，却往云曦身边站了站，挡住了从裂隙飘来的一缕浓瘴，“初级治愈师就守好自己，别把力气浪费在石墙上——水凝，你不是能感知元素吗？
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水凝正站在裂隙边缘，碧水卡牌垂在身侧，卡牌上的水纹乱得像拧成结的线。
她闭着眼缓了会儿，才睁开眼摇头：“不是普通的元素紊乱。
里面有个‘核心’，像是在吞周围的元素——风、火、水、土的能量都被它吸进去，再吐出来变成瘴气。”
石玥这时走过来，地脉卡牌往地面一按，褐黄色纹路顺着地面爬向裂隙，却在离缝口三尺的地方顿住，纹路边缘甚至泛了点灰：“地脉也感知不到里面的岩层，像是……被那东西啃空了。
石墙撑不了半个时辰，要么进去找到核心毁掉，要么就得退出去找高阶召唤师支援。”
“退什么退？”
焰离一下拔高声音，又立刻压下去，耳尖有点红，“我是高级战师，你们配合好就行——林溪，你用风把我们托下去，尽量贴岩壁走，别惊动瘴气；水凝，你用冰在前面开道，冻住沿途的瘴气；石玥，你跟在最后，用石刺护住后路；云曦……”她顿了顿，别扭地补充，“你走中间，跟紧我。”
没人反驳。
林溪抬手，风语卡牌亮起，两道温和的青风卷住每个人的腰——没敢用强风，怕惊动裂隙里的瘴气；水凝捏紧碧水卡牌，指尖划过卡牌水纹，一缕缕细冰丝飘在身前，像带刃的雾；石玥的地脉卡牌贴在掌心，随时能催出石刺；云曦把泛金光的手拢在袖里，小步跟上焰离，眼底映着前面的冰光，有点发慌，却没往后缩。
五个人顺着裂隙往下走，岩壁湿滑，还沾着黏糊糊的瘴气，踩上去发腻。
林溪的风丝不时扫过岩壁，把藏在石缝里的小暗影兽——只有巴掌大，裹着瘴气的小玩意儿，提前卷开。
走了约莫二十丈，周围的瘴气突然变稠，像浸了墨的棉花，往几人身上压。
“不对劲。”
水凝突然停住，碧水卡牌上的水纹猛地绷紧，“瘴气在转——”话音刚落，周围的瘴气突然“嗡”地转起来，形成一个黑色的漩涡，从西面八方往中间缩！
石玥反应最快，猛地转身，地脉卡牌往地面一按：“石墙！”
三道半人高的石墙瞬间围在小队周围，可瘴气漩涡撞上来时，石墙“咔嚓”就裂了道缝，褐黄色的地脉纹路暗了一半。
“妈的！”
焰离骂了句，烈焰卡牌猛地炸开，火墙从石墙内侧窜起来，火舌舔着瘴气漩涡，滋滋声里冒起黑烟，“林溪！
把漩涡往两边扯！
别让它聚在一处！”
林溪立刻催动风语卡牌，两道强风顺着火墙边缘往外推——不是硬挡，而是顺着漩涡的转向，把稠厚的瘴气往两侧的岩壁上引。
瘴气被风扯得偏了方向，撞在岩壁上，留下一片片发黑的印子。
水凝趁机往前冲了半步，碧水卡牌上的冰丝突然变粗，织成一张冰网，猛地扣在漩涡的中心：“冻住它的转势！”
冰网撞上瘴气的瞬间，白气冒起，漩涡的转速明显慢了，可冰网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融化。
就在这时，一首缩在中间的云曦，袖口里的淡金光团突然亮了亮。
她悄悄伸出手，一缕极细的金光飘向冰网——不是首接碰瘴气，而是缠在冰丝上。
奇怪的是，沾了金光的冰丝，发黑的速度慢了下来，甚至隐隐透出点白亮。
可没人注意到，那缕金光里，藏着一丝比发丝还细的银紫色——银紫微光碰到瘴气时，漩涡猛地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刺了下，随即爆发出更浓的瘴气，冰网“哗啦”碎成了冰渣。
“小心！”
焰离一把拽过没站稳的云曦，往自己身后拉，同时火焰往云曦身前挡了挡，“说了别勉强！
你的圣愈力压不住这瘴气！”
云曦抿着唇点头，悄悄把泛着银紫微光的手收回袖里，指尖有点发烫——刚才那下，她好像感觉到瘴气里有什么东西，和她掌心的光，隐隐在呼应。
石玥的石墙终于撑不住，碎成了石块。
林溪赶紧收了风，把几人往岩壁边拢：“漩涡散了，但瘴气更浓了——前面好像有个洞口。”
她指着裂隙深处，那里的岩壁缺了一块，黑黢黢的洞口里，正往外渗着比刚才浓十倍的瘴气，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黑色的东西在微微发亮。
水凝的碧水卡牌颤了颤，声音有点沉：“核心就在里面……它好像感觉到我们了。”
焰离攥紧了剑，火焰在她掌心烧得更旺，却没再冒失往前冲——她看了眼身边脸色发白的云曦，又扫过林溪发红的指尖（刚才催风太急，有点脱力），喉结动了动：“先喘口气。
石玥，你补道薄点的石墙，挡住洞口的瘴气；水凝，你帮林溪顺顺风系的力；云曦……”她看向云曦的袖口，“别藏着，要是累了就说。”
云曦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嗯了句，掌心的银紫色微光，在袖口里，又亮了一下。
而洞口里的黑色核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缓缓跳动了一下，瘴气里，开始传来细碎的、像是无数爪子抓挠岩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