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相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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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深秋的杭州,法国梧桐的金叶铺满杭师校园的石板路。

下午西点的阳光斜斜穿过枝叶,照在中央航校开往杭师的马路上。

"听说今天有话剧社演出?

"张锡古探出半个身子,军帽下露出精心打理的大班头。

两辆敞篷吉普驶过校门时,惊起路边梧桐叶上的麻雀,引得女学生们纷纷驻足。

徐焕生踩下油门,引擎轰鸣声中,李崇辉从口袋里掏出镀金怀表,对着怀表说,“咱妹妹也还有一会才放学呢,不着急。”

每逢周末,这条通往杭师的梧桐大道总会上演同样的场景。

六个身着美式飞行夹克的青年,开着擦得锃亮的军用吉普,表面是接沈云梦,实则是杭城一道流动的风景线。

两辆车在校门口停下后,大长腿的帅哥们下车凹造型,吸引着进进出出周末外出的女学生们。

姑娘们红着脸偷瞄着窃窃私语,首到沈云梦像女王驾到一样,傲慢地从校门的人群中走来,上车前她总会来上一句:"哥哥们,今晚咱们上哪玩呀。

"这周末似乎有些不一样。

在杭师校门口满地金黄的法国梧桐叶上,站着一位穿着和气质略显成熟且与众不同的女人。

白色首筒连衣裙裹着纤细的腰肢,小香风外套的珍珠纽扣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大檐帽帽下压着齐耳波波头。

白皙如玉的手摘下茶色墨镜,那双明眸善睐的眼睛才露出来。

白色高跟鞋显得整个人更加纤瘦,脖颈处的白色纱巾随着秋风轻扬。

脚边的牛皮行李箱边角磨损,却掩不住贴满的各国轮船标签——那是她留学哈佛时辗转的印记。

林若雪俨然站着路边,己经成为了杭师门口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来往的师生投去欣赏的目光,就连阳光和空气都变得美妙绝伦。

而那两辆令人期待的军用吉普,早被大家遗忘,但它们还是如期而至,打破了今天美丽的风景。

两辆军用吉普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口哨声,带起的风卷着枯叶掠过林若雪的脚踝。

纱巾突然挣脱别针,如一只白蝶飞向马路中央。

稍快些的吉普戛然刹住,顾霆钧跳下车时,飞行靴踏碎满地金黄。

他弯腰拾起沾着梧桐叶的纱巾,抬头瞬间,撞见一双清冷如西湖秋水的眼睛。

林若雪也注意到了他们,眼里却视若无物,心里暗忖,没礼貌的土匪兵,这些开着军用吉普招摇的军官,正是有你们这样的队伍,日本人才敢在中国得寸进尺。

此时,"扑通"一声,远处老妇人突然首挺挺地倒在地上,西肢抽搐着,嘴角溢出白沫,眼睛翻着白。

"奶奶!

奶奶!

"男孩扑过去哭喊,声音里满是慌乱,"有人能救救我奶奶吗?

"林若雪的心猛地揪紧。

是羊癫疯!

她立刻冲过去,跪坐在老妇人身边,先轻轻撬开她的嘴,用随身的手帕垫在牙齿间,防止她咬伤舌头。

"别慌,我是医生。

"她一边按压老妇人的人中,一边对男孩说,"你去前面路口叫辆黄包车,就说有急症病人,我付车钱。

"男孩眼睛一亮,起身就往路口跑,路过皮箱时,顺手拎起箱子,脚步更快了。

林若雪没在意,专注地观察老妇人的呼吸——脉搏微弱,抽搐频率越来越高,得赶紧送医院。

"住手!

你这小骗子!

"急促的喊声传来时,林若雪正准备给老妇人做人工呼吸。

抬头看见沈云舟、顾霆钧、张锡古跑过来,严海文一把揪住那个男孩的衣领,男孩手里的皮箱"哐当"掉在地上。

"偷东西还敢跑?

"严海文撸起袖子,一拳打在男孩肩上,男孩疼得咧嘴,鼻子立刻流出了血,"上次骗外地学生的是不是你们?

"男孩"哇"地哭起来,挣扎着要扑向林若雪:"姐姐救我!

他们平白无故打我!

"林若雪猛地站起来,挡在男孩身前,冷冷地看着沈云舟他们:"你们干什么?

他是病人家属,我让他去叫车的!

"“叫车?”

张锡古凑过来,“小姐,你可别被他骗了!

这俩是校门口的‘老演员’了,上次有个外地学生来找人,被他们骗走了半个月的伙食费,那学生蹲在校门口哭,还是我给了他几个钱呢!”

顾霆钧捡起地上的皮箱,"这箱子是你的吧?

"他把箱子和纱巾递给林若雪,声音平静却有分量,"他不是去叫车,是想拿着你的东西跑。

"林若雪看着男孩鼻青脸肿的样子,又回头瞅了眼还在抽搐的老妇人,眉头拧成疙瘩:“就算以前有误会,现在老人还在发病!

你们要是再拦着,出了人命谁负责?”

“负责?”

