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色立威
他没想到，这个平时任打任骂的北方流民，今天居然敢还手，而且身手这么利索。
“你这撮鸟，反了天了！”
崔大虎怒骂一声，右手己经握住了腰间刀柄，“锵”的一声，锈迹斑斑的腰刀被拔出半截。
他身边的李三也跟着反应过来，一脸凶相地准备上前。
周围几个守城的军士闻声看来，但没人敢掺和，只是远远地看着，眼神里有惊讶，也有麻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天杀的啊！
你们这些当兵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王二的老婆。
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在城墙下哭闹，希望能多要点吃的。
这哭声让崔大虎的动作顿了一下。
在城头闹出人命，要是被都头知道了，军法官可不是吃素的。
就在他这一瞬间的犹豫中，地上的王二眼中凶光一闪。
他以为陈舟被哭声分了神，猛地一个翻滚，挣脱了陈舟的手，不退反进，张开双臂就朝陈舟的下盘抱去！
这是街头无赖打架的路数，不求伤敌，只求把人拖倒在地。
“找死！”
陈舟心中冷哼一声，身体的反应远比思维要快。
他根本没看扑过来的王二，只是向左侧轻巧地跨了一步。
这完全是前世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
一个小小的侧步，就让王二的全力一扑落了空。
“砰！”
王二收不住势头，一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的垛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人软绵绵地滑了下去，额头瞬间见了红。
这一下变故，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李三刚想拔刀，崔大虎却低喝一声：“住手！”
他死死盯着陈舟，眼神里满是忌惮。
眼前这个人，和前几天那个任他打骂的懦夫，简首判若两人。
那冷静的眼神，那干脆利落的动作，都透着一股让他心头发毛的寒气。
“滚回你的哨位上去！”
崔大虎压低声音，试图用队正的身份压住场面，“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他想先稳住陈舟，等下了城头再慢慢炮制他。
陈舟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滚回去？
今天若就这么算了，明天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
他非但没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崔大虎心中警铃大作，他没想到陈舟居然敢不听号令。
他下意识地转身，想拉开点距离，再喊人过来。
可他转身的动作，在陈舟眼里，慢得像是在演戏。
就是现在！
陈舟的身体如一张拉满的弓，瞬间爆发。
他一个箭步欺到崔大虎身后，右肘抬起，精准无比地猛撞在崔大虎的右侧肋下。
那里是肝区，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呃！”
崔大虎疼得脸都绿了，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弓了下去，手里的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旁边的李三彻底看傻了，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照面，凶悍的崔队正就倒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陈舟己经一步跨到他面前。
李三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去拔自己的刀。
可他的手刚碰到刀柄，陈舟己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顺势夺过他那把还未完全出鞘的刀。
陈舟看都没看刀刃，握着刀鞘，对着李三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梆！”
一下，又一下。
李三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抱着脑袋打滚。
整个过程，不过三五个呼吸的时间。
城墙上，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远远看热闹的几个军士，吓得脸都白了，纷纷低下头，假装在检查自己的弩箭。
陈舟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这具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刚才一连串的爆发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冰冷的空气吸进肺里，***辣的疼。
地上，一个昏迷，一个打滚，还有一个正抱着肋部痛苦地哀嚎。
陈舟的目光，落在了崔大虎的身上。
他慢慢地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腰刀，那把杀死原主的凶器。
崔大虎挣扎着抬起头，看到陈舟提着刀走过来，眼神里终于露出了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他声音发颤，“杀了军官，是要砍头的！
你全家都要……”陈舟没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全家？
他己经没有家了。
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乱世，在这尸骨堆积如山的城头，仁慈和道理，是最没用的东西。
立威，就要用血。
不杀了他，等他缓过劲来，死的绝对是自己。
军法？
蒙古人就在城外，谁有空管城头死个把***？
这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陈舟眼中的犹豫瞬间消失，只剩下彻骨的冰冷。
他举起了刀。
刀锋划过崔大虎的脖颈，声音不大，血喷得却很急。
温热的液体溅在陈舟的脸上，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崔大虎的眼睛瞪得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双手死死捂住脖子，却根本挡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他脸上的惊恐和难以置信，最终凝固成了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寒风中弥漫开来。
地上打滚的李三停了下来，和刚刚醒转、撞得头破血流的王二一起，像两只受惊的鹌鹑，缩在墙角，看着站在尸体旁的陈舟，抖得筛糠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