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乱的开始
一个环卫工人拍死了脖子上吸血的蚊子，那蚊子异乎寻常的大，腹部带着诡异的暗红纹路。
他嘟囔着，没在意手臂上迅速鼓起一个奇痒无比的水泡。
第二天，他发起了高烧，皮肤滚烫，眼球浑浊充血，被家人踉跄着送往早己人满为患的医院。
就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他浑身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怪响，皮肤下的血管诡异地发黑凸起。
下一秒，他扑向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混乱在医院传染开！
尖叫、嘶吼、奔逃、撕咬……防空警报拉响，盖不住街道上爆发的混乱喧嚣——汽车碰撞的巨响、玻璃碎裂、人群濒死的哀嚎，还有那越来越密集、非人的嘶吼。
烟凛家的破旧单元楼里，死寂得可怕。
父母惊恐地锁死了家里所有的门窗，用沙发、柜子死死顶住大门，窗帘拉得密不透光。
弟弟缩在母亲怀里，吓得连哭都不敢大声。
父亲手里攥着一把菜刀，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着，耳朵紧紧贴在铁门上，捕捉着楼道里任何的响动。
每一次楼下传来的尖叫或撞击声，都让他们像受惊的兔子般。
烟凛独自坐在她那个小角落。
窗外的天光透过窗帘缝隙，恰好落在她蜷缩的身体上。
她低着头，长久地凝视着自己的右手臂。
楼道里突然传来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有人被活生生撕裂！
紧接着拖沓的脚步声，伴随着野兽般的低吼，在门外徘徊！
“啊——！
外面！
外面有东西！”
母亲失声尖叫。
父亲突然回头，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几乎裂开，视线在角落里的烟凛身上。
“是她！
是这个怪物招来的！
是她！”
他嘶哑地低吼着，“我就知道！
这个家迟早要被这怪物害死！”
声音扭曲变形，烟凛的身体绷紧了一瞬。
她慢慢地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伸出左手，指尖触碰到右臂上那些磨损的旧布条。
然后，她开始撕扯。
嗤啦——嗤啦——布条被粗暴地扯开，一圈圈滑落。
动作平静得诡异。
布条尽数脱落，堆在脚边。
烟凛缓缓站起身，走向那扇被柜子和沙发顶得死死的，通往客厅的门。
脚步很轻，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她停在门前，抬起那只鳞片的右手，指关节弯曲，用指节处最坚硬的鳞甲，轻轻叩了叩单薄的木门。
笃，笃。
声音很轻。
“开门。”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门内死寂了一瞬。
随即爆发出母亲歇斯底里的尖叫：“滚开！
怪物！
你这个怪物滚开！
别想害我们！
滚啊——！”
烟凛的嘴角，缓慢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一个孩子的笑容。
空洞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点燃了。
“开门。”
她重复了一遍。
回答她的是母亲更加癫狂的哭嚎：“滚！
你这小怪物不得好死！
当初就不该生你！
让你去死！
去死啊——！”
“呵……”极冷的嗤笑，从烟凛的喉咙里逸出。
她那只鳞片的右拳，缓缓抬起，握紧。
拳头用力挥出！
砰——！！！
脆弱的木门门板应声而裂！
顶在门后的柜子和沙发，在这股力量冲击下，向客厅内滑动了一段距离！
破开的大洞边缘，参差不齐的木茬指向客厅内。
烟凛就站在洞口外，天光从她背后涌入，将她矮小的身影在地上拉长，扭曲成一个压迫感的阴影，盖在了客厅里那三个抖成一团的人影。
父亲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母亲抱着弟弟瘫软在地，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惊恐的抽气声。
弟弟吓得首接尿了裤子。
烟凛抬脚，跨过门槛上狼藉的木屑，踏入了那个她曾被永远禁止靠近的，属于“家人”的空间。
她微微歪了下头，脸上那抹笑容未曾褪去，反而加深了，嘴角咧开一个大的弧度。
“现在，”她的声音很轻，天真的残忍“该你们当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