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后座的男人紧皱眉头，声音像浸了冰碴子。
车内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好似连空气里都没了丝毫活人该有的温热气息。
司机下车买水，没一会儿，车门重新打开，司机上车时，矿泉水瓶碰着车门，发出清越的响：“少爷，您的水。”
卓冶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接过水，指节擦过水瓶时，都没带起一丝多余力道：“嗯”。
“于叔，回别墅。”
于师傅跟着卓冶当专车司机好些年了，车刚拐进熟悉的路口，他就知道，少爷该是要回那栋常住的住处。
卓冶宽肩窄腰，手上青筋隐隐暴起，修长手指随意交插在皮带下方，往后一靠，睫毛又翘又长，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
他闭上眼小睡，意识刚陷进朦胧，就听车身轻晃，于师傅稳稳刹住车：“少爷，到了。
卓冶缓慢睁开眼，于师傅己经先行下车，绕过来拉开车门，语气恭敬：“卓少，请。”
卓冶下车朝别墅走去，于师傅把车往地下车库开去。
刚走到别墅门口，就见别墅门口躺着一个少年少年身着白色短袖与浅色短裤，简约利落。
卓冶拨通于师傅电话，语调冷淡：“喂，于叔。”
“哎，卓少，怎么了？”
“你把车安排好，尽快赶过来，有人需要你处理。”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像极了冷血动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给人一种离我远一点的感觉。
“好的卓少，马上到。”
于师傅火急火燎，调转车头朝别墅奔去。
于师傅把车停在离别墅不远的一个地方，下车后一路小跑。
“卓少”于师傅气喘吁吁的站在卓冶身后叫道。
于师傅也不年轻了，他从卓冶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己经来卓家当司机了。
时间过得飞快，己经过了20多年了，卓冶也己经23岁了，也算是于师傅看着长大的。
卓冶至今都还没有助力，之前用的都不合他的心意，以至于到现在他的身边也只有于师傅一个，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于师傅，于师傅也算半个管家。
“于叔，看看这人好着没。”
于师傅蹲下身，探了探那人鼻息。
起身看向卓冶：“卓少，这人晕倒了，要不先抱进别墅里？”
“嗯，扔沙发上。”
卓冶素来有洁癖，但除过与他亲近的人。
“是，卓少。”
于师傅应声，稳稳将人打横抱起，往别墅走去。
他跟在卓冶身边多年，太清楚这位少爷的脾性，对陌生人，难有多余温度。
进了别墅，于师傅把人轻放在沙发上，刚首起身，就听卓冶开口：“于叔，给我的私人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
于师傅掏出手机，拨通许医生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温润女声：“于师傅，什么事？
“许医生，麻烦来一趟卓少家，在东郊区别墅这，我在街口等您。”
于师傅语速平稳，简单说明地址。
“好。”
电话那头应了声，很快挂断。
没过多久，许医生赶到。
于师傅迎上去，开口道：“许医生，您来了。”
“走吧，先进去。”
许医生浅笑着，脚步不停，往别墅里走。
两人到别墅后，于师傅引着许医生，快步走到沙发旁：“这少年晕倒了，卓少让我把人抱进来，您给看看情况。”
许医生半蹲下身，探了探少年脉搏，又翻开眼皮查看，须臾起身：“没什么大病，低血糖犯了。”
说着从医药箱里抽出一支葡萄糖，给少年喂下。
“没什么事了，一会儿就能醒，我先走了。”
许医生一边站起身一边开口道。
“我送送您。”
“不用了，谢谢。”
不过数分钟，少年悠悠转醒。
他缓缓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迷茫地往西周看。
刚从二楼下来的于师傅，正巧撞见这幕，目光对上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愣。
“你醒啦！”
于师傅率先开口。
少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嗯……请问这是哪？”
“这里是卓少的家，你晕倒在门口，我们就把你带进来了。”
于师傅耐心解释。
“哦，谢谢。”
少年嗓音清润，像春日融雪，和卓冶一贯的冷淡形成奇妙反差。
于师傅好奇，顺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白砚。”
少年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沙发垫。
“哦，我叫于应，大家常喊我于叔，你喊我于师傅也行。”
于师傅笑着自报家门。
“于师傅，那我先告辞了。”
白砚撑着沙发站起，身形还有些虚浮，却执意要走 。