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草寇王的骷髅串
您猜里头住的是谁?
正是那作恶多端的草寇王,一身妖气裹着黑袍,手里攥着柄喝人血的混世剑,最叫人头皮发麻的,是他腰间那串骷髅头,颗颗都带着姑娘家的胭脂味,说出来能吓破小孩的胆!
先瞧瞧这黑风洞的光景,洞里头潮气裹着腐骨臭,像浸了尸水的棉絮,往骨头缝里钻。
洞顶垂着的石钟乳,滴下的水砸在青黑石板上,“嗒、嗒、嗒”,在空荡的洞里来回撞着回声,跟有百十来只枯手在暗处敲棺材板似的。
洞壁石缝里渗着绿幽幽的光,不是啥好光,是那草寇王吸了众多姑娘芳魂攒下的妖气,照得洞里的东西都发着死气,连地上的碎石子都泛着青黑。
再看那洞中央,摆着个黑石疙瘩当王座,草寇王就斜倚在上面,黑袍扫过地面,卷着几片干枯的发丝,那是上个月刚掳来的姑娘留下的。
他青面獠牙的脸藏在妖光里,只露出双闪着凶光的眼,正低头摩挲着腰间的骷髅串。
您可瞧仔细了,那串骷髅是用拇指粗的黑兽筋串的,每颗都只有拳头大,分明是十六七岁姑娘的颅骨!
骨缝里嵌着没褪尽的胭脂渣,有的牙床上还挂着半截红头绳,最末那颗的眉骨处,竟卡着半片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碎布,看着就揪心。
“啧,这颗骨头缝里的胭脂,比先前那些艳些。”
草寇王糙得像树皮的指节,正蹭着那眉骨碎布,声音跟破锣敲铁皮似的,“三个月前那月圆夜,这小娘子的红盖头绣得多俊,并蒂莲开得跟活的似的,可惜啊,”他咧嘴一笑,黄牙缝里渗着黑血,“被本王一爪撕成烂布条了!”
这话一出口,他脑子里就翻出那天的事,那天苍山的雾压得低,跟要塌下来似的,枳村的唢呐声飘了三里地,是王木匠家阿秀出嫁。
花轿刚过青石板桥,他就卷着黑风扑过去,红盖头一掀,那姑娘睁着双水灵灵的眼,刚喊出半声“爹”,就被他铁钳似的手掐住了脖子。
王木匠举着斧头追来,嗓子喊得冒血泡,“放开我女儿”的喊声震得树叶都抖,他却只随手甩了道黑气,老头就跟破麻袋似的摔在乱石堆里,头磕在尖石上,鲜血溅到了红盖头。
此时 洞外“呼”地吹进一股阴风,洞口的黑雾跟活物似的翻涌,裹着苍山的浓云往洞里钻。
草寇王抬头瞥了眼洞口,好家伙!
洞外的苍山被灰黑色的雾罩得严严实实,太阳的光都透不进来。
山风卷着雾撞在洞壁上,“呜呜”的,跟无数个被他害死的姑娘在哭,有的声音细弱,像阿秀临死前的呜咽;有的沙哑,像王木匠瞎眼后的哀嚎;还有的带着稚气,是去年掳来的十五岁小媳妇。
“哭个屁!”
草寇王指尖弹出道黑气,瞬间把飘进来的雾打散,“能成本王骷髅串上的珠子,是你们的福气!”
他摸了摸那串骷髅,狂妄地自语。
他眼里闪着绿光,“到时候本王的妖气,能把整个苍山裹住,连山下的漾濞江都得变成黑水!”
说着他站起身,黑袍扫过石板,带起一阵阴风,洞壁上挂着的几十件红嫁衣哗啦啦响,都是他掳姑娘时扒下来的,有的沾着血,有的绣着鸳鸯,有的领口还缝着娘家人给的平安符,现在全成了洞里的摆设,跟挂着的祭品似的。
他走到洞口,抬脚踩在块突出的岩石上,俯瞰着被雾裹着的苍山脚下的漾濞坝子,那眼神跟饿狼盯着羊群似的。
“一群蝼蚁。”
草寇王吐了口唾沫,声音里全是不屑,“想喝水?
拿粮来换;想秋收?
拿姑娘来换;想活命?
拿你们的魂来换!”
他抬手往洞外一挥,腰间的骷髅串突然发出绿幽幽的光,洞外的雾瞬间更浓了,还隐隐透着暗红,那是他吸了姑娘芳魂攒下的戾气,能催得苍山的草木枯死,能堵得山涧断流,能让刚出生的娃娃浑身发黑。
他转身走回黑石王座,腰间的骷髅串跟着脚步晃,每颗骷髅的眼窝都对着洞口,像在贪婪地望着洞外的苍山,那里有他们未散的冤魂,也有草寇王即将犯下的新罪。
石钟乳的水还在滴,“嗒、嗒”声混着洞外的风声,像催命的曲子。
草寇王闭着眼靠在王座上,嘴角挂着嚣张的笑。
他能感觉到,苍山的妖气越来越浓,他的魔力也越来越强,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那些村民的恐惧、绝望、痛苦,都是滋养他魔力的养料,而即将到来的新娘,会让他的骷髅串变得更“好看”。
“下一个月圆夜,该去哪个村子?”
草寇王摩挲着最末那颗骷髅,那是平村村长的姑娘,骨头还带着点未散的暖意。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小妖来报信:场村杨家的小子要娶亲了,新娘子叫阿香,是枳村最俊的姑娘,还会用香竹编东西,编的竹篮能引来蝴蝶。
“香竹?”
草寇王猛地睁开眼,青黑的脸上露出狞笑,黄牙闪着凶光,“倒是新鲜。
本王的骷髅串,还缺颗带着竹香的珠子呢!”
洞外的雾更沉了,跟要把整个苍山吞了似的。
草寇王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骷髅串,幽绿的光从骨缝里渗出来,跟洞外的黑雾连在一起,像张巨大的网,罩住了整片山。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月圆夜的场景:阿香的花轿被黑风卷到洞前,红盖头被他撕成碎片,姑娘的眼泪掉在地上,瞬间变成黑色的冰碴,而他的骷髅串上,会多一颗带着竹香的、崭新的骷髅。
石钟乳的水珠还在滴,“嗒、嗒”声越来越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悲剧倒计时。
草寇王靠在黑石王座上,笑得越来越得意,他等不及要看看,那个叫阿香的姑娘,骨头会不会比先前的更脆,胭脂会不会更艳,哭起来的声音,会不会更好听。
列位看官,您可别觉得这只是魔头的妄想,那黑风洞的雾越来越浓,草寇王的妖气越来越盛,而枳村的阿香还在竹屋前吹着笛,压根不知道一场生死劫难,正顺着苍山的风,往她身边飘来。
这后续的事,我下回接着说,您且记着这黑风洞的骷髅串,记着那带竹香的新娘子,后头的较量,可全指着这两样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