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届鬼不讲卫生
建议补充碳水及糖分，降低猝死风险。
当前社死率：99%”手机屏幕幽幽的光，像块冰冷的墓碑，杵在林默眼前。
每一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却比刚才那通死亡来电还他妈魔幻。
“灵能波动？
临时工？
114514？”
林默捏着鼻梁上那团被血浸透、己经半硬的纸巾，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木头，“这编号是哪个缺德玩意儿起的？
故意的吧？”
他脑子里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些互联网陈年烂梗，胃里一阵翻腾。
社死率99%倒是精准得让人心碎。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廉价西装裤的裤裆位置，还残留着一点刚才被童年阴影闪回***出来的可疑湿痕（纯心理作用，但感觉无比真实），鼻血糊了半张脸，手里死死攥着个泡面叉子，像握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活脱脱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行为艺术家。
脚下，那个暗红的血脚印依旧醒目。
粘稠，阴冷，散发着铁锈和***的甜腥。
它像个无声的嘲笑，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不是噩梦。
饥饿和失血的眩晕感再次凶猛地袭来，胃袋抽搐着发出***。
林默的视线死死锁在桌角那桶红烧牛肉面上。
碳水？
糖分？
去他妈的鬼系统和血脚印，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他先泡上这碗面！
求生的本能和干饭的欲望在这一刻高度统一。
他几乎是扑过去抓起面桶，动作因为手指的颤抖显得有些笨拙。
塑料包装袋被粗暴地撕开，浓郁的、工业香精勾兑出的“牛肉味”霸道地冲进鼻腔，竟然奇迹般地压下了那股萦绕不散的血腥气。
滚烫的开水注入面桶的瞬间，蒸腾起一片带着油脂香的白雾。
这熟悉的味道，这廉价的慰藉，让林默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丝。
他像个虔诚的信徒，把叉子郑重其事地插在面饼上，等待着那三分钟的救赎。
时间在死寂中流淌。
只有热水浸泡面饼发出的细微“嘶嘶”声，和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脚印，也不去想那该死的倒计时。
目光在凌乱的工位上无意识地扫过——堆积如山的测试报告、屏幕还亮着404错误的电脑、那部此刻安静得像具尸体的黑色座机……视线掠过座机时，林默猛地顿住。
那根从听筒里延伸出来的、缠绕在电话线路上的、由无数冰冷规则链条构成的暗红血线……还在！
即使没有再次发动“规则之眼”，那根代表着“接听三次即死”的诡异血线，依旧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视觉残留里，像视网膜上烧灼出的疤痕。
它并没有因为电话的挂断而消失，只是颜色变得暗淡了些，如同蛰伏的毒蛇。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这玩意儿是永久性的？
那他以后看所有电话都自带这种惊悚特效？
他下意识地又想发动那个坑爹的能力看看这血线到底怎么回事，但鼻子里残留的血腥味和脑子里蠢蠢欲动的社死回忆立刻给他敲响了警钟。
算了算了，再看一眼鼻血能喷到天花板，再闪回一次搞不好就是中学女装表演了……林默心有余悸地捂了捂鼻子，决定当个鸵鸟。
三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面饼终于软了。
林默几乎是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掀开盖子，浓郁的、带着虚假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他抄起叉子，卷起一坨金黄色的面条，吹了吹，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极度寂静中异常清晰的粘稠声响，像一滴水珠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林默的动作僵在半空，叉子尖上的面条还在冒着热气。
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
视线里，那个原本离他脚边还有二十多公分的暗红色血脚印……不见了。
不，不是不见了。
是向前移动了！
一个崭新的、边缘还带着新鲜湿痕的血脚印，清晰地印在他左脚前方不到十厘米的瓷砖上！
那粘稠的暗红，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距离近得他几乎能闻到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腥甜。
那脚印的脚尖，正对着他。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林默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巨大的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尖叫都发不出！
它动了！
这鬼东西会动！
它在靠近！
刚才那“啪嗒”一声，是它移动时粘稠血液滴落的声音！
“我……操……”林默的嘴唇哆嗦着，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
手里的泡面桶差点脱手，滚烫的面汤溅出来几滴，落在手背上，带来一阵微弱的刺痛，却远不及心头恐惧的万分之一。
他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近在咫尺的血脚印，仿佛只要眨一下眼，它就会首接印在自己的鞋面上！
怎么办？
挂断电话能用“规则之眼”找到生路，这鬼脚印的规则是什么？
踩影子？
还是……踩到就死？
他的大脑在极度的恐惧中疯狂运转，试图回忆看过的恐怖片套路。
黑狗血？
童子尿？
糯米？
他林默年方二十五，童子身倒是还在，可这当口……他妈的也尿不出来啊！
手机还攥在另一只手里。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尽全身力气把视线从血脚印上撕开，看向屏幕。
倒计时：05:47:22时间还在无情地流逝。
那条该死的系统通知依旧在屏幕上，冰冷而刺眼。
“降低猝死风险”？
他现在最大的风险是被这鬼脚印吓死或者被它踩死！
一股无名火猛地从心底窜起，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憋屈，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去他妈的灵能波动！
去他妈的临时工！
去他妈的社死率！
老子只是想安安静静吃碗泡面！
加班加到凌晨三点半，被鬼电话骚扰，流了半斤鼻血重温了童年阴影，现在连泡面都吃不安生！
这鬼东西还他妈搞偷袭？
一点服务精神都没有！
极致的愤怒压过了恐惧。
林默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饿疯了，也许是吓疯了，也许纯粹是破罐子破摔。
他猛地抬起那只没端泡面的脚，不是逃跑，而是狠狠地、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憋屈，朝着那个新出现的、离他只有十厘米的血脚印旁边的空地——跺了下去！
“差评！”
他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变调，在空旷的办公室里炸响，“服务态度太差了！
懂不懂规矩？
偷袭算什么本事！
有能耐你等我吃完面啊！
老子给你打一星！
不，半星都没有！”
吼完，他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血脚印，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做好了随时被未知恐怖吞噬的准备。
一秒。
两秒。
三秒。
预想中的攻击没有到来。
那个暗红色的脚印，静静地躺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
既没有消失，也没有再往前挪动一寸。
办公室里，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和泡面桶里袅袅升腾的热气。
就在林默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动一丝丝的瞬间——呼！
一阵穿堂风毫无征兆地再次卷过，比刚才更猛烈一些。
几张散落在林默工位旁边的A4纸被吹得飞起，哗啦啦地打着旋儿。
其中一张，不偏不倚，正好飘落下来，盖在了那个新鲜的血脚印上。
洁白的A4纸，瞬间被暗红的粘稠液体浸透，印出一个清晰无比、边缘带着诡异拉丝感的脚印轮廓。
紧接着，在那张被血浸透的A4纸上，那暗红的血色如同有生命般，开始自行蠕动、汇聚！
几个扭曲的、仿佛由粘稠血浆书写的文字，在纸面上缓缓浮现，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找到你……踩碎你……每一个字都像用生锈的铁片刮擦着骨头，带着无尽的怨毒和冰冷，首接烙印在林默的视网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