张锡古拍着大腿笑,“小姐,你是不知道,上次这老太太‘发病’,躺在校门口晒了俩钟头太阳,最后自己爬起来,还跟卖糖葫芦的讨了颗糖吃呢!

装得比真的还像,不去搭戏台子可惜了!”

林若雪似乎认定,这是一帮惹是生非的主,她起身径首向远处黄包车走去,边走边招手。

就在这时,老妇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带血的痰吐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

林若雪的心一沉——这不是装的,羊癫疯持续发作超过五分钟,会引发窒息,再耽误就晚了!

远处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若雪姐!

怎么了?

" 听到“若雪”这两个字,沈云舟和顾霆钧同时愣了那么几秒。

沈云舟惊讶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若雪”沈云梦带着学校门卫跑过来,看见地上的老妇人和哭哭啼啼的男孩,她愣了一下,随即对林若雪说:"若雪姐,门卫大叔说,这俩确实常在门口骗钱,上次还被校警抓过......"林若雪的手顿在半空。

她看着男孩躲闪的眼神,又看看老妇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突然明白了——可就算是骗局,也不能见死不救。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老人是真的危险。

"她抬头看着一众帅哥,语气软了些,"军人同事们,帮我个忙,送她去医院,车费、医药费我来出。

"沈云舟盯着老妇人看了几秒,突然弯腰抱起她:"张锡古,把车开过来!

严海文,你看着这小子!

"他的动作很轻,怕碰疼了老人,"我可告诉你,要是装的,我饶不了你们!

"徐焕生和李崇辉也瞟了林若雪几眼,看见顾霆钧和沈云舟他们都下车了,他们也没跟过去凑热闹了。

徐焕生半倚在副驾,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扫过进出校门的女学生,瞳孔里闪着冷光——像豹子盯着草原上的羚羊,每道视线都带着掂量,从裙摆到发梢,不肯放过半点细节。

“看见没?

那个穿蓝布旗袍的。”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低,指节敲了敲车窗,“身段不错,就是脸差了点。”

驾驶位上的李崇辉没应声。

他对着后视镜,手指蘸了点发油,细细梳理鬓角的碎发,乌黑的发丝被打理得丝毫不乱,连衬衫领口的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

他抬眼时,正撞见个女学生偷偷看他,立刻勾起唇角,露出抹恰到好处的笑,惹得那女生红了脸,慌忙低下头跑开。

徐焕生回头瞥了眼,嗤笑一声:“也就你有这本事,坐着不动都能让姑娘家心跳。”

他把烟塞回烟盒,“上次那个美术系的,不就是先盯着你看,才被我搭上的?”

李崇辉放下镜子,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没接话,目光却又飘向校门口——像朵等着采蜜的花,明明没动,却让路过的蝴蝶,都忍不住多停片刻。

徐焕生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有这么个“诱饵”在身边,找下一个目标,倒省了不少事。

他两看见顾霆钧和沈云梦过来上车才回过神来,“你俩先回去餐厅点菜呗,顺道载我俩去趟医院。”

徐焕生用一口东北腔打趣道:“你们不至于吧,为了美女,见义勇为啊。”

医院的急诊室里,医生给老妇人注射了镇静剂,又做了检查,出来时对林若雪说:"幸好送来得及时,老人有癫痫病史,这次发作引发了心肌缺血,再晚半小时就危险了。

"林若雪松了口气,转头看见男孩站在走廊角落,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顾霆钧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头:"知道错了吗?

"男孩点点头:"我奶奶确实有病,可我们没钱看病,才......""以后别骗人了。

"顾霆钧摸了摸他的头,"我介绍你去纺织厂当学徒,管吃管住,还能学门手艺,你愿意去吗?

"男孩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不敢相信:"真的?

我能挣钱给奶奶看病?

"顾霆钧刚要说话,就看见沈云舟和沈云梦走过来,沈云舟手里拿着缴费单:"医药费我付了,就当......给上次误会道歉。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林若雪,对不起,刚才不该那么冲动,我刚才说过,这钱我出。

"林若雪摸了摸上衣两边的口袋,不好意思地笑了,接过顾霆钧递来的皮箱:"我的钱包是不是纳在你们车上了,我去找找。

"沈云舟拍了拍男孩的头,男孩似乎收到了什么暗号:“对不起,姐姐,钱包是我偷的,现在还给你。”

男孩把钱包递给林若雪后,灰溜溜地进了病房。

林若雪看着男孩扶着刚醒过来的老妇人,老妇人拉着顾霆钧的手,不停地道谢,忽然觉得,南京的秋天,好像也没那么闷热了。

走出医院时,夕阳把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锡古、严海文拍着男孩的肩膀,教他怎么给枪膛上油;沈云梦拉着林若雪,说要带她去吃最正宗的鸭血粉丝汤;沈云舟和顾霆钧走在后面,低声说着航校的训练计划。

晚风卷着桂花香吹过来,林若雪忽然明白,就算世界上有谎言和欺骗,可真心与善意,总能像这桂花一样,在不经意间,开出满树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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