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喋血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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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祐元年,冬。

潭州城头。

寒风跟刀子似的,卷着雪沫子抽在人脸上,生疼。

城墙上,几处火盆烧得半死不活,光亮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勉强照出几个缩着脖子的军士。

一处垛墙的避风角落,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

队正崔大虎,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皱眉看着倒在墙根下的一个瘦弱身影。

“王二,***的下手忒黑了点!”

王二是个尖嘴猴腮的老兵,闻言搓了搓手,脸上有点挂不住,嘴里却嘟囔着:“头儿,我哪儿敢下死手,就推了他一把,谁知道这撮鸟身子骨这么脆。”

他不敢多说,心里也犯嘀咕。

自己就是照着往常的样儿,踹了他一脚,骂了几句,这小子咋就不喘气了?

火盆另一边,抱着把破刀打盹的李三掀了掀眼皮,冷眼看着。

他是个油滑的兵痞,晓得啥时候该闭嘴。

他看得真切,那新来的陈舟,是被崔大虎那灌了风的一脚结结实实踹在心窝子上,人往后一仰,后脑勺正好磕在凸出来的城砖尖角上,当场就软了下去。

崔大虎这人,在军中混了多年,手上没少沾血,这一脚的力道,他自己心里有数。

可李三不会多嘴,这年头,多说一句,可能就少活一天。

角落里,王二那刚从乡下接过来的婆娘,吓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崔大虎冲王二和李三招了招手,三颗脑袋凑到火盆边上,压低了声音商量。

“拖到墙角,天亮了就说半夜巡哨,自个儿失足摔下城墙了。”

王二眼珠子一转,出了个馊主意。

李三咂咂嘴,补充道:“报个战损,抚恤银子下来,哥几个还能喝顿酒。”

“屁的战损!

***围城快一个月了,一根箭都没射到这北城墙上来,哪来的战?”

崔大虎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王二眼珠子又是一亮:“那就说他染了风寒,病死的!

他那个病痨鬼妹妹,还能咋的?”

“这个成……”崔大虎摸着下巴上粗硬的胡茬,觉得这法子不错。

没人留意到,那个被他们断定己经死了的年轻人,眼皮子底下,眼珠却轻轻动了一下。

陈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一脸的懵,看着眼前的一切。

破旧的号坎,冰冷的城砖,还有远处隐约的厮杀声。

自己上一秒还在演习场上讲解着狙击镜的归零校正,怎么一晃眼,就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不等他想明白,大脑忽然一阵剧痛,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像是决了堤的洪水,蛮横地冲了进来。

不过片刻,他便理清了头绪。

自己穿越了。

这具身体也叫陈舟,是潭州守城军里头一个不起眼的弩手,今年才十七,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流民。

原主身子单薄,性子更是懦弱得跟个姑娘似的,在这军营里,自然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脚的烂泥。

队正崔大虎,老兵王二,克扣他的口粮,抢他的冬衣,是家常便饭。

今儿晚上天寒地冻,原主守了两个时辰的岗,手脚都快冻僵了,只想凑到火盆边上暖和一下身子,啃一口怀里揣着的、石头一样硬的麦饼。

哪知道刚走过来,就被王二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他偷懒。

原主嘴笨,辩解了两句,就惹恼了本就在旁边喝酒的队正崔大虎。

崔大虎二话不说,一脚就踹了过来。

然后,就成了现在的陈舟。

“活得也太窝囊了点。”

陈舟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这几个杂碎也忒不是东西。

霸凌欺辱就算了,天寒地冻的,就为一口热乎气,就要把人往死里整?

也罢,既然你的魂儿散了,这笔账,老子替你讨回来。

如今的陈舟,前世是***顶尖的特种部队教官,练的是杀人的本事。

丛林、沙漠、城市,什么绝境没待过?

什么狠角色没见过?

他从小就是孤儿,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信奉的只有一条: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他稍稍动了动手脚,除了后脑勺还在一阵阵地闷痛,身上倒是没什么大碍。

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底子还在。

他撑着地,慢慢坐了起来,一双眼睛冷得像冰,盯着火盆边上那三个还在嘀咕的家伙。

崔大虎,王二,李三。

在陈舟眼里,这三个人,跟训练场上的人形靶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麻烦是,自己这具身体太虚了,饿得前胸贴后背。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麦子的焦香。

是原主怀里掉出来的那块麦饼,滚到了火盆边上,被烤得微微发黄。

人是铁,饭是钢。

再牛的格斗技巧,没力气也是白搭。

记忆里,城外还有个破草棚,里面住着原主唯一的亲人,一个才十二岁、饿得面黄肌瘦的妹妹。

所有的指望,就是他这个当兵的哥哥能领回点军粮。

可军粮?

连他娘的影子都没见着,全进了崔大虎这帮人的肚子里。

陈舟的眼里,此刻只有那块麦饼。

他不顾头晕,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抓起那块温热的麦饼,不管上面沾的灰,张嘴就狠狠咬了一大口,嚼得腮帮子都酸了,也硬是往下吞。

那三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墙角的王二婆娘先看见了,像是见了鬼,指着陈舟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三人猛地回头,正好看见陈舟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三两口就把一块巴掌大的麦饼塞进了肚子里。

王二吓得一蹦三尺高,随即脸上就挂不住了,指着陈舟跳脚大骂。

“陈舟你个小杂种,装神弄鬼吓唬老子!

刚才没一脚踹死你,算你命大!”

陈舟懒得理他,肚子里有了点东西,身上也暖和了些。

队正崔大虎倒是松了口气,人没死就成,省了许多麻烦。

一个流民贱种,死了也就死了,但他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惹事。

城外的***虎视眈眈,城里多一个喘气的,总比多一具尸体好。

尤其是陈舟这种怂货,真要攻城了,把他推到最前面去挡刀子,也算废物利用。

正想着,王二己经骂骂咧咧地冲了上去,抬手就朝陈舟的脸上扇过来。

他平日里打骂陈舟惯了,根本没把这个瘦弱的少年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二的手掌快要扇到脸上时,陈舟动了。

他没有躲,反而往前踏了半步,左手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一把扣住了王二的手腕。

前世千锤百炼的擒拿术,己经成了他的本能。

手腕被扣住的瞬间,王二感觉就像被一把铁钳夹住,动弹不得。

陈舟手腕一翻,一拧!

“咔嚓!”

一声脆响,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啊——!”

王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条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人也跟着软了下去,跪倒在陈舟面前。

崔大虎和李三都看傻了。

刚才还任他们打骂、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软蛋,怎么一转眼,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手,又快又狠,根本不是一个新兵蛋子能有的。

难道是刚才那一脚,把脑子给磕坏了,人变疯了?

蹲在墙角的王二婆娘见自家男人吃了亏,也不哭了,爬起来就往这边冲,一边冲一边嚎:“杀人啦!

当兵的打人啦!”

她想闹将起来,引人注意。

跪在地上的王二,疼得满头大汗,见自己婆娘冲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趁着陈舟的注意力被吸引,猛地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恶狠狠地朝陈舟的下三路掏去!

这是市井流氓打架的阴损招数。

可他面对的是陈舟。

陈舟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头都没回,只是左脚为轴,身子轻轻一侧。

王二一招掏空,收势不住,整个人“嘭”的一声,一头撞在冰冷的垛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